178章
丞相见殿中的气氛不对,云氏和许嫣然垂着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许乐然只是轻轻的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许嫣然立刻委屈起来,她跑到丞相面前,哭道:“爹爹,她要打我的板子。”说着指向许乐然。
目光不时的向谢傅远飘去,仿佛要谢傅远替她做主一般。
“这是真的吗?”谢傅远没有看许嫣然,而是问向了她。
许乐然点点头:“确实是我说的要打她板子,她冒犯我不要紧,但我在外面代表的是王爷,她对我不屑就是对王爷不屑,更何况我也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而已,并没有打算真的打她板子。”
她端着王妃的架子,继续道:“虽说我也不太在意这个,但是她在家里这样说如果我不管,那以后要是在外面如此说可就不好了,到时候影响的不止我一人,而是整个王府和丞相府。”
谢傅远还没有答话,丞相立刻对他拱手道:“是臣教女不周,还望王爷和王妃不要怪罪。”
王爷笑道:“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丞相太客气了。”
许嫣然一直梨花带雨的等着爹爹为自己做主,但见众人说着说着好似忘记了她受的委屈似的,反而和解了。
“爹爹!”她带着哭腔叫道。
丞相对于自己的女儿自然是了解的,也知道是她受了委屈,现在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庶女都敢如此对她。
丞相自从和许乐然滴血认亲以后,就认定了许乐然不是他的女儿。宫中那天发生的事宫外自然没有人知道。
皇帝被人戴绿帽子本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大家都知道,滴血认亲的事更是没有人知道。
现在丞相这里也没有得到一点点风声,他已经坚信许乐然不是他的女儿,自然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谢傅远见此,对许嫣然说道:“让许大姑娘受委屈了,最近太后过寿,那些番邦异族进贡了一些首饰之类的东西,皇兄也给本王拿了一些,许姑娘要不要去王府挑一挑自己喜欢的。”
“王爷客气了”,丞相道。
“多谢王爷!”许嫣然娇声道。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走了。”谢傅远告辞。
丞相看了看厅中的景象,也没有留人,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确实让人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许嫣然率先道:“王爷还是再坐一会,我最近新弹了一首曲子,还想让王爷品鉴一番。”
“改天,今日时间也不早了。”谢傅远回道。
在许嫣然对谢傅远恋恋不舍,对许乐然恨之入骨的目光中,两人离开了丞相府。
“今日怎么回事?”谢傅远再次问道。
呵!是因为在外面不好斥责她,所以现在这就要替许嫣然报仇了吗?
许乐然心中冷笑,面上也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刚刚已经给王爷都说清楚了。”
马车渐渐停下,许乐然疑惑的看向他。
谢傅远笑了笑,道:“不是之前说了吗?回来的时候要带你在街上逛!”
许乐然以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谢傅远根本就没有心思逛了。
两人下了马车,许乐然走在前面,谢傅远跟在身边。
街上吵吵嚷嚷充满烟火气。
“王爷要是没有空的话,还是先回府,妾身自己逛就好”,许乐然道,陪她一个工具人,也不知道王爷是个什么想法。
谢傅远对于她说的话恍若未闻:“无事,本王最近刚好得空。”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街上走着。
许乐然寻找着逃跑的机会,可身边总是有人,更何况后面还跟着一大堆侍卫,甚至他们所过之处,侍卫都要提前清好路人,以免有人打扰到王爷。
许乐然见此,也就没有逃跑的心思了。
既然出来了,还是多看看外面的事情,两人也不说话,就是在街上走着。
下午的夕阳晒得路上暖洋洋的,街上酒肆茶楼门口都是客集如云。
“赶紧滚!没有看见老子正在赌钱吗?看见你就晦气!”
身侧的一身大吼让许乐然转过头来看,就见一个女子被赌坊赶了出来。
女子似乎是被推倒的,她躺倒在地,脸色苍白,赌场的门帘还在晃动,似乎是有人刚刚进去,许乐然没有看清进去那人。
这种事也不奇怪,赌场门口总会有人自杀,有人吵架。
许乐然没有在意的回头,正好看见谢傅远一直看向那边,紧紧的皱着眉头。
“王爷!”许乐然喊了一声,谢傅远没有应下,仿佛没有听见。
许乐然又叫了一声:“王爷。”
谢傅远这才回过神来,看了许乐然一眼,就向赌场门口的那个女子走去,许乐然很是奇怪,和谢傅远认识这么几天了,他从来不像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
王爷总不可能是看那个女子可怜,所以这才过去的。
过了一会,就见谢傅远在女子身边站定,然后女子发现了谢傅远,两人不知在说什么。
许乐然离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从谢傅远的动作上能看到他是很关心女子。
他把女子扶了起来,甚至不顾女子身上的泥土,王爷可是最讨厌脏的,甚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他,他就要立刻换衣服,可是现在呢?
王爷主动扶起身上沾满泥污的女子。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女子就扑入了谢傅远的怀中,谢傅远的胳膊拢着女子,似乎异常怜惜。
跟在身边的那些侍卫都是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上前的意思。
许乐然就站在那里看着,再看看身边是侍卫。
“你在王爷身边的时间最长,你可知道这女子是谁?”许乐然问向其中一个侍卫。
侍卫看看王爷,对许乐然支支吾吾道:“王妃,王爷以前见过此女子,或许是刚好碰见她现在落难,所以这才上前安慰!”
“真的?”
“是。”
许乐然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这些人都是谢傅远的人,自然会向着他说话。
王爷扶着女子向她这边走来,女子一直靠在谢傅远怀中,脸庞被凌乱的发丝盖住,看起清长的什么样子,不过一看就是一个一阵风就能挂倒的人。
谢傅远扶着女子,在走过来的时候对她的态度也是判若两人:“本王还有些事,你自己逛吧!”
他冷冷说了一句,就扶着女子上了马车,好似现在她就是那个多余的。
呵!让她自己逛还不好吗?
许乐然没有犹豫抬步就走,可走了几步,发现身后还有人跟着。
身后四个彪形大汉腰间挂着刀,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跟在她身后。
许乐然回头:“你们可以回去了,本王妃想要独自逛逛。”
侍卫一动不动的跟在她身后:“王爷让我等跟着王妃。”
他们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白高兴一场了,在这四个大汉的目光下,她确实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许乐然在街上买了一圈东西,侍卫为她掏银子,这趟逛的倒是还行。
刚回到府中,就见府里都是一副兵荒马乱的场面,下人们一个个都是脚步匆匆,气氛紧张。
“这是怎么了?”王府想来是最将规矩的时候,下人走路的脚步声都是有严格的要求。
不能走的太快,那样太难看,但也不能走的太慢,那样会耽误主子的事情,脚步声不能太重,会影响到主子,脚步声也不能太轻,那样会吓到主子。
就单单是走路这一步,就有复杂的规矩,还不要提其它走路的姿势,走路的规矩,做事的规矩。
可今天是个什么重要的日子,竟让众人连这些平日里最为看中的规矩都不顾了。
许乐然问向一个脚步匆匆的丫鬟
丫鬟也是急忙行礼:“回王妃,尹姑娘生病了,高烧不退,王爷都把宫中的太医请过来好几个了。”
“尹姑娘?就是王爷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她之前和王爷是什么关系?”
许乐然一连串的问题让丫鬟要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她偷看了一眼许乐然对脸色,小声道:“之前尹姑娘救过王爷命的,在京城的时候就住在王府,后来说她要回去,王爷当时说要娶她为妃,但是尹姑娘没同意。”
“哦!是这样。”许乐然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丫鬟没有见到王妃大怒也是松了一口气,赶忙端着手中的水盆离去。
看来这个尹姑娘就是王爷的白月光。
现在整个王府都在忙碌尹姑娘的事情,自然没有人看住她。
她刚刚出去没有带身边的两个丫头,此刻不逃跑更待何时?
王爷估计有了白月光也是懒得找她了。
许乐然说干就干,她转身就向府外走去。
本来还想出去的时候带一些东西,但要是回房肯定就会被身边的那两个丫头看住,许乐然还是选择了自己现在就走。
见她的动作,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王妃生气了。
许乐然一路畅通无阻,但最后还是被看守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了下来:“王妃,现在天色已晚,不宜出去走动。”
不知为何,王爷府中的这些侍卫一个个都是板着一张扑克脸。
“你们这是把本王妃当成囚犯了吗?”许乐然当下就呵斥道。
说实话,这几天她在王府还真没有感觉到有谁真的把她当做王妃,一个个反而像是在看犯人一样看着她。
她呵斥之后,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横在门口:“王妃,这是王爷吩咐的,还请王妃体谅。”
“好,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给本王妃等着!”许乐然撂下一句狠话就走。
也是,她就是王爷和丞相的棋子,即使再怎么嫌弃这颗棋子,她现在还有用不是吗?
许乐然想回走去,但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她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更何况是留在这里等死。
许乐然还是回到房中,两个丫鬟此时都不在了,房中空空荡荡。
许乐然见此此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
王爷的白月光既然生病了,那这两个最为衷心的奴婢自然是去照顾白月光了,那里还管的上她。
只能等到晚一点再行动了,府中的侧门一直都没有人把守,她只要从那里出去的时候不被人发现就好了。
许乐然一直打着哈欠等到半夜,可府中还不时有脚步声,这可真是为了一个白月光,连一整个府上的人都不能睡觉。
许乐然出门后,一直靠着阴影处向侧门走去,侧门在西边,她的房子也在西边,还好离得近,这边也没有什么人。
就在许乐然探头探脑的打开侧门,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僵直着身子回头,见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也是要偷跑出去的样子,蹑手蹑脚的。
“你是要做什么?”许乐然拿出王妃的身份,状似自己只是深夜散步走到这里。
那小厮一直是低着头的,加上又是夜里,许乐然看不清他的面容。
她自己也是脱下了一身王妃的装扮,打扮成未出嫁的样子,身后还背着一个包裹。
见有人,她把包裹往身后藏了藏。
小厮并没有因为这声吓住,而是反问道:“王妃也要出门吗?”
听见这个声音,许乐然只觉得熟悉,但又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你是……”许乐然问道
“既然王妃也要出去,说明我们是一路人,我不会打扰王妃的事情,您想要做什么就去做。”那人答道。
许乐然听见这话,也知道只对方看出来自己,不过这王府的一个小厮逃跑又不关她的事,许乐然没有再多说,打开门就走。
等到她走了几步回头,见到那人也是向她的反方向走去。
王府的下人除了王爷之前在宫中侍候的老人以外,都是从人牙子那里卖的。
这类下人一般都不得在贵人身边侍候,都是做一些杂事,府中没有人愿意做的事情,他们也是有的人就想着逃跑。
许乐然只把那个和她前后脚偷跑出去王府的人当成了那类人。
不过就算不是,她也不会在意。
只是她身后那人走出巷子后,在京城转了几圈见无人跟踪,就直奔二皇子府而去。
二皇子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禀殿下,宁王妃今天果然背着包袱偷偷走了。”那小厮打扮的人在烛光的照映下,取下头上的帽子露出原本的面容。
这张面容看起来异常刚毅,一看就是一个练武之人,他眼角有一道浅色的疤痕,在这张脸上显得异常凶悍。
“知道了,你回去吧!继续盯着宁王府那边。”二皇子揉着眉心淡淡道。
话毕,他喝了一口茶提神,准备继续为桌子上的这些折子奋斗。
抬眼就见男子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他面前,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事?”二皇子察觉出异常,问道。
那人头低的更低,闷声道:“殿下,今天属下本来是跟在宁王妃身后的,谁知被她发现了。”
“什么!”二皇子脸色变的严肃:“那她有没有看清你的脸?”
“当时天色已晚,属下离的远,又穿着一身小厮的服饰,宁王妃大概是没有认出来。”那人不确定的道。
“大概?什么是大概?”二皇子垂着眼帘,闲闲的说道,状似无意,但让那人的膝盖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二殿下责罚!”
“你现在继续回到宁王府中,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本王只会处理,要是再有下次,数罪并罚!”
那人谢恩后,很快离去。
房中就只剩下二皇子一人,他抬了抬头,身后的屏风就出来一个人。
此人四五十岁的年龄,身材消瘦,头发花白,留着两撇小胡子。
他手中摇着折扇,先是对二皇子作揖,随后道:“这个宁王妃不简单。”
“先生这话如何说?”二皇子请教道
“王爷细想,那个叶茂可是王爷精心挑选出来的,无论从武功还是能力上来说都是一等一的,轻功更是一绝,他们走路的脚步声往往是最轻的,可就是这么轻的脚步声就被宁王妃听见了。”他顿了顿,又道:“这说明宁王妃可能会武功,否则常人的耳力不会有这么好。”
“她会武功?”二皇子思索起来。
许乐然是丞相府庶女,她一直就是被正房欺压的对象,怎么可能会武功,是谁教她的。
“还有这验血之法,就足以看出这个宁王妃绝非简单人。”他又道。
二皇子笑了笑,道:“东郭先生,您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自从她救了我以后,我就调查过她,她一直以来都很普通,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在故意藏着这些。”
“这人如果真的像我们猜想的这样的话,那二皇子就可以拉拢她,相信这个宁王妃将会对殿下的大业有帮助。”东郭先生道。
二皇子坐在书桌前,一身黑色的袍子看不出是什么料子,但是和许乐然初见他的时候截然不同,此刻的他不似一个粗糙的军武之人,反而充满煞气。
满身的气息都是深沉的,和旁边站着的谋士一白一黑,在烛光下让整个房间都死气沉沉。
“她是我的恩人,我不想这些事情把她卷进来。”二皇子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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