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沐被拐受伤

昏睡的月沐在颠簸中醒来，扶了扶脑袋，还有些晕，四下打量，发现身边都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孩子，月沐数了一下，算上自己总共是七人。正巧这时身旁的另一个小女孩儿也醒了，女孩儿与月沐面面相觑，小声啜泣起来，月沐见状，过来轻拍女孩后背安慰道：“姐姐莫哭，别怕。”女孩心绪稍缓，月沐接着问道：“姐姐叫什么名字？我叫月沐。”女孩擦了擦眼泪呢喃道：“我叫柳依。”

        “姐姐是如何到此处的？”月沐问道。

        女孩低声啜泣：“我贪玩与爹娘走散，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便被掳了来。”转头问月沐道：“妹妹是如何被掳的？”

        月沐回想，“我与兄长在茶楼歇息，兄长说要离开一下，叫我不要乱跑，兄长离开后，便来了一个婆子，与我闲聊片刻，我便神志不清了，一醒来，就在此处了。”月沐不知自己为何会晕过去，疑惑的答道。

        “我想爹娘了，妹妹可知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女孩双目含泪问道。

        月沐摇摇头：“我亦不晓咱们现下身处何处？”

        此时身边其他的孩子也接连醒来，见到陌生的环境，都不约而同的大哭起来，这时只听得前方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全都给我闭嘴。”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月沐这才看到外面的天已是漆黑，一个彪形大汉在车门前十分不耐烦的吼道：“你们这些小娃娃要想活命，就都给我闭嘴。”一个小男孩儿被吓得嚎啕大哭，大汉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甩在男孩儿脸上，“叫你闭嘴，听到没有，再哭打死你。”此时小男孩脸上清晰的印出五个指痕。月沐一手捂住男孩儿的嘴，一手摩挲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其他小孩儿也不敢出声。

        他们这一路上不知走了多少天，孩子们每日也没什么吃食，只是不常会给些饼子馍之类的干粮，月沐只感难以下咽，但饿到不行时也只能吃些充饥，实在咽不下去就只能多喝些水。

        这天走着走着马车突然停下，只闻得外头驾车的马夫喊了一声：“不好，前方有匪寇。”只片刻间车内孩子们便听着外面似有打斗的声音，柳依和其他几个孩子被吓得瑟瑟发抖，交手间，马突然受惊失控，前脚腾空，拉着马车横冲直撞往前飞奔。车里的孩子跌跌撞撞，被甩来甩去，忽的月沐因为力气不够被甩出马车，脑袋磕在路旁的石头上，晕了过去。马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在不远处脱缰，车侧翻停下，其他好几个小孩儿也摔了出来。

        盗匪把人制服后，见车上全是小孩儿，便也猜到了大概，搜刮了些散碎银钱后，眼见再无值钱的东西便只得败兴而去。人牙子口中咒骂着，把孩子们重新装上车，又在不远处将马寻回，收拾好行装继续上路。

        兴州

        不知又过了多久，月沐从床上醒了过来，摸着脑袋，只觉得后脑一阵阵刺痛，昏昏沉沉，想不起自己是谁。看着周边陌生的环境，自己躺的床是黑漆雕花描金床，粉黄色帐幔，身上盖着一条曲水纹锦被，一旁的铜镜置于木制的梳妆台上，房间当中放着一张大理石案，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月沐用胳膊拄着脑袋，努力回想，自己究竟是谁，忽然脑中闪过一张温柔妇人的面庞，模糊不清，转瞬即逝，想抓住，头却更疼了，她双手扶着脑袋，让自己平静些。

        就在此时，房间门突然打开，一位身着素色长锦衣的夫人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一位穿着玄色罗衣的男人，见到女孩醒来，忙走到床边坐下，夫人关切的问道：“孩儿你可好些了？睡了这些时日，可吓坏我们了。”

        “你们是……何人？我又是何人？”月沐疑惑地向面前的夫人问道。

        “以前的事你都记不得了吗？”夫人吃惊道。

        月沐摇摇头。

        此时夫人与身旁的男人对视一眼，已暗下决定，深觉此事是天意安排，便转头对月沐说道：“你叫文汐玥，我是你娘亲，他是你的父亲，我们本是商贾之家，日前你外出游玩，一时失足，伤了脑袋，不过玥儿放心，今后父亲与娘亲定会好好护着玥儿，不会让玥儿再伤着的。”说完夫人把月沐揽进怀里安抚着。

        文老爷与夫人离开月沐的房间，来到卧房，文老爷前脚进门，文夫人走在后面关上房门，开口道：“老爷，今日之事，必定是天意，这孩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后便是咱们自己的孩子了。”

        文老爷稍感不安反驳道：“这孩子终究是咱们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日后她若是记起此事，可当如何？”

        文夫人不以为意，“这孩子生的这般兰质蕙心，我很是喜欢，况且她如今还这么小，再过几年，小时的事便不会再记得了，只要你我多多疼爱，悉心教导，孩子日后定会孝敬我们的，对外只说她是我们养在老家的孩子便也是了。”

        文老爷拗不过，只得让步。

        清州

        这边厢苏大人派人翻遍了整个清州城，亦不见月沐的踪影，也托着昔日朝中好友帮忙各地搜寻，还是没有消息。苏夫人整日精神恍惚，水米不进，面如枯槁。墨清在外苦寻数日无果后则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里，以酒解愁，自觉无颜面对叔父与叔母，只想着麻痹自己。

        苏大人劝诫墨清春闱临近，应全心为科考做准备，让其不要再想月沐的事，可他又如何能不想。墨清酒醒时会忆起曾与沐儿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便更是不能原谅自己，她担心沐儿现下能不能吃饱穿暖，也怕沐儿有什么不测，不敢再深想，只觉头痛欲裂，心如刀绞，不能自已。

        思沅不忍见墨清哥哥每日颓靡，便求了娘亲来到苏府，在墨清的房门外，柔声劝慰：“墨清哥哥，沐儿她一定没事的，你不要熬坏了身体，届时沐儿回来认不出你可该如何？”听着屋里并无回应，思沅伤心落泪，只有深深地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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