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博德之门3：完美通关指南（大章
根据《卡尔萨斯年鉴》内记载的操作流程，林德驾御三枚耐瑟石，将精神意念通过宝石构成的魔网导管，仿佛三根细细的红线，径直射向主脑。
导线刺入至上真神的大脑皮层，沿着它数以亿万记的神经突触朝每一个沟回蔓延。
仿佛投石入湖，一瞬间激起千重浪花。
主脑的心灵空间就像一个喇叭似的回音山谷，哪怕只是一点细微的呢喃，都会在折射、叠加中放大千百次，化作山呼海啸的怒吼。一点灵能火花投入，反震的能量却是数万倍。
周围空域里的所有生物都感觉一条冷冰冰、滑腻腻的无形触须刺进了大脑，在颅腔里反复翻搅，身上每一根神经都想着火一样烈痛不止。
被夺心魔蝌蚪感染的冒险者们表现更加不堪，哪怕是俄耳甫斯的力量都无法完全隔绝至上真神的攻击。
小王子脸色肃穆，张开双臂，撑起一个半径一百米的球型空间，将两头红龙包裹在内，阻隔了主脑的心灵刺探。
青铜龙安苏与龙背上的圣武士离得太远，没有进入保护范围。
“林德，快进来！”影心高声呼喊，但圣武士无动于衷。
小王子摇头说：“他不能进来。这是与主脑的战斗，必须有人直面它。”
“让你的龙喷火啊，干脆把这坨脑子给烧成脑花得了！”阿斯代伦连声催促。
“没用的。”俄耳甫斯二世板起婴儿肥的脸颊，“你们意识不到，这个主脑已经超越了其他同类，现在已经成为了另类的神明。凡人就算倾尽全力，也无法伤害神灵。这不是我们能够干涉的战斗了。”
“我们就只能看着？”影心不敢置信地呢喃。
“也可以向你们的神祈祷。”小王子说，“然后，相信那个人。”
林德手中的耐瑟石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始终维系着导线的稳定，没有让它被主脑的反震撕碎。
这三根导线是双向的，让他们的意念向彼此渗透。
林德眼前的视野在一点点昏暗下去，以至于四下一片漆黑与寂静，眼前的主脑就像常温的水银一样流动起来，随后，凝聚成一张山峦般高耸的章鱼脸，四条触须就像远古的巨蛇一样在空中穿梭，头戴的卡尔萨斯王冠仿佛山顶城堡。
“你以为可以摧毁我。你以为我对你的存在一无所知。外神的圣者，傲慢地以为物质位面没有任何可以战胜你的存在。你错了。”至上真神幻化出红黑的眼眸凝视渺小的林德。
帕拉丁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接着说。让我看看你的信心来自哪里。”
“我的力量早已今非昔比。卡尔萨斯王冠成就了我。我不再是主脑，而是耐瑟脑。你不该用圣者之身出现在我面前，哪怕你是凡人中无可比拟的强者，但面对神灵依旧微不足道。”
耐瑟脑轻轻摇晃，连接二者的导线就断了两根，余下的一根摇摇欲坠。
它发出畅快又低沉的笑声——或者说，它让林德以为自己在笑，好摧毁他的信心。
“每一个主脑都记得我们种族的所有历史。我记得动荡年代发生的一切。诸神以圣者之身降临世间，他们中有人死去，神职被吞并，信徒流失，永远消逝在星界。而你注定失去这具化身。”
林德感觉到怀里的古籍在不停震动，他维持着与耐瑟石的同调，诚恳地与至上真神交谈：“你才成神没几天，连微弱神力都算不上，就敢这么跟我说话？”
至上真神再次用力挣扎，最后一根导线断裂，耐瑟石骤然黯淡，相继跌落。
“我只需要一枚耐瑟石就能获得自由，而你带来了三枚，伟大蓝图必将实现。我将与曼泽柯瑞按、伊尔神思因并驾齐驱。”
它的心灵尖啸越来越宏大、有力，像是千钟之城的正午鸣时。
林德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在灵能海啸中扭曲，精金甲胄也仿佛奶油一样融化。这是幻觉，但也可以是真实，在夺心魔看来，物质本就是包裹在心灵内核上的一层薄雾，可以被扭曲、篡改。
假如他最终落败，那么幻觉成真，这具身体就会消散。
“挺厉害啊。”帕拉丁不急不缓地在龙背上盘坐，拾起掉落的耐瑟石，然后从怀中抽出震动不停的古籍。
这本漆黑的古老笔记封面上有无穷颗眼珠开合明灭，变得非常不稳定。
内部记载职业等级的书页中，大量的信息正在刷屏。
——圣武士：奉献誓言11级（3%）
已履行誓言：……帮助难民安家落户*3458（200%），阻止夺心魔感染者突变*2983（200%），城市英雄，万众瞩目（2%……3%……4%……）
“典中典的环节。”林德摇头失笑，朝至上真神说，“你听没听过，只要是决战关头，正义的一方总是会莫名其妙爆种。”
圣武士都有这样的传统，当他们在为公义的事业而战时，有可能忽然就被神灵祝福，然后实力暴涨，一轮爆砍车翻邪恶怪物。
圣武士等级飙升至15级，加上10级的邪术师，林德现在的总职业等级已经来到25级了。
5e版本的DND规则里，等级上限也就20级，但同样是20级，如伊尔明斯特这种老牌传奇，就比新晋传奇更强。
纸面上的20级无法准确描述这类人物的真实战力，就像现在的林德，绝对算得上天神下凡。
他的施法等级来到17级，刚好解锁9环法术位。
博德之门的市民度过了最初的恐慌，大部分人都已经找到了安全的避难所，战斗还在进行，而人们则惴惴不安地倾听灵波电台的实时新闻。
阿尔菲拉与乌尔德·雷文伽德在电台中讲述了冒险队的行动，英勇的人们在和天空中的怪物进行最后的战斗，他们的首领是一位白骑士，荣誉的帕拉丁，驾驭青铜龙跨越天空的勇士。
这座城市在为光明的守护者祈祷，在同一时刻呢喃林德的名号。
安苏感应到背后帕拉丁重新站起身，挣脱了幻境。
“林德，你成功了吗？”
“没有，我们必须抵近卡尔萨斯王冠，耐瑟石无法远程控制主脑。”
“交给我。”青铜龙振翅朝主脑头顶俯冲，想要接近王冠，就必须击败盘踞在主脑身上的夺心魔集群。
林德手中的古籍无风自动，一个个强力9环法术浮现在书页上任凭挑选。
他开始念诵咒语，9环变化学派法术，“时间，停止。”
最后一个音节吐出后，林德自身的时间流被加速至极限，以至于物质位面对他来说完全静止了。
在这段静止的时间里，他开始继续掐诀念咒。
[流星暴]
[流星暴]
[海啸术]
他连续进行了三次施法，时间停止的效果中止后，主脑顶部区域在瞬间遭遇八枚陨石的轰击，随后又被呼啸而过的水墙横扫。
虽然至上真神的本体在灵能外壳的保护下毫发无损，但那些夺心魔和噬脑怪就遭殃了，死得比火堆里的蚂蚁还快。
安苏降落在卡尔萨斯王冠前方。
林德再次驾驭耐瑟石，这一次直接瞄准王冠，借由它的力量，强行轰开主脑的防御措施。
王冠闪烁着，打开了一道鲜红的传送门，通往至上真神的雏形神国，想要击败神灵的确需要进入神国里打死本体。
“林德，我们来了！”队友们乘龙降落。
圣武士抬手打个招呼，随即当先踏入传送门。
至上真神的心灵神国很狭小，直径范围不过半英里。
它的本体悬浮在神国中心，只有一辆货车大小，而且被卡尔萨斯王冠的导线所捆缚。
作为神来说，它并不合格，只是一个有极大缺陷的残次品，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神国。
“太弱了。”林德摇头。
冒险者们漂浮在空中，这里的环境和星界位面类似，并不存在重力，全靠意念推动行动。
至上真神发出尖利的叫声：“—绝不—投降—”
随着众人的一轮齐攻，主脑的本体被彻底击溃。
俄耳甫斯二世与君士坦丁都在此时疾呼：“趁现在，使用耐瑟石控制主脑。”
本体被击溃的主脑并未死去，只是失去了对王冠的控制力。
它颤抖着呢喃：“—恐惧—重新评估——恳求—投降—”
前倨而后恭，思之让人发笑。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帕拉丁驾驭耐瑟石，彻底掌控了主脑。
随后，他漂浮在那里陷入沉默。
影心忍不住催促：“林德，你没忘记该做什么吧？”
“当然，一切都和我最开始计划的一样。”林德抬手轻挥，一股不容抗拒的灵能力量将队友们轻轻送出传送门。
影心等人被迫返回物质位面，传送门在他们离开后就关闭了。
青铜龙安苏沉声说：“快点离开，到我背上来。”
“林德还在里面！他要做什么？！”莱埃泽尔急忙询问。
安苏摇头，“他自有打算，我们该走了。”
青铜龙与红龙载着冒险队成员撤离主脑，向城市降落。
他们急迫地扭头回望，那山峦般庞大的至上真神依旧威势无穷，且不断散发出一圈圈的灵能波。
“他难不成想要窃取耐瑟脑的力量？”
这个想法出现在众人脑海中，面面相觑却没人说出口。
神国内，耐瑟脑的投影发出愉快的叹息：“—征服—统治—我们一起—”
林德失笑：“谁要跟你一起征服世界了？”
至上真神疑惑不解，随即，它释然地说：“—听从主人—我们潜伏—”
“不，也别误会。你的命运我早有打算。”
<div class="contentadv"> “—不解—需要—解释—”
林德怀中的古籍自动飞出来，如墨的色彩从这本老旧的笔记中渗出，释放出让至上真神心惊肉跳的异质。
一道慵懒、沉缓的声音响起，说着谄媚无比的话：“至尊至贵的主人，您最最忠实的莫拉，为您效劳。”
林德笑着戳了戳书皮，“你早就急不可耐了吧？这坨夺心魔脑子给你也无妨，正好德林瑞尔还缺一台主机。”
莫拉发出满足的笑容，“尊主，您的慷慨让多元宇宙的群星都黯然失色。”
至上真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发出惊恐的尖叫。
但挣扎无济于事，莫拉的触须从四面八方钻入神国，乌黑的海水从底部升起，一座座岛屿上陈列无穷的图书架，异典位面吞并了这里。
就像漫威宇宙的天神大脑一样，至上真神被莫拉掌控，沦为了一台听话顺从的主机。
莫拉作为这趟冒险的金手指担当，也在结局吃了个饱。
林德伸了一个懒腰，轻声叹息：“真是一段长路，该回家了。”
他挥手，传送门在身后开启，飘然回到物质位面。
博德之门上空的巨大主脑在人们惊异的注视下，缓缓渗出巨量墨汁，被染得一团漆黑。
一道道灵能波从染黑主脑中传递开来，对夺心魔集群下达了自毁命令。
天空的螺壳舰齐齐熄火，坠向灰港。街道上肆虐的夺心魔瞬间暴毙，所有的真魂者都在此刻恢复了神智。
“他成功了，林德没有背叛我们。”影心高举双臂，发出痛快的欢呼。
冒险者们体验到了无比的轻松，这是数月以来，第一次，他们的心灵完全属于自己。
天穹的浓云缓缓消散，一座悬浮于空中的庞大岛屿在云层后现身，漆黑如墨的主脑主动飘向浮空城，巨大的体型急速收缩，最后完全隐没在浮空城的底部。
接走至上真神后，浮空城再度启动，飘然向西。
“什么鬼，耐瑟脑被抢走了？”阿斯代伦惊讶地指着天，转头和同样愕然的同伴说，“你们都看到了没，我这不是出幻觉吧？”
“那是传说中的天空城德林瑞尔。”高公爵雷文伽德走到冒险者们身边，身上还挂了彩，但战争还是以胜利告终，“看来他们果然是可怕的威胁。一想到头顶上飘着这样一个邻居，真叫我不寒而栗。”
威尔嘀咕着：“德林瑞尔，林德、德·林……见鬼。那座城市不会和林德有关吧？”
“看来我们的这位朋友才是隐瞒最深的人。”阿斯代伦意味深长地说，“回想一下，从来都是他在帮我们解决身上的麻烦，而他自己却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只有所谓的深水城医师的身份。显然也只是伪装。”
“林德他在哪儿呢？”
下午的阳光洒落，城市在阴燃的战火中抖擞精神，博德之门又一次免于毁灭的命运，冒险者们拯救了千千万万个家庭，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最好的结果。
分兵的冒险者们重新聚集在精灵之歌酒馆。
阿斯代伦脑中的夺心魔蝌蚪被移除后，吸血鬼衍体的种种弊端再次回归，他变得渴血，惧怕阳光和流水。所以他必须找个室内躲藏，以保证不被烈日烧死。
他们在酒馆里聊了很多，关于未来的种种打算，冒险结束，这支短暂相逢的队伍没有了共同目标，也是时候解散，各奔东西。
贝琳娜·斯特梅公爵送来了一只镶嵌宝石的金碗，她说：“我知道你们值得一场英雄宴。”
影心施展6环法术，用这只金碗换了一桌丰盛大餐，那口味之美，的确是让人难忘。
同伴们在餐桌旁一杯又一杯地饮酒。
中途，影心被她的父母喊走。威尔要帮他父亲处理杂务，所以提前告辞。卡菈克被提夫林难民们拉着去做演讲鼓舞人心。莱埃泽尔抱着小王子踏上新的征程。贾希拉和明斯克只是露个面，转身又去帮助城市重建。君士坦丁短暂地停留片刻，也离开了酒馆。
守墓人带着佣兵悄然离开。
直到最后，林德也没有出现。
盖尔、阿斯代伦、明萨拉坐在桌旁，看着一地杯盘狼藉。
吸血鬼举起酒杯：“好了，看来我们的主人公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没打算和我们道别，喝完这一杯，我们就散场吧。”
盖尔摇摇晃晃地说：“是该走了。明萨拉，你有什么打算？”
女卓尔露出迷茫的笑容，“我？我会奔赴自由。”
“敬自由。”“敬自由。”
喝完这最后一杯，宴席也就真的散场了。
……
六个月后。
当初团队里所有的冒险者已经散落天南地北，但他们同时收到了一份神秘邀请函，来自守墓人的信件，他组织了一场宴会，把这群伙伴召集到了冒险最开始的地方——冲萨河岸边，翠绿林地附近的荒野露营地。
夜晚，塞伦涅的清辉洒遍大地。
收到邀请的冒险者都被一股无形的召唤力量，拉到了宴会场里。
守墓人还是那副干枯的模样。
老家伙看着所有人到齐，于是开口：“汝等均至，正因汝等之间的纽带，费伦的命运之轮得以逃脱停转之厄，继续旋转。”
守墓人看向一身巫师袍的林德，“至上真神溃败之后，汝等分别已有数月，今晚，命运再次将汝等聚集——珍惜这条纽带，它是伟大的武器，应当掌握在良善之人手中。
“去吧，再一次了解彼此。”
队友们一言不发地包围了林德，还上手捏了捏，碰了碰。
“你还活着，我怎么一点儿都不意外呢？”影心半是抱怨，半是讽刺地说。
他们七嘴八舌地，都是声讨林德当初的不辞而别。
“好啦，我投降。”林德举手。
“投降没用，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就是。”
林德一脸无辜，“我就是个深水城里卖药的医师，有什么好交代的？”
“少骗人了！至上真神最后怎么样了？那座浮空城和你有什么关系？统统如实道来。”
“唔，既然如此。”林德整理了一下领口，“我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没想到换来的只有怀疑和疏远，那么好，我只好摊牌了，其实我是浮空城德林瑞尔的城主。”
队友们意外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你们这六个月都忙什么呢？”林德好奇询问，大家纷纷开口回答。
影心和父母在博德之门定居，帮助莎尔信徒重建据点。
威尔在他爹手下当个小官员，以后会走上仕途。
盖尔和魔法女神重修旧好，如今在深水城的法师塔里学习如何驾驭魔网，过几年也许就会登神。
阿斯代伦和衍体们适应新的生活。他抱怨吸血鬼的缺陷太多，林德准备把《上古卷轴》的吸血鬼拉过来给他升级一下血统。
莱埃泽尔和小王子一起在星界打打杀杀，最近准备和吉斯泽莱人联手，一起对付巫妖女王维拉基斯。
卡菈克踏上冒险旅程，在费伦游历。明萨拉也一样，她们偶尔还能联手，但总是不欢而散。贾希拉和明斯克则是作为竖琴手活跃在博德之门。
说到博德之门，自从至上真神被林德带走，普及全城的灵波设备也就失效了。
当地市民颇为想念神奇的脑机贴片。君士坦丁说他考虑过将自己转化为主脑，这样就能让市民再次使用灵能工具。目前他和贝琳娜还在经营公司。
安苏回到了巨龙密室，他将开始长眠，直到下一个继承人叩响门扉。
今晚的宴会现场一直有个吟游诗人在奏乐，不是瓦罗，而是一位叫密里耳的陌生男人。
“这不是万歌之王密里耳先生吗？”林德笑着打招呼，“劳烦你为我们奏乐了。”
“终于有个识货的了！——有文化的冒险者，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密里耳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灵，是歌手与吟游诗人的守护神。他曾被希瑞克刺杀，耶格把他复活，作为交换，要来给宴会当伴奏。
请一位真神现场演奏，老爷子的面子真是够大的了。
林德向密里耳点点头，“换一首从未有人听过的曲子吧。”
“当然，如你所愿。”
众人在密里耳的乐曲中饮酒进餐，吃得酒酣耳热，又在空地上跳舞，直至后半夜，每个人都耗尽精力。
守墓人出来做了结束致辞，宴会也就到此为止。
在最后的最后，林德送给每个人一枚银色钥匙，包括密里耳和耶格。
“这是什么？”
“一份礼物，一个凭证。你们可以随时通过它前往德林瑞尔。我永远欢迎你们。让这欢聚永不结束，不论天涯海角，不论地狱天堂，多元宇宙，只要你们愿意，随时可以来到我的身旁。
“再会，朋友们。”
高塔君王站起身，挥手打开一扇湛蓝门扉，迈步消失在那海色般的光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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