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一曲《枉凝眉》艳惊天下
玄胤浪等得不耐烦了，他讥诮道：“无忧王爷选好琴了吗？这么多好琴就没有一把王爷中意的？王爷应该不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
瞪了玄胤浪一眼，一脸“你懂什么”的惹人嫌表情。萧梦离暗自埋怨皇宫里一把合她心意的琴都没有，弹这些垃圾，简直有辱她萧梦离的水平。
“不知这把古琴可入得了无忧王爷的眼？”
寻声望去，听见裴沐瞳捧着一把红棕色的古琴走上台。古琴色泽陈旧，琴上雕刻着繁琐的花纹，隐约可闻木香。
萧梦离试弹几下，顿时眼睛一亮。“好琴！确是好琴！”
“既然无忧王爷喜欢，那臣就将此琴赐予无忧王爷。”裴沐瞳盈盈笑看萧梦离，语不惊人誓不休。
四下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紧接着便听见有人说：“是那把琴吗？是那把被喻为的离殇的古琴吗？”
离殇？好悲凉的名字。不过我喜欢！
“既是如此，那就多谢裴将军了！”萧梦离接过离殇琴，坐下正欲弹唱，却不料被突然冲出来的云飞遥阻止，
“不行！这把琴你不能收！”
萧梦离诧异看向云飞遥，却见云飞遥一脸怒火，目光中隐含沉痛之色。
“梦儿，你知道这把离殇的意义吗？”
云飞遥直直凝视着萧梦离，黑眸幽深，流露出无数复杂的感情，似有伤痛、似有怨恨，似有无奈，似有心酸。
萧梦离眨眨眼，不过一把名为离殇的古琴而矣，有何独特之处？
“梦儿，离殇琴是前朝战神裴无言的惯用兵器，是裴家的传家之宝。传闻当年裴无言将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靠的就是这把琴。此琴非一般文雅之物，而是一件杀人兵器。”慕荣尔雅说。
兵器？这回轮到萧梦离傻眼了。莫非就是武侠小说中常常提到的音波功？
哇——帅呆了！
某女眼睛亮晶晶，满怀期待凝视着手中的古琴，思绪已经飞到战神裴无言边弹琴边退敌，血洗战场的壮景。
看见萧梦离的眼神，云飞遥就知道慕荣尔雅的话非旦没有吓住萧梦离，反而让萧梦离对这把古琴充满了兴趣。
他额头一滴冷汗，正准备硬抢过琴还给裴沐瞳，却听见裴沐瞳道：“如果无忧王爷害怕，那就请把离殇琴还给臣。”
“害怕？我才不害怕呢！”本小姐天不怕，地不怕。世上就没有我萧梦离不敢干的事！“这把琴我收下了！多谢裴将军赠琴！”
“梦……”
云飞遥还想说什么，听见云涛鹤一声怒斥，“飞遥，回来！”
他转身看看父亲，又看看对离殇琴爱不释手的萧梦离，咬咬牙，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那边的玄胤浪早已等得不耐烦：“可以开始了吗？”
“稍等！”
萧梦离拿琴在台上坐下后，调了调琴弦的松紧，试了试音，然后对玄胤浪说：“胤浪太子哥哥，可以开始了！”
指尖轻轻抚过琴弦，一段婉转幽深的旋转响起，一把甜美的歌喉在低低吟唱：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啊……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啊……”
琴声清澈透明，酣畅淋漓，似有一股幽怨，一股尘世间至痛的悲伤，一股红尘中最深的爱恋。歌声婉转悦耳，古朴浑厚，似有一股惊艳，一股人世间至疯狂的痴迷，一股俗世中最刻骨的痛。
风姿卓越，紫衣如霞，眉宇间凝聚着淡淡的诱人光华，仿佛天地间幻化的一道最耀眼的光芒，那种绝世的美丽，令人痴恋。
所有人屏息凝望着萧梦离，聚精会神倾听她的歌喉，眼眸中流露出痴醉和迷恋。如此甜美的歌喉，堪比天籁，世上怎会有这样神奇的女子，她的歌声中怎么会有如此动人心魄令人忍不住落泪的悲伤。
梦儿，你……
痴痴凝视着萧梦离，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萧梦离的歌声当中。云飞遥心中说不出的震撼和激动，她的梦儿果然不会令他失望！
慕荣尔雅凝望着露台上那晶莹出尘的紫人儿，墨绿的眼眸璨灿夺目，目光中充满说不出的惊艳。
裴沐瞳唇角弯弯，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之色。
世上竟有如此奇女子，能够将离殇琴弹得如此淋漓尽致，爱情缠绵。他嘴角含笑，映衬着一身红衣，浑身散发出说不清的邪肆与妖魅。
轩辕逸云看向萧梦离的目光中充满深深的赞赏和惊叹，更有一分别样的温柔，静静地流淌在他与萧梦离之间。
玄胤浪拿着酒杯的手僵在一处，他怔怔看着台上轻灵如风、飘逸出尘的萧梦离，眸中尽是痴迷之色，早已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胡蝶儿满怀怨恨怒视萧梦离，双手死死绞住衣摆，指关节泛青。
一曲终了。
萧梦离自露台上站起，姿态优雅从容。她自青玉古琴之间朝四下环顾，微微一笑。
有一种韵致就这样在她眉目之间流转，让人读不完，想不透，看不清。
在萧梦离的轻笑中，四周的人早已醉倒一大片。
“胤浪太子哥哥，你以为梦儿的歌声如何？”她问。
玄胤浪一脸迷醉，恍恍惚惚回答：“好……好……堪比天籁……”
“那么这一场比试，是梦儿赢了？”
“你赢了……赢了……”
萧梦离灿烂一笑，天真无邪：“多谢胤浪太子哥哥！”
萧梦离转向轩辕逸云，朝他比个V的手势，轩辕逸云露出难得的笑意，朗声宣布：“三场比试，轩辕梦胜两场。胜负已定，胤浪太子，相信你不会忘记你的承诺。”
玄胤浪深吸一口气，努力沉淀下刚才被萧梦离歌声扰乱的心绪，他沉声开口：“本王言出必行。不知轩辕皇帝想要什么？”
“从今天开始，天机国向我朝供奉十年。”
众大臣倒吸一口凉气，天机国的大臣脸黑成铁锅。几百几千双眼睛刹那间全部集中在玄胤浪身上，玄胤浪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轩辕王朝和天机国是战，还是和。
玄胤浪在几千几百双眼睛中抬起头，傲然直视轩辕逸云，朗声道：“本王遵守承诺——以十年为期，年年来朝！”
“好！”轩辕逸云龙心大悦。
“咣！”一声铜锣在皇城上空响起。
“从今天开始，天机国向我朝供奉十年！”
皇帝，太子以及众大臣转去御书房商谈两国国事，萧梦离不凑那个热闹，一个人溜了出来闲散漫步在御花园的水榭楼台，忽然身后传来裴沐瞳的声音，她转身，一朵红玫瑰出现在眼前，她竟有片刻怔忡。
“你唱的歌很好听。”
接过红玫瑰插于发间，临水照镜，美如仙人，萧梦离微笑：“谢谢！”
与裴沐瞳并肩走在水榭长廊之上，裴沐瞳问：“刚才的歌叫什么？”
“《枉凝眉》。”
“枉凝眉？很好听的一首曲。只可惜，意境有些悲凉。”
“这首歌讲述了两个相爱却不能长相守的人的爱情悲剧。”想来这个朝代应该没有《红楼梦》这本书，就算告诉裴沐瞳他也不会知道。
“相爱却不能长相守，这是你的心声吗？”
微怔，萧梦离失笑道：“我与我家夫君感情融洽，夫妻恩爱，怎么说相爱却不能长相守呢？”
“你跟他们有感情吗？”
“当然有感情，他们是我的夫君。”
“如果他们不是你的夫君呢？”
萧梦离怔忡。抿心自问：如果他们最开始不是我的夫君，我还会对他们有感情吗？
为了岔开话题，萧梦离转向裴沐瞳，问：“裴狐狸，为什么要送我离殇琴？神仙哥哥说离殇琴是你们裴家的传家宝。”
裴沐瞳反问：“为什么要收下？你难道不怕离殇琴背后的血腥与杀戮？”
“我不知道。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当我第一次碰这把琴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妙，就仿佛失去已久的东西终于找到了，就连不完整的生命也变得完整。
“裴家祖训：裴家子子孙孙务必保护好离殇琴，直到有缘人的出现。”
“有缘人？何谓有缘人？”
裴沐瞳看着萧梦离，微微笑道：“梦儿，你知道战神裴无言和离殇琴的传说吗？”
萧梦离摇头，一脸好奇。
“离殇琴原为裴无言的爱妻宋思君的心爱之物。宋思君文采风流，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名誉江南的才女。裴无言与宋思君感情浓厚，闲暇时，宋思君总会弹琴给裴无言听，夫妻恩爱缠绵，传为佳话。
“然而，自古红颜多薄命。宋思君福薄命短，还未生下他们的儿子就去逝了。裴无言悲痛之余，立誓终身不娶。他焚毁了宋思君的所有东西，独独留下这把离殇琴。日日夜夜睹物思人，自弹自唱，心中的哀怨无处发泄，越积越深，竟到了痴狂之境。而离殇琴，也好像通人性似的，曲调低沉压抑，令人闻之伤心，听之流泪。甚至有人因受不了曲调的悲凉而发疯。裴无言将所有幽怨哀痛尽数投于琴曲之中，战场之上，施以内力，竟有杀人嗜血之效。离殇琴便由此闻名于世，为世人所惧。”
萧梦离惊怔，相爱却不能长相守……这不正与我所弹唱的《枉凝眉》中的幽怨痴缠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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