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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自汉经明一女子


岁月迟暮,人间白头,人生弥留之际,曾有人问她,问她这一生有没有什么画面令她印象深刻,难以忘记。

        她想,也许就是--此时此刻!

        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当中见到身穿明代襦裙的少女,还有一位白衣胜雪的贵公子相伴。

        少女瞳仁漆黑,如泉剔透,如钻晶莹,如水灵动,肌肤赛雪,盈白如玉。

        她柔黑长发半挽半披肩,头上斜插了一支玲珑点翠碧玺桃花椎珠步摇,雪白耳侧别了一朵刚摘的淡粉垂丝海棠,分外娇美。

        少女身着暖黄交领长袖丝质短襦,绣着几朵鲜亮红梅,下身水红雪纺长裙,黑色祥云纹腰带束腰,亮红色编制宫绦悬挂腰左侧,宫绦垂落两只蝴蝶,蝴蝶有翅,蝶身以暖玉替之,裙摆走动间,宛如环佩叮当,煞是美丽动人。

        只是吴追十分不解,为何少女会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遮面,令人看不清容颜,他娘的,又不是古代,难不成还有恶少抢人。

        令吴追惊奇的是,不仅少女薄纱覆面,连那位长身玉立,身着一身湖蓝色圆领窄袖袍服,头上碧玉簪,腰悬双鱼玉佩的翩翩公子也蒙了半块面巾。两人身边都有随从,少女玉手里把玩着一把双面美人刺绣的团扇,身边的随从是一个一身罗翠襦裙梳着丫鬟髻的丫鬟,同样薄纱遮面,为少女撑着一顶荷塘月色的油纸伞;而贵公子拿着一把折扇,他的随从则一身古装黑衣,依旧半遮面,为贵公子顶了一把棕色无图的油纸伞。

        一时间吴追神经错乱,她无聊时经常会看古言小说,什么重生、穿越、重生加穿越,她看的不要太多,恍惚间她心道,是她穿到了古代,还是古人穿了现代?

        “这里是要拍戏吗?”她终于看见了她的青竹摇椅,不过摇椅正被两个一身古装夜行衣,同样面上蒙了块黑布的人抬下来。

        李半月并没有回应他,他似乎对这些突然出现的‘古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或者说还没有钓鱼对他的吸引大。

        吴追又望了一眼四周,终于看到远处那个雷劈两半的老柳树,定了定心神,确定这是现实世界。她身体还没好利索,只好慢慢的向少女走去,等她走到少女一旁时,少女已经让人将摇椅放在一个树荫下,她已经躺在上面舒服的享受河边清风徐徐了。

        “这位小姐,这是我的摇椅。”吴追觉的人家正在玩cosplay,还帮她把摇椅搬了下来,还是给点面子陪着演戏吧!

        明黄襦裙少女并未说话,倒是一旁的丫鬟上前呵斥道:“你谁啊,懂不懂规矩,见到我们小姐也不行礼,知不知道我们小姐是谁?!”

        吴追瞠目结舌,这cosplay玩的够深入啊,连个丫鬟都这么拼命,她不仅好奇道:“那敢问小姐是何许人也?”

        “我家小姐是……”丫鬟似乎没想到眼前的人竟不生一气的深入下去,顿时有点了词穷,不知该说哪个历史人物名气才够大,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位公主,“是馆陶长公主……”

        “馆陶长公主的女儿……”一旁的贵公子插话道。

        吴追瞪了眼睛,馆陶长公主?

        馆陶长公子刘嫖,吴追还真知道,是历史上权势最大的一位公主,汉朝第一位长公主,地位如同诸侯王。但这位公主的女儿比她还要有出名,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金屋藏娇故事中的阿娇。

        吴追望了望贵公子,不敢确定道:“莫非这位公子姓刘名彻?”

        汉武帝刘彻是馆陶公主女儿陈阿娇的表弟,后来娶了她。

        贵公子唰的一声打开折扇,双目如潭,虽遮面,却依旧能看出容貌秀丽,举止间自有一股清贵留于眉梢,冷眼反问:“莫非你认得我?”

        吴追面有难色相询道:“可是,为何两位从汉而来,却身穿了一身明装?”

        贵公子面色一窒,倒是一旁的少女娇笑道:“这位姐姐,我们从汉远道而来,自明代路过,顺便捎带几身合眼的衣衫,可有不妥之处?”

        吴追心塞,娘的,连时间流都上了,她干笑道:“自然是无不妥之处,不过这位姑娘,可否将这青竹摇椅还给在下,这毕竟不是姑娘之物。姑娘身份高贵,又气质脱俗,定然不会贪图鄙人的这等粗俗之物。”

        少女又笑,轻声细语,语调不急不缓:“姐姐可真会说笑,姐姐说这是你的摇椅便是了吗?你叫它几声,它可答应?”

        一旁的丫鬟得意的笑着对吴追道:“是啊,我们小姐说的对,你叫它一声它可答应?!”

        余者皆望向吴追,等待她的回答,就连一直盯着河面的李半月也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吴追笑了笑,对蒙面少女道:“好啊,若是它答应了怎么说?”

        少女眉目一动,灵动的眼睛更显莹然,似乎也被勾出了几分兴致,她笑着对贵公子道:“彘儿,你说该如何?”

        刘彻小名彘儿,入戏真深,历史储备也丰,竟张口就来。

        贵公子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反而一直看着河面,听到少女的问话,便道:“你两人赌约扯我作什,想赌什么提便是!”

        他话音刚落,便找了招手,身后立刻有一黑衣人上前,他道,“去将我的鱼竿取来。”黑衣人躬身退下向坡上走去,吴追心道,这么热的天,穿一身黑衣,她单单看着就热。

        少女笑着对吴追道:“若是能证明这摇椅是你的,我便将摇椅给你,若是不能证明……今日你和同伴钓的鱼全归我可好?”

        “不好,不好……”吴追摇头。

        “哦,”少女奇怪道,“你有什么意见?”

        “若是我赢了,说明这摇椅本就是我的,还我摇椅的赌注岂非形同虚设?”吴追道。

        少女又笑,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想怎么办?”

        吴追调皮的笑道:“若是我赢了,你摘下面纱,让我一睹芳容可好?”

        听闻此言,坐在摇椅上托着下巴的少女顿时笑的十分开怀,花枝乱颤,却娇媚动人,银铃般的笑声悦耳极了,待她笑够了,才柔声道:“好啊,没问题。”

        远处的李半月却突然扬声道:“我可没答应,我钓的鱼我自己吃……”

        少女眯了眯眼,似乎不理解:“你们不是同伴吗?”

        吴追笑道:“你不用理他,反正赢的是我。”

        少女笑嘻嘻道:“哦,是吗,这么有信心?”

        吴追直腰挺背,信心十足:“当然!”

        “鄙人姓吴,名追,这青竹摇椅是我做的,摇椅地步刻着我的名字。”吴追语出惊人,面带微笑道。

        少女明显十分惊讶:“这青竹摇椅是你亲手做的?”

        吴追想到几个月前随老李上山伐竹,砍下竹子后足足用了一个星期,手被竹子划伤了无数次,被锤子误敲了许多下才堪堪将这把摇椅做好。虽然受许多了罪也流了许多汗,可是看到自己亲手做出青竹摇椅的那刻,疲累的身体立刻浑身通泰,心情欢悦之极,十分有成就感。

        耳边听到少女吃惊的语气,她轻轻点了点头:“不错,是我做的。”

        “这位姐姐,你好厉害!”少女两眼放光,夸赞道。

        吴追笑了笑,眼睛也十分明亮,灿如夏花。

        “不过,”明装襦裙少女又道,“姐姐,这摇椅底下恐怕没你的名字。”

        吴追一怔,看着少女淡定从容的笑容,心底隐隐有几分不好的预感,不过无论她心中如何想,面上倒是依旧笑容浅淡,镇定道:“有没有名字一看便知,小姐何不稍稍移步,让人将摇椅翻过来。”

        明装襦裙少女眼眸依旧清亮如水,笑着摇头:“姐姐啊,这倒是不用了。你看,他们又抬来一个,不如你看看那个可是你‘亲手’做的?”

        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吴追果然看见两个黑衣人又抬了一个青竹摇椅下来,她心底一惊,想到某个可能,面色忽地发黑。她复而认真仔细的观察少女躺着的青竹摇椅,细看之下细微之处果然不是自己的那个。

        这把摇椅烘弯、钻孔、榫接处理的十分完美,可见制作摇椅之人手法老练、技艺娴熟,非她这个初学者可比,她已猜出这把摇椅的制作者是谁。

        哎,马前失蹄,只怪自己太盲目自信,疏忽大意,最羞耻的还是自己上门求打脸,噼里啪啦脸好不好很红!辛亏不认识对方,最好以后不相逢!

        明装襦裙少女笑了笑:“这个摇椅是我在前面的村子里买的,没想到和‘姐姐’做的如此相似,真是有缘!”

        吴追面色涨红,心想好想有个地洞钻进去,她干笑:“呵呵……确实有缘……”

        黑衣之人已将另一个青竹摇椅搬下来,少女特意让黑衣人翻过摇椅,以便查验。椅背低处一段青竹之上果然有刻‘吴追’两字,字为小楷,行云流水。

        明装襦裙少女娇笑道:“姐姐果然没有骗我,椅背确实有刻字,不过不是我这把而已,簪花小字刻的也十分漂亮,高逸清婉,柔美清丽,姐姐想必从小就练,不下十年功夫吧!”

        吴追心头一震,实在料不到这个明装襦裙的少女眼光如此锐利,单凭两个字变推测出她毛笔练字的笔龄,这虽不是什么惊奇的事,却实在令她心惊,这个凭空出现的cosplay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她从方才对上,竟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自己的底细尽收于少女眼中。吴追往深处想了想,顿觉少女身上有几分深不可测的感觉。

        吴追呵呵一笑:“不过练过几年,看姑娘眼力必然也习得一手好字,不知可否有幸看看?”她想,不管怎么样先把自己搞的这么大的乌龙圆过去再说,至于书法什么的,她随便说说。

        明装襦裙少女摇摇头,轻笑:“倒是让姐姐见笑了,少时确实习过几年,日日坚持,只是我不如我姐姐自律,且我是个不定性的,又顽劣,渐渐便疏忽了,就不让姐姐见笑了。不过我见姐姐的字体倒是似曾相似,好似在哪见过一般,不知姐姐临摹的何人字帖?”

        吴追怔住,恍然间眼前似乎又见到了披头散发、风华绝代的小哥哥。

        她曾经怀疑小哥哥是天上的神仙,不然为何什么都会,还长的如此好看。

        小哥哥总喜欢逗她笑,也总喜欢买东西给她吃。

        那时候她已开始上学识字,许多同学都报了兴趣班,钢琴、画画、象棋、围棋、书法、跆拳道、拉丁舞学生们的都有。每当有人问起她,她总是沉默,姥姥每天都要去工作挣钱养她很是幸苦,她不想再给姥姥增加额外的负担。

        小哥哥见她不开心,一副十分羡慕的表情,便好奇的问她想学什么。

        她想,学书法应该是最省钱的吧,只要一支笔,一点墨水和一些纸。

        第二天,小哥哥就送了她一套毛笔,一盒墨水还有厚厚的一沓宣纸,从怀里掏了半天她以为再掏什么好吃的东西,结果掏出半本破旧的泛黄的线装古书,上面全是繁体字,不过字体十分漂亮,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小哥哥笑着说:“锥子啊,好好练,将来的字定然羡煞旁人。”

        她很奇怪,问他:“这是什么?我见别人练字都是用的字帖。”别以为她没见识,故意诓骗她,她被他骗过好多次了。

        “哦,这是本游记,当初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正好碰到我妹在发脾气,撕着书说不想练字了。我见书挺厚,当垃圾浪费,便随手捡起来揣怀里准备当厕纸用。”小哥哥啃着刚出炉的热腾腾的肉包子随意道,“不过,当我蹲完茅坑想用的时候才发现上面都是墨汁,我心想万一这墨汁沾到屁股上洗不掉那我不就惨了,于是只好随便用石头蹭了蹭,这半本书便当了个纪念留到现在。”

        她想象小哥哥如厕用石头的画面,再看眼前的白包子,一阵反胃,差点想吐。她将那半本破书拿的远远的,捏着鼻子子皱着眉问:“这书是不是很臭?”

        小哥哥笑的十分明快:“你闻闻不就知道了,字好就行!你若不想要还我好了。”说完他便伸手去夺。

        她笑嘻嘻的弯腰躲过,赶紧踹进了怀里,心道管它呢,有总比没有强,她可没钱去买字帖,她便跑边叫:“给我了就是我的,休想再拿回去……”

        吴追笑了笑:“不是什么名人字帖,不过少时一个朋友送的游记,也不知是何人所写。”

        明装襦裙少女本来也是随意一提,并未挂心,只是笑道:“哦,这样啊,那我便静候姐姐今日的收获了。”

        吴追一阵头大,她转头望了眼不远处垂钓的李半月,却见不知何时贵公子和李半月坐到了一块一起钓鱼,似乎还相谈甚欢的样子。似乎感受到吴追幽怨的目光,李半月回头,一看吴追耷拉的眉眼便知这货输了,他心中不由的有些好笑,嘴中却道:“我真的不会将鱼给你的……”

        吴追哼了一声,喊道:“那你就祈求别钓着,只要钓着了我便抢过来!”

        李半月无语,和我抢,你可知道自己还是个病号,他这边正想着,却耳边突然听到身旁之人叫道:“浮漂沉了,快起竿!”

        李半月眼睛还未看向河面的浮漂,身体就动了,直接扬起了鱼竿,只觉手中鱼竿一沉,便知果真有鱼已上钩,他心中一阵喜悦,鱼竿扬的更高,便见一尾大约十二三寸的草鱼跃然于河面之上,在阳光下鱼不停的甩摆鱼尾,鱼身鳞光闪闪,煞是好看。

        吴追看到那尾钓上来的草鱼也面露喜色,哎,赌约输了不要紧,要是今天一尾鱼也钓不上来,好像更丢人。她十分殷勤的将塑料水桶灌满半桶水,然后笑容满面的提到李半月身侧。

        李半月并没有注意到有几分讨好之意的吴追,他正满心喜悦的将钓起的第一尾鱼从鱼钩上取下来,看到一旁的水桶里有水自然便放了进去。吴追见鱼到了桶里,提起来便要走,李半月一把拉住她。

        “你干什么呢?”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吴追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才的事你也听到了,愿赌服输,怎么说你也是我男朋友,不能见死不救吧,放心,今日你钓了多少,明日我还你多少。”

        李半月抓着吴追的手不放:“那怎么能一样,这可是我自己钓的!”

        吴追有点儿生气了,本来输了就不痛快,能撑到现在还笑容满面,都是她平日修身养性,涵养好,结果自己的男友还不给自己点面子,烧心的感觉有没有:“那你想怎么样?”

        李半月却侧了侧身,望着站再吴追身后不远处的明装襦裙少女,语出惊人的喊道:“阿娇,可否再来一局!”

        “哼,你是什么身份,竟喊我们小姐阿娇,阿娇是你可以喊的吗?!”少女还未说什么,身旁忠心耿耿的丫鬟已经入戏很深的上前几步指着鼻子怒斥,上纲上线,完全诠释了什么叫权势滔天之人身侧的完美护主丫鬟。

        李半月没有理睬她,吴追也吓了一跳,她拉着李半月低声问道:“你要干嘛?”

        “只准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李半月翻了个白眼。

        吴追张了张嘴,确实无话可说。

        李半月对那丫鬟道:“难道你不知,我是彘儿的兄长刘荣,是不是啊,彘儿?”他转头瞟了一眼身侧的贵公子。

        贵公子‘刘彻’眼里似有寒光闪过,却奇怪的没有反驳。

        丫鬟目瞪口呆,大约没有想到和她一伙的贵公子会临阵倒戈,但作为位高权重公主之女的婢女,输人不输仗,入戏颇深的她依旧趾高气昂:“哦,那又怎么样!我从小在小姐身旁长大,从未见过你,可见你的身份有问题!”

        李半月坐姿端正,收起嘴角的随意,目光里无端的生出了几分威严来,他看着身着罗翠襦裙的丫鬟,讥诮道:“我自小在宫中长大,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阿娇身边的一个婢女!竟敢对我如此说话,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吴追觉的李半月虽未穿戏服,但这太子的几分威严倒是演的也十分到位,不过,你这么cosplay,仆从在哪里?但令吴追大跌眼镜的是,竟真的有两个蒙面黑衣之人出现,直接一人驾着丫鬟的一只胳膊,好似真的准备将人拖出去斩了。

        娘的,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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