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全村人都死了
“唏律律!”
赵泽家的枣红大马一声嘶鸣,一阵风似的跑了,车厢里的人身子往后仰倒,差一点就跌了出去。
身后的那些骡子、老牛有样学样,也跟着一声嘶吼,便往前跑。
驾车的人把持不住车把,怒骂,“特娘的,你找死?”
“你是发春还是赶着去投胎?”
“慢一点儿慢一点儿,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啊。”
在烟尘滚滚中,这支队伍一会儿便跑没影儿了。
可苦了坐车的人,颠得东倒西歪、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孩子都抱不稳,一会儿屎一会儿尿,人又晕车,哗啦啦吐了一地。
那股气味能熏死个人,闻到的人原本不吐也得吐了。
“佳宁啊,我不行了。”张老太黄胆汁都吐完了,有气无力的,“快让你爹停一停,奶这把老骨头都要散了。”
话没说完,张嘴又“yue”地吐黄水。
盛佳宁也没憋住,跟着“yue、yue”吐。
恶臭味在车厢里弥漫,旁边的吴婆子和盛秋香早吐得半瘫在那儿,翻着白眼,嘴里不住的吐出秽物。
盛佳宁面色凝重。
大人都如此难受,更何况老人小孩?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盛佳宁便喊盛长生,“爹,车速太快,车厢都要散架了。”
盛长生回,“我也不想……呕……这头死牛跟磕了药一样……呕……停不下来啊。”
他也吐到无力,坐都坐不稳了。
盛佳宁只能求助小黑,“想办法让它们停下。”
小黑破口大骂:“畜生就是畜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以为一味莽干就能讨主人欢心,能得到更多的灵泉水,却没想过跑这么快,主人能不能承受得了!”
盛佳宁插嘴,“既知它们是畜生,又何必与它们置气?”
小黑:“老子就没见过这么愚蠢的畜生。”
盛佳宁:“……”
畜生它不蠢,那还叫畜生?不是精怪便是妖了好吧?
小黑这家伙发起脾气来,比野蛮人还不讲理。
她正要说什么,便听见小黑对牲口发出指令,“蠢货,都给我停下!慢慢的!”
这些牲口对它无比惧怕,不敢不听,开始缓慢停下。
赶车的并不知是盛佳宁让停的,在牲口背脊上抽了好几鞭,它们也一动不动。
盛长生忙举起蓝色旗子,大声喊停,他们才罢手。
等车子停稳,好多人逃也似的下车。
有的身子虚弱的,都没力气走路,一脚踩空,从车上滚下来。
但不管身体如何,所有下了车的人都往路边的草丛跑。
这点路被颠得七荤八素,人除了呕吐,屎尿也都颠出来了。
赵玉兰提下来一桶水,用竹筒分装开,给几个孩子漱口、清洗身上的秽物。
盛长生站在路边直发愁,“车都脏死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办啊!”
闻言赵玉兰抬眸看他,“谁让你一惊一乍的,让牲口受了惊,全家跟着受罪。”
“媳妇,我也不想的,不跑不行啊。”盛长生苦着一张脸。
赵玉兰凑上前,“那村子里发生什么了,让你怕成这样?”
旁边清洗的盛秋香、盛佳宁忙上前。
赵玉兰就在跟前,张老太心里别扭,原本佯装不在意,但实在好奇,忸怩了下,忍不住,便也靠了过来。
盛长生压低了声音,“那村子里,全是死人。”
“啊?”饶是一路上见惯死人的张老太都被吓了一跳,“咋回事?”
盛长生说,“那些都是村民,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但已经溃烂发臭,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估计死了三天以上。诡异的是,他们的头,都不见了。”
“啊!”
几个女人又是一阵惊呼,遍体生寒。
盛秋香想到那样可怕恶心的场景,扭头又一阵干呕。
张老太道,“怎的全死了啊?他们这儿没我们桃花县那么干旱,不至于全饿死啊,地动也不到……”
她猛地住了口,“莫不是土匪进村抢夺,而后杀人灭口?”
盛长生缓缓摇头,“若是土匪,一刀捅死岂不省事,还费劲儿把人头割掉作甚?”
“这……”张老太也很费解。
盛佳宁却是想到什么,面上血色尽褪,“爹,是不是有人拿人头冒军功?”
盛长生没说话,只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张老太身影一晃,她的思想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这是我们自己人,冒什么军功……畜生啊!”
她拍着大腿,气怒交加,“天打雷劈这些狗杂碎啊!”
赵义等人也对其他说了此事,所有人都在愤怒大骂。
里正在旁边抽烟,“难怪生哥儿要咱赶紧逃,那村里死那么多人,要赖在我们身上,就麻烦了。”
“就怕冒军功的人还守在附近,若是发现了咱,怕也要被灭口。”
盛长生说着话,长顺快步走来。
“姑爷,前面发现了两个小孩。”
盛长生一愣,“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孩子?”
“他们说是这个村的。只是没了粮食,便在路边乞讨。”
盛长生本不想管,以免惹祸上身,张老太却说,“生儿,走,去看看。若是他们无路可去,咱就收养他俩。”
盛长生与赵玉兰对视了一眼,老太太向来不管闲事,也不愿他们接济他人,说浪费粮食。
眼下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娘,我们的车,实在坐不下了。”
队伍先是收留曾桃一家、李小月三姐妹,昨日又多了吴婆子和牛春花一家,能挤的都挤了,坐车厢里的都把行李抱膝盖上的,真的塞不下两个人了。
张老太却是不以为意,“坐不下就把我位置腾给他们。我正好走走路,松松筋骨。”
盛秋香嘴角抽了抽,“方才那一阵颠簸,您老骨头还不够松的?非要散架才行?”
“你个死丫头,你不插嘴,没人当你是哑巴。”张老太横了她一眼,嘀咕了句,“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不识好人心。”
盛秋香一脸莫名,“这怎么是为了我呢?那俩孩子又不是我生的。”
赵玉兰却从她这句话中领悟到了什么,眼眸闪了闪,悄声和盛长生说了两句。
盛长生望着盛秋香,眼神复杂。
“娘,那我便到前面看看吧。”
“等我,我也去。”张老太手脚麻利地漱口、洗手,再把粘在衣服上的秽物剐掉,浇点水出来搓了搓,直起腰,“好了。”
“奶,我也要去。”盛佳宁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
“你个粘人精。”张老太捏了捏她的鼻子。
“奶……”盛佳宁拖长了声音撒娇。
张老太乐呵呵,实在爱死了这个黏人的丫头。
其实人年纪越大越希望儿孙黏着自己,让她感觉到被需要的幸福。
以前儿女和她不亲,孙子都只顾在外边野,没人黏着她。
她不知多羡慕村里那些儿孙绕膝的婆子。
哪成想也有人黏自己的一天。
更没想到的是,会是这个闷葫芦似的孙女。
……
在山道边,站着两道瘦小的身影。
他俩站在那儿摇摇晃晃,身体明显撑不住,轻飘飘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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