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讨厌
第二天一早,天光洒进房间里,茂密的青色大树摇摆着枝叶,正随风起舞。
栀栀房间对面是一个露天的花房阳台,而洗漱间刚好位于周在野的房间正对面。
栀栀一边往洗漱间走,一边偷偷往房间里看,房门紧闭,没有声音。
下楼后,王婶已经在了。
“王婶早上好。”
“早上好,小小姐。”王婶将牛奶端上桌,“吃早餐了。”
栀栀将牛奶喝了一半,又吃了两个小笼包,不时往楼梯看去,一直没人再下来。
栀栀问道:“王婶,哥、哥哥还没起床吗?”
“小小姐你吃完早餐了,可以去楼上看看。”王婶正说着,楼梯上走下一个人,王婶一喜,“小小姐,少爷下来了。”
“少爷,您是喝牛奶还是豆浆?”
男生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恹恹的,像是昨晚没有睡好,他懒懒应了一声:“随便。”
栀栀放下牛奶,往男生的方向跑去,她的个子刚刚到男生的胸口,栀栀微微仰着头,甜甜地喊着:“哥哥,早上好。”
男生只睨了她一眼,很短暂以秒计算的一眼,没有开口,往左饶过小女孩,走到餐桌旁。
栀栀眨眼,眼里都是懵懂不知,她嘟着嘴,手指挠了挠脑袋,“啊”了一声,哥哥一定是还没有睡醒。
以前在孤儿院里,小六哥哥早上起床的时候也是没有精神,喊他也不答应,等吃了早饭,完完全全的醒了,就好了。
栀栀想明白后开心地回来餐桌旁,喝着牛奶还时不时冲周在野笑。
今天恰好周末,不上课。
周在野吃了五个小笼包,喝完豆浆,就径直出门。
他倚在围墙边,抬手看了眼手表,刚好八点,嘴里念念有词倒数着:“三、二、一。”
“一”刚落下,大门口就跑出一个小女孩。周在野面无表情看过去,刚才在餐桌上,他就注意到了小女孩时不时偷看的目光,太频繁了,想不发现都难。
“哥哥,给你。”小女孩扬着柔和的笑容,递给他一小篮枇杷,枇杷个头又大又圆润,看着就很甜。
看见哥哥迟迟没有接过,栀栀说:“哥哥,枇杷特别甜,你试试。”临走前,小六哥哥将一大篮枇杷从车窗塞到了她手里,昨天已经给周叔叔、温阿姨和王婶尝过了。
栀栀专门留了一点给哥哥。
“烦。”男生不耐烦地丢了这么一句。
栀栀听到后,将小篮子轻轻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颗枇杷,剥皮,然后递到周在野的嘴边:“哥哥,皮剥好了。”
周在野:“”
我说你烦,结果你以为我说的是剥皮烦?
“你”烦不烦啊?
话还没说完,枇杷果肉就进了他的口,周在野下意识咬了一口,真的很甜。
但是周在野看见小女孩脸上的笑容后,恶心感再次漫上来。
他拿过剩下的枇杷,在栀栀疑惑的目光中,走到路对面的垃圾桶前,松手,枇杷连同篮子,一起掉进了垃圾桶里。
周在野转身,看着小女孩咬着唇,有些发白的脸庞,一字一顿说:“你很烦。”
“哥、哥哥不、不好呜呜呜”
周在野回头,小女孩站在原地,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身体半抽着气。
周在野厌恶她笑的样子,可是这刻,他心里一抽,负罪她哭的样子。
栀栀跑到垃圾桶前,因为个子不高手短,费了好久的时间都没能从垃圾桶里面把枇杷捡出来。
“呜呜呜”院长奶奶说,不能乱扔东西,哥哥扔枇杷,是不好的。
艹了。
周在野无奈,像抓小鸡一样,将小女孩抓到旁边,弯腰,伸手,从黑色的垃圾袋里将枇杷一颗颗捡了出来。
因为早上刚清理过,所以垃圾桶里很干净,黑色的垃圾袋里只装几个空的牛奶盒和枇杷。
“喏,给。”枇杷装在小篮子里,重新回到了周在野的手里。他递给黎栀栀。
栀栀摆手,“就、就是给哥、哥哥的。”她擦干了眼泪,但是还一抽一抽的,连说话都不流畅。
周在野真的讨厌她。
讨厌她的笑,讨厌她的哭。
他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开,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扔掉枇杷。
城南体育馆的足球场里,已经等了好几个人,看见周在野的身影后,一个穿着红色t恤的男生踢过去一个球,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阿野竟然拿着好吃来了。”
周在野往天上一看,抬手指了一下东边:“天亮了,还睁眼说瞎话。”
陆行一副欠打的模样,抢过周在野手里的篮子,边拿边问:“哪来的?”
“垃圾桶里捡的。”周在野说。
“我去,”陆行剥皮的动作瞬间停下,认真问了一句:“开玩笑?”
“认真的。”周在野拿过陆行手里的枇杷,提着篮子走到洗手池旁,冰凉的自来水流泻而出,周在野低着头一颗一颗枇杷仔细清洗。
虽然他讨厌她,但是枇杷是无辜的。周在野这样想。
洗干净后,陆行讨好地凑过来问:“哥,我能吃一个不?”
陈简一脸疑问:“哪一次你吃阿野的东西不是直接吃?今天还先问能不能吃?你不正常。”
“这不是看阿野十分宝贝这枇杷吗?”
“我宝贝?”周在野开口,语气极冷,一听便知道他此时不喜,“讨厌还来不及。”
就这枇杷,哪没有?要不是因为她哭,他连捡都懒得捡。
这时,砰的一声,一个球速度极快地朝周在野的方向而来,下一秒,狠狠地砸在了枇杷上。
“哎呀,这球没长眼,差点就砸到我们的周大班长了。”来人语气极其欠揍,脸上张扬着得意的笑,大摇大摆走过来。
周在野盯着地上被砸坏的枇杷,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的神色,漆黑的瞳冷的可怕。
“他怎么来这儿了?”陆行低声问。
陈简说:“放假都不消停,黎星住城北还得专门过来找事。”
魏从全然不担心,说:“是专门过来找打的。”不是找事。
话音刚落,三人就看见一句话没说的周在野直直上前,没有犹豫一拳揍在了黎星的脸上,将刚才还得意洋洋的人打的踉跄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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