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生
他们真的是一刻不停地在逃命，存着对身后追兵的未知的恐惧，和不知是否能安全回家的迷茫。
“砰”一声闷响，三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住了，回头只看见很远的地方隐约有黑色的蘑菇云。
是起爆符吗？这个威力程度是一次性引爆了全部吗？已经交战了吗？现在怎么样了呢？
流云拼命感知，但来的方向什么也没有，查克拉反应全部消失了，她向两位队友摇头：“我什么也感知不到。”
南裕也深呼吸了一下，下令：“走吧，忍到离开雷之国再休息。”
流云一直在分心感知周围，已经感觉不到刚才追着他们的那群人了，是不是说明问题解决了？但也没有感知到源老师，难道是同归于尽了吗？
这时候想太多显然不合适，她收回心思把查克拉节约到赶路上。
从烈日当空到夕阳西下，流云确认身后没有追兵，三人这时候已经来到了火雷两国交界线的模糊地带，姑且约等于离开了雷之国吧，南裕也松口休息二十分钟。
三个人背靠在同一棵巨树下，检查武器、药品，吃压缩饼干，喝水，也没人说话，疲惫地机械化动作中。
流云觉得自己已经被这几天的经历搞得神经过敏，所以她一点都不敢大意，平缓了呼吸，数不清第多少次再次开始感知四周的动静。
查克拉波动，一二三四个。
很近了，正在分散，像是要包围他们。
她毛骨悚然。
所以查克拉反应不是消失了，是对方察觉了他们配备有感知忍者，主动隐藏了。
她怎么会没感知到呢？
要是随便谁隐藏一下气息就能逃过感知忍者，那感知忍者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啊！她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修炼的，拜托，不会真的回不去了吧？
对方追上来了，那源老师呢？
她不敢深想。
流云暗不作声牵住两个同伴的手，用食指在他们的掌心写字提示。
来不及跑了，太近了，不能用后背面对敌人。
好像察觉到他们这边氛围的变化，敌方的四个人没有继续包围，直接从林子深处走出来。
四个人，三男一女。
“哦，只剩下小喽啰了呀。”暗色长发的女忍者笑笑，“姐姐会好好疼你们的。”
其他三人双手环胸退了一步，颇有点看戏的架势。
利用这点轻视，他们有机会吗？
但说到底不是真的3v1啊，她的同伴就在身后，一旦女人处于弱势，他们一定会立即出手。
流云指尖又变得冰凉，感觉全身的血液流速正在变慢。
“用水分身。”南裕也动了动嘴唇，从忍具包里拿出苦无，缓缓站起。
流云听从指挥，她的五个水分身冲在前头，一人抓着把苦无不管不顾往前冲，很有炮灰的气质，女人显然看不起他们的实力，躲也不躲就迎上去，几乎是一招就能把一个流云打成一滩水。
南裕也就跟在第五个流云身后，在女人连贯地把苦无捅入水分身心脏的同时释放雷遁，水是导电的，她立刻陷入麻痹状态，就这么几秒，他飞窜上去狠狠地把苦无捅下去，女人用尽全力躲了一下，最终刀刃只从她的锁骨上方没入一半，这样的要害只能使人失去战斗能力而没法致死，但也来不及收割，他立刻回撤躲开后面三人同时瞄准的暗器。
这一切的发生最多不会超过一分钟，简直是教科书般的以弱胜强的配合。
还剩三个。
刚刚是实力也是运气，剩下三个不会这么好解决了。
现在形成了一对一的局面，但谁也不会觉得形式有多乐观。
流云应对得很吃力，她本身也没有多擅长近战，连卡卡西也打不过，别说一个真正的上忍了。
用不用秘术？秘术能有效吗？一定会反噬吧？反噬就完了。可拖下去也完了。
她像已经被人抓住脖颈的猎物一样苦苦挣扎，被逼急了但又没有办法。
说到底她才处在忍者生涯的开始，不论是身体的发育程度还是经验的老道都不是对手，流云仰身躲过挥过来的苦无，抬手把因为惯性似乎要掉出来的卷轴按回怀里，对面的男人观察力惊人，勾起嘴角：“东西在小丫头这里。”
她暗骂一声。
眼看着其他两个人也要来围攻她，流云一股脑把查克拉集中到脑部，窜到男人面前对上他的眼。
可以的可以的，只要把场景模拟成和现实一模一样，只要让他察觉不出进入了意识空间，以为自己还在和她对战就好，察觉不出就不会排斥，不排斥就不会反噬。
拜托拜托，虽然是第一次尝试改造，但只是改造这么一点而已，一定可以成功的。
可能就是这种生死存亡之际强烈的信念感让她真的成功了，流云完成一系列动作后立刻从男人的意识空间退出来，确认他呆站在原地没有了动作，稍微一放松立刻就是强烈的无力感和眩晕感。
右边“扑哧”一声传来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流云咽下喉咙口涌上来的腥甜，一转头就看见草翦羽肚子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被人穿了个透钉在大树上，五官都疼得扭曲到了一起。
该怎么办，她不能再来第二次了吧，现在都已经要吐血了。
“有机会就跑！把情报带回去！”
左边也是苦战中的南裕也头也不回地大声喊。
现在不是什么机会不机会，她明知道自己一个人逃了他们一定活不了，怎么可能转身就跑呢？
流云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那边把草翦羽钉到大树上之后男人就懒得补刀，转身朝她攻过来，目标明确。
流云身上的伤痕开始慢慢增加，力不从心。
等到手里的苦无也被打飞，敌人的苦无又直直地落下来的时候，她破罐子破摔地从怀里拿出卷轴去接他的刃口，结果出奇的有效，对方强行收回攻势，给自己收了个踉跄。
“把卷轴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刀毙命。”
流云深呼吸一下，站在原地努力集中注意力入侵他的大脑。
这回没有刚刚那么顺利，但她强忍着疼痛沉稳地进行这一切，在对方的与现实相同的意识空间森林里创造一个与之对峙着的自己，然后回到现实。
流云基本上是同时失去了视觉和听觉，眼前一片雪花白，除了强烈的耳鸣什么也听不到，同时感觉到人中部位和耳朵都湿漉漉的，喉咙口的血腥味也开始上涌，不用问，大概又是很恐怖的七窍流血状态。
她拧着眉头从地上慢慢爬到草翦羽的身边，费了好大劲才一把拔出他腹部的短刀，他倒是没痛晕过去，脚一着地就坚强地自己给自己使用医疗忍术止血。
再然后她就被追兵三号一脚挑在胸口朝后翻着跟斗滚出去十几米，停下来胸口痛得呼吸都困难。
“幻术？”他尝试给自己的同伴用了解印，但并没有效果，“特殊血继？看来你的身体也很有价值。”
另一边没能拖住对手同时受伤也已经不算轻的南裕也再度跑过来，挡在两人身前。
草翦羽只好仓促结束了自己的伤口治疗，再飞快跑去给流云疗伤，至少要让她恢复行动能力。
对方只剩一个人了，但他们也只剩一个战斗力，不，困在意识空间的那两个人不能算是已经解决，也不知道多久就会醒过来。
至少、至少再拼一把，把最后这个人干掉然后赶快一起逃吧。
流云脑子里是想了很多，但她目前只能躺在地上接受治疗。
“火遁·豪火球之术。”然后南裕也跳到他们身边一手拎一个用尽全力往远方一扔，“趁我还能打的时候快走，别成为妨碍。”
还在半空中就看见追兵三号躲过了巨大的火球瞬移到南裕也的背后，毫不留情地把苦无横上他的脖子，朝他们投来警告的眼神。
南裕也也是个狠人，趁对方没有立刻下手，徒手抓住刀刃虎口脱险，然后开始不要命的缠斗，几乎是在用身体拖延时间。
得走，裕也都做到这个程度了，他们不能回头。
流云的头痛和耳鸣都缓过来了，眼睛也能视物了，但草翦羽这一摔似乎伤上加伤。
“走得了吗？”他看上去站都站不起来了，流云咬着牙关吞了颗军粮丸，“我背你。”
她并不给草翦羽拒绝的机会，直接转身伸手把他拉到背上，然后撒腿就跑，他一手圈着她的脖子，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
没跑出多远，草翦羽在她背后重重颤抖了一下：“裕也……”
她不敢回头。
“流云，我……”
“闭嘴！”
一场恶战之后她这样带着人逃命已经很极限了，实在不想听他说泄气的话，也绝对不会把他就这样扔下去。
流云感觉得到背后的衣服有些粘腻，凉风吹过是空荡荡的湿冷——但总不可能是他趴在她背上哭，是他的血。
恐怕腹部那一刀太深了，根本止不住血。
“快到了。”她沉声说道。
进入火之国之后云隐总归会有所忌惮，他们再赶一天半的路，就可以回到木叶。
草翦羽在她背上动了动，把脸搁到她的右肩上，悠悠地叹了口气：“他们可真够执着的，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报。你说我们还回得去吗？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流云咬咬牙不回答，她的查克拉就快用完了，而一旦不再使用忍足，被追上只是分分钟的事。
他忽然凑得更近了，近到她感受到他眨眨眼的时候睫毛扫在她的脸颊上：“说实话，我还没死过呢！”
流云：“……”
多稀奇的事啊！
这老兄死到临头了，能不能别这么心大了！
“你闭嘴！”她低吼出声。
在查克拉耗尽前，总算是进入了火之国边境，再赶路是不现实的，万一被追上了身上一点可用的查克拉都没有，那就是任人宰割了，流云只好就近先找到一个还算隐蔽的山洞，在洞口多加了些掩藏用的植物，又在其他方向布置了几个拖时间的小陷阱，寄希望于快点调整状态，然后一鼓作气赶回村子。
对方又隐藏住了自己，如果不到一定距离，她什么也感知不到，可如果离得这么近了，再感知到也是无用功了吧。
流云转头再走进洞里，只有依稀的几丝月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却也不妨碍她看清他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他运转着同样所剩无几的查克拉，在给自己治疗。
“还撑得下去吗？”
草翦羽笑笑：“血止住了。”
他手上莹绿色的查克拉散去，脱力地躺在冷冰冰的石壁上有些昏昏欲睡。
流云拧着眉头，开口：“把衣服脱了。”
“哈？”他立刻被这句话吓醒，比刚才还精神了很多。
“血腥味会把人引来的。”
她和他呆的久了已经习惯血的味道，现在看见他衣服上一大片的血红才想起来这回事。
草翦羽立刻脱了上衣，背包里有短斗篷，只能将就一下直接穿那个了。
流云把自己的外衣也脱了，又吃了颗军粮丸——这是今天的第三颗，再多吃身体可能会有负担，她转身往外走。
“我去处理这些，你自己小心。”
深夜的黑暗让人易于躲藏，深夜的寂静却也让人暴露踪迹。
周围过于安静，流云没法走得太快，脚步声会很明显。
她跑了很远才把血衣埋了，神经紧绷了一天的疲惫感立刻涌上来，但现在却不是睡觉的时候。
他们究竟能不能活着回去，熬过今晚很关键。
就算他们回不去——说真的他们带着卷轴安全回去的可能性太小了，他们只剩两个人了，两个下忍对上三个上忍，结果难道是需要思考的吗？
至少要把卷轴带回去，那样还不算太亏。
流云静悄悄地用了通灵术，在青羽出现并且开始废话连篇之前一把捂住它的嘴。
“带着这个回村子里去，然后找人来接我们。可以做到吧？一天够吗？”流云从胸口掏出卷轴。
青羽在正事上还是认真的，也不像平常那样叽叽喳喳了，把卷轴两边的细绳往脖子上一套，带着这个比它身体还大的卷轴，飞快扑腾着翅膀就飞走了。
“唰”的破空声，月光照在金属之上的反光冰冷刺眼，流云立刻也甩出一把苦无打落了空中那把，被当作了靶子的青羽吓得开始在空中急速盘旋，几乎就要飙泪。
“快飞！不许停！”
“呜呜呜呜小流云不要死，我走了我马上就走我马上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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