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受阻
虞枝心头惴惴,一路朝福荣院赶。
得知福荣院突然请府医前去,她心里就觉得不太妙。
若非老夫人出了事,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虞枝到的时候,一行人已经齐齐整整等候在外面,除了在外当值还未归来的谢祯。
大爷在门口怒不可遏地训斥着谢明衍:“混账东西!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玩意儿!”
他扬起的巴掌被大夫人惊惧地截了下来:“老爷!”大夫人眼里噙着泪,“母亲现在情况不明,你现在打骂他又有什么用?”
大爷忍了忍,没好气地看了眼谢明衍,嘴里怒斥道:“滚去祠堂跪着,你祖母没醒就不准起来!”
三两句话下来,虞枝也总算大概了解了情况。
谢明衍果真壮着胆子去老夫人面前提了退婚,只是没成想,老夫人竟然气晕了过去。
虞枝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心里不禁有些自责。
也是她没考虑周全,老夫人本就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最后是真出了什么好的,她不得愧疚一辈子?
看来这个法子还是太激进了。
她在这里站着,那边的人也很快注意到了她。
“虞枝,你怎么来了?”谢琳琅最先出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虞枝察觉到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微妙的有些不自在,谢明衍尤甚,只匆匆瞥了她一眼,完全不敢与她对视。
八成都以为她还不知道退婚的事呢。
谢明衍低着头一言不发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虞枝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走上前朝着众人福了福身一一问好,面露担忧:“我听说福荣院急匆匆请了府医,是出了什么事吗?”
众人有意无意回避着她的眼神,还是谢琳琅站出来道:“是祖母突然晕了过去。”
虞枝眼里担忧更甚:“怎么会这样?”
她的担忧并不似作伪,谢琳琅不禁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要是她知道祖母是因为谢明衍要跟她退婚,气晕过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哭起来?
然而这话自然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相反还得瞒着她。
瞥了眼大房一家不自在的眼神,谢琳琅心中的天秤不由更倾斜几分,干巴巴安慰:“现在情况还不知道呢,也不一定就那么糟糕。”
虞枝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
没过一会儿府医从里头出来,一群人的注意力连忙被转移。
大爷神色凝重迎上前:“周大夫,我母亲她身体如何,要不要紧?为什么会突然晕了过去?”
周大夫抬手示意他先冷静:“大爷尽管放心,老夫人只是上了年纪一时急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待我开副方子服下药,自然就醒了。”
其余的人无不松了口气。
周大夫捋了捋胡须,语气斟酌:“老人家上了年纪,平日里还是得仔细些,尽量不要惹她生气……”
大爷神色紧绷,连声应道:“这是自然。”
虞枝心口微窒,不由生出一丝惆怅。
这么说来,从谢明衍这里入手的办法也行不通了。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她抬头望去就见谢祯冷着脸风风火火地从外赶来,想必是一得到消息就及时赶回来,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他神色冷沉,一脸生人勿近,见了他这副模样,大家或多或少的都生出一些紧张。
大爷迎了上去:“三弟回来了。”
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兄弟,他对自己的弟弟态度少了一份亲和,多了一份客气。
对这个远比自己优秀的弟弟,他心中难免有几分畏惧,加上谢祯性子冷,从不主动与人亲近,这份畏惧日渐深重,兄弟之间只剩下客气。
谢祯微缓了神情:“大哥,母亲他如何了?”
“大夫说……”
两人走到一边谈话,虞枝低垂着脑袋心不在焉。
连谢明衍主动开口都没有用,难不成真要她自己跟老夫人坦白她不想嫁给谢明衍?
前车之鉴摆在这儿,虞枝不敢轻易尝试。
“喂,你在想什么呢?”谢琳琅磨磨蹭蹭来到她身边,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
虞枝见状,难免心生逗弄:“我在想,老夫人怎么好端端的会被气晕过去呢?谁又敢气她?刚才我看二少爷被大爷训斥,难不成这件事和他有关?”
谢琳琅瞪大了眼,磕磕巴巴开口:“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跟你又没关系……我的意思是,反正又不是你做的!”
看着她慌张的模样,虞枝心头松了松,唇角微微勾起。
谢祯无意间瞥见这一幕,眸中飘忽不定。
还笑得出来,看来是不知道谢明衍做了什么事。
以她对谢明衍的心思,如果知道对方无意和她成婚,一定会伤心的哭出来吧?
“三弟,三弟?”
谢祯思绪被拉回,不着痕迹勾唇:“大哥刚才说什么?”
大爷语气沉沉:“明衍那小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看就请一顿家法,罚他跪三天祠堂吧?”
谢祯眸色淡淡,并不在意:“大哥要管教自己的儿子,我无权干涉,你拿主意就好。”他话音微顿,“不过也用不着过分苛责,矫枉过正。”
见他并没有插手的打算,大爷松了口气。
真要让谢祯出手,下手指不定有多狠。
他自己来反而能把握分寸,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多少还是心疼的。
……
“挨一顿家法,再跪三天祠堂,二少爷这回可算是有苦头吃了!”银翘笑眯眯感叹完,好奇地看向垂头丧气的虞枝,“不过姑娘你看上去怎么不开心啊?”
虞枝蔫蔫儿看她一眼:“说到底这婚还是没退成,你觉得我开心得起来吗?”
银翘抿了抿嘴:“谁也没想到老夫人会被气晕过去啊,这么看来,这个法子还是行不通。”
银翘想到什么眼睛忽然一亮,凑了上来:“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在谢家费心思呢?为何不直接写信向老爷夫人坦白,让他们同谢家说道,这样岂不是来的更直接?”
虞枝唇瓣微抿,眉头稍稍蹙着:“爹娘一向觉得谢家是个好归宿,我要退亲,他们会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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