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气晕
是日,也是迦南定好到林姨娘的院子做法事的日子。
林姨娘院子里的人心情忐忑排排站在一边,仿佛被孤立了一样。
自从发生了那件怪事,府里上下十分默契地对栖霞院的人避之不及,仿佛他们的存在是瘟疫一样!
时下的人对这种事情不是一般的迷信,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林姨娘本人更是脸色雪白,脚步虚浮甚至需要人搀扶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按理说这件事她本身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可架不住人心八卦,府里这么多院子,为什么那邪祟偏偏选了栖霞院呢?
也就是林姨娘往日给人的印象还算不错,不然流言蜚语早就满天飞了!
虞枝这会儿没有来,据迦南说是怕院子里的邪气再次冲撞了她。
林姨娘听了这话险些难以维持脸上的表情,说的她好似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然而虞枝的毒的确是她下的,她也只能打掉牙和血吞。
还未曾撕破脸,虞夫人的态度与往日别无二致,语气关切地安慰:“这事儿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千万莫要往心里去。”
林姨娘勉强扯了扯唇角,忧心忡忡:“说来大小姐平白无故受难,和妾身多少也沾点关系,不瞒夫人,这两日妾身心里实在愧疚得很。”
虞夫人定定看她,无奈叹息一声:“你啊,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等迦南大师将那邪祟除去,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林姨娘抬眼瞧着迦南神神叨叨地拿着他那破罗盘在院子里乱晃,脑仁一抽一抽的疼,语气担忧:“但愿一切顺利。”
这该死的臭和尚,要不是他自己都不会沦落到千夫所指的地步!
迦南一边转悠,煞有介事地念着让人听不懂的咒语,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神情肃穆。
“好重的妖气!有些难办啊!”
众人听到这话心里骤然一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连带着觉得这院子阴森森的。
有胆小的恨不得拔腿就跑,然而老爷夫人还在那儿站着,他们做奴才的怎么能跑在前面?
虞老爷眉头紧锁,颤颤巍巍开口:“大师,这可如何是好啊?”
迦南露出一个安抚的眼神:“虞老爷莫急,待贫道开一下阴阳眼,看看那可恶的妖孽究竟藏在何处!”
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牛眼泪往眼睛上一抹,目光炯炯有神地环视四周。
被他眼神扫过的人无不人人自危,眼神紧张的闪躲。
迦南看似在打量,其实暗暗观察着头顶的太阳,今日是个晴天,炙热的烈阳慢慢从云层后探了出来。
他不着痕迹观察着林姨娘那边,待看到她裙摆上隐约冒起了白烟,嘴角微微一勾,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笔直地看向林姨娘:“妖孽,还不速速现身!”
众人震惊地看向林姨娘,后者脸色唰地一下黑了下来,不待她发作,身旁的婢女突然尖叫一声,惊恐地指着她的裙摆:“姨娘,着了!着了!”
林姨娘下意识皱起了眉,后知后觉什么,垂眸看去,脸都吓白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裙摆竟然着了起来,那火焰竟呈诡异的白色,青天白日看起来十分瘆人!
其他人更是眼神惊恐,他们可都是亲眼见到的,好端端的,林姨娘身上突然燃了起来,这和大白天见鬼也没什么区别了!
林姨娘再也顾不得体面尖叫起来:“快,快帮我灭火啊!”
婢女强忍恐惧,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扑火,然而这火焰不知为何极其难灭,甚至有越烧越旺的趋势,短短一会儿功夫已经蔓延至膝盖。
更多的人纷纷上前帮忙,但是效果并不大。
林姨娘脸色煞白,额角沁出了冷汗,看上去好不狼狈。
虞家夫妇也早被这一幕震惊,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慌乱中不知是谁急中生智:“姨娘,快把衣裳脱下来!”
生死攸关,这时候也顾不上体面不体面了。
众人手忙脚乱帮忙扒了林姨娘的外衣,好在那火焰只在外袍上,还没蔓延至里面的衣服。
不过不知道是这一幕给林姨娘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还是当众被扒衣的羞辱所刺激,又或者二者皆有之,林姨娘竟是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虞夫人惊讶地瞪大了眼,及时稳住场面:“把姨娘抬回去,快去找大夫来!”
最后经大夫诊断,林姨娘纯属是气晕的。
这个理由着实有些尴尬,虞夫人没让人传出去,可止不住下人们自己天马行空的猜测。
──
虞枝听到林姨娘气晕过去就忍不住笑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气晕了?”
不过也不奇怪,对方在外人眼里一向是温柔善解人意的形象,今日的变故足够让这个体面人发疯了。
银翘好奇地举起手来:“奴婢有一个问题!林姨娘的裙子为什么会着起来啊?”
今日虞枝虽然没去,她却是全程在场的。
可饶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林姨娘的裙子会突然着起来,要不是事先知道这是自家姑娘的计划,恐怕她也会对林姨娘邪祟附体深信不疑!
虞枝轻轻弯唇,看向一脸得意的迦南:“这你就要问问我们的大师了。”
迦南谦虚地摆了摆手:“低调低调,我来解释一下。”他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这和我们之前事先在林姨娘院子周围洒下鸡血引来老鸹是一样的,都知道老鸹喜食腐肉,对血腥味极其敏感,你家姑娘有事先让我在郊外的林子喂了几天让它们养成了习惯。”
说到这儿,他眼神颇有些幽怨。
为了这事儿他牺牲可大了,没少喂山里的蚊子!
“至于今日嘛,也不过是一点小把戏罢了。”
他贼兮兮地笑了一下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之前卖艺的时候,我跟人学过两招,偶然得知磷粉这种东西极容易燃烧,就是在太阳底下都能自燃。”
“所以嘛就弄来了一点,趁着做法的时候洒在林姨娘的裙子上,只待天时地利人和,一切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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