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窥伺的公主3
安抚住凯德，回到卧房，凯伦才放松身体，躺在床上。
想到那糟老头子恶心的神情，凯伦神色阴郁，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摸了摸枕头底下的匕首，冰凉的外壳稍微安抚了她暴躁的内心。
废物！
想到那条把她掳走的龙，她脸色不悦，半晌，又笑了起来。
没关系。
侍女安静地站在床边，听候差遣。
“过来。”凯伦勾手。
伫立在一边的侍女应了一声，靠近了一点。
“我可以相信你吗？莉莉安。”凯伦半跪在床边，略微有些冰冷的手，像蛇一样，慢慢爬到莉莉安的脸上。距离有点近了，莉莉安虽然有些不太适应，但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如果公主愿意相信的话。”莉莉安没有为自己辩解。
她是逝去的皇后留给公主的仆人，自然一心朝着公主，公主若想对付哪个人，她自然是顺从地跟随，就算那个人是国王也一样。
两人挨得有点近，凯伦甚至能看到淡黄色的瞳孔反映出她的脸，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呼出的气息相互纠缠，她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像蛇一样。”
本来温暖的碧色双眼，此时却像深不可测的幽潭一般沉郁，如血一般的红唇微弯。
“看起来格外可怕呢。”美貌的公主，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恶意。
声音凉薄。
“莉莉安当初就是因为这双令人恐惧的眼睛，被抛弃在森林里，幸运地被皇后救了回来。”莉莉安低垂着眼，声音毫无波澜。
“真是无趣。”凯伦像是终于厌烦了，重新倒回床上，“为我涂药吧。”她神色倨傲的下令，却躺在床上，不动分毫，像在刻意为难。
莉莉安早已习惯了公主喜怒无常的脾气，她弯下腰，熟练又轻柔地为公主褪去繁复的宫装，顺手叠好，放在床边，她从公主的梳妆台的隔层里，拿出药膏。
打开药盒，浓浓的薰衣草香气扑鼻而来，淡紫色的透明膏状物安静地躺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昂贵的使人变得美丽的保养品，而不是让人皮肤溃烂的药物。
略带粗糙的手指沾上药膏，在娇嫩的肌肤上涂抹，一开始冰冰凉凉的，隔着厚厚的药膏，柔软的指腹存在感并不强烈，慢慢的，越涂越薄，雪白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粉。
凯伦双眼迷离，在外人面前吝啬出口的哼叫，毫无顾忌地从那如血般妖艳的双唇吐出，娇媚惹人怜爱，可惜卧房里只有一个神情淡漠的侍女。
或许正因如此，凯伦才会难得的放松自己。
药膏的效果很好，白皙光洁的皮肤上，很快起了疹子，连成一片，恶心极了，又痒又疼，让人忍不住想挠，修长冷白的指尖忍耐地抓着床单，皱成一片。
好难受。
凯伦脸颊通红，密密麻麻的痒痛袭来，眼角渗出了泪水，“莉莉安，嗯唔，莉莉安。”
“抱我，抱抱我，求求你。”
莉莉安双眼微暗，淡黄色的瞳孔似泛着橙黄色的微光，不过一瞬，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莉莉安这样卑贱的身躯，不配拥抱您。”
去浴室，将手上残留的药膏清洗干净，又回到床头，低眉顺眼地等候着公主的命令。
鼻尖弥漫着薰衣草的香气，适应了皮肤的干痒，凯伦精疲力竭，有些昏昏欲睡，然而她还没忘记侍女善作主张的事情，声音冷淡，暗含警告，“以后，凯德的事情，别再善作主张。”
很快，她的意识变得模糊，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头一歪，便陷入了更深的沉睡中。
浅浅的呼吸声均匀地响起，莉莉安才低声回了一句，“是的，公主殿下。”
将窗帘拉上，隔绝了屋外的阳光，房间一下子变得昏暗，唯有公主那一头金色的头发，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雪白的身躯躺在黑色的床单上，强烈的冲击，莉莉安却是目不斜视，从床尾拿出被褥，轻轻地盖在公主身上。做完这一切，她恭敬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沉重的大门关闭，凯伦猛的睁开双眼，碧色猫瞳里哪里有半分睡意，她抬手，把玩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落下的药盒，喃喃自语，“莉莉安？”
夜深了，通往公主卧房的路上，静悄悄的，本该巡逻的士兵，像是集体遗忘了这个角落，唯有忠心耿耿的侍女莉莉安守在门边。
她低垂着眼，神色平淡，淡淡的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泛着浅浅的光泽。
“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就继续休息吧，明天让医师来看看。”
纤长的脖颈布满了大片红点，破坏了羊脂般细嫩的肌肤，弗兰索瓦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美人，显露的四肢都是可怖的红印，一眼望去，兴致减了大半。
想到邻国送来的公主那妙曼的身躯，弗兰索瓦眼神微暗，那妩媚多情的模样，也是另一种享受，听说她擅长跳舞，想必在床上，能玩出更多的花样。
这又是青涩的美人比不上的。
这么一想，他彻底没了兴致，转身离开。
看着老男人离去的背影，凯伦双眼微沉，眼里酝酿着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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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莉莉安恭敬地行了一礼。
弗兰索瓦神色平淡，“好好照顾凯伦。”像是寻常的吩咐，又像是某种示意。
“是，陛下。”莉莉安低垂着眼，波澜不惊。
推开房门，封闭的屋子里，弥漫着某种甜腻的气味，正是国王带来的，助兴的香料，浓郁的几乎让人窒息，莉莉安皱眉，快步走到紧闭的窗前，打开窗户。
好恶心，真想把那糟老头的眼睛给挖了。
“我要沐浴。”羊脂般的手，从帷幔里伸了出来。
有些粗糙的手握住了它。哪怕宛如雕塑的手上起了疹子，触碰却是微凉光滑的。
莉莉安低眉，掩去眼底的波澜。
慵懒的女声接着响起，“你抱我去。”
“是，公主。”侍女恭敬地走了进来。
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把她抱了起来，凯伦侧头，靠在莉莉安的身上，略显平坦的胸口枕着不是那么的舒服，她轻轻一吸，一阵奇异又熟悉的味道，像森林，像山川，像大海……
大概是，自由的味道吧。
凯伦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她眯着眼，安静地靠在莉莉安的胸前，双眼放空。
少女的身体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明明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却被身为国王的父亲窥伺，想尽办法逃离，却始终无法逃脱，可怜的，笼中鸟。
皇宫的后山，有一处温泉，距离公主的寝室并不远，一路上没有遇上任何人，毕竟是国王的命令，所有士兵，不得在晚上出现在公主寝室附近，理由是，怕士兵们惊扰了公主的安眠。
大家都知道这是借口，却默契的，当作一无所知。
穿过小树林，绕过巨石，就到了那处小温泉，淡淡的热气弥漫，白雾笼罩，将公主轻轻地放下，轻声提醒道，“公主，到了。”莉莉安半扶着凯伦，神情淡漠。
从短暂的睡眠中清醒，凯伦双眼微阖，脱下睡裙，足尖没入水中，往深处走去。
靠在另一头。她看向还在温泉边上的人，挑眉。
“你，脱衣服下来，和我一起。”凯伦神色倨傲，下颌微扬，双眼审视地另一侧的侍女。
莉莉安神色平淡，“公主殿下，莉莉安身体丑陋，不敢在公主面前袒露。”
凯伦脸色微沉，“我说，下来。”眼底夹杂着怒火。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是，公主殿下。”
将公主的披风折好，她慢慢脱去身上的裙子，然后是贴身衣物，鞋袜。
凯伦半眯着眼，懒得盯着莉莉安脱衣服，感受到水面微微上涨，水波微动，她眼皮微掀，“帮我擦背。”
“擦了红痕会变少。”
“那你要怎样？”凯伦嗤笑，头靠在温泉边沿的石头上，“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是。”莉莉安低下头，淡黄色的像蛇一般的瞳孔微缩，变成另一种更深的颜色，她凝视着仰靠在温泉边的少女，身量拔高，变成了高大俊美的男人。
凯伦双眼微睁，“你……”
“我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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