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童年噩梦

“这种生活持续到我八岁的时候，直到那年夏天，无心道人的出现，彻底破坏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小雨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声音有些颤抖地接着说道，

        “无心道人来到我们村子里，给我们算命还有治病。不管大家得了什么病，只要得到他的医治，定然会好转，过不了几天就能好。而且他算命真是一算一个准，大家都把他当作神仙来看待。”

        “直到有一天，我父亲带我去看病，那个无心道人看到我，竟然眉头紧皱，失声说到至阴之体，我父亲疑惑问他怎么回事。他解释到，我乃是一个至阴之体，最容易招惹那些鬼物，是一个不祥之人。他竟然拒绝给我看病。”

        “从那以后，我明显感觉到以前和我玩的小伙伴也不理我了，还有那些叔叔阿姨也躲着我，连父亲都不再喜欢我了，甚至有一次听到他和母亲说再要一个孩子，母亲和他大吵了一架。我好伤心，我躲起来大哭了一场。父亲都没有来找过我，只有母亲找到我，安慰我说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不会再要孩子。”小雨眼睛里充满雾气。

        雨霏能感觉到小雨那心里的悲凉，一个八岁的小孩突然之间被很多人抛弃，其中包括自己的亲生父亲，那心里一定很伤心无助吧。

        “没有人愿意陪我玩，我只能独自一人在小山坡上发呆。直到有一天，那个无心道人把我抓到这个山洞里，然后把一些绿色、紫色的液体往我嘴里灌，我好痛苦，全身就像上万只蚂蚁咬一样，嘴里喊着妈妈救我。”小雨咬着牙说着，眼里的泪水不经意地滑落。

        “后来，当我醒过来之后，那个无心道人已经不见了，我好害怕，我好想妈妈。我拼命地往家里跑。”

        “可我刚跑到村头，好多人都在那里等着，几乎全村人都来了，而且几乎都拿着农具，有锄头、铁锹、镰刀等。父亲和母亲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果然父亲还是爱我的，叫上人来救我了。”

        “可是下一秒，我傻了。父亲拿着手里的粗棍子砸在了我的背上，背上好痛，可是心里更痛，为什么？这还是我的父亲吗？父亲好像还不满足，又继续在母亲的哭喊中接着抡起那根棍子砸在我的背上，一下一下地仿佛砸在我心里，真的好痛。”

        小雨说着，声音有些颤抖，血泪从脸颊上滑落，流下两道红色的泪痕。

        “紧接着，以前那些和蔼可亲的叔叔伯伯还有那些从小一起玩的伙伴们都面目发狠地冲过来要打我。我心里好害怕，好无助。突然，母亲挣脱他们的拉扯，冲到我身边，抱住了我，为我挡下了那些铁锹之类的攻击，背上一片血红。”小雨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雨霏看着小雨那哭泣的声音，心里好难过，小雨太可怜了，所有人都要杀了他，唯一保护他的母亲也离开了他。

        “我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眼神渐渐失去色彩，只留下最后一句，好好活着。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变黑了，只有那些狰狞的面孔。我的害怕和无助被无边的怒火给替代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母亲从我身边夺走？你们都该死！该死！！死！！！”小雨面色狰狞着，怒吼着，仿佛陷入那痛苦的回忆之中。

        “我杀了他们，包括那个养了我八年的家伙，用他们所有人的鲜血来洗刷他们手上我母亲的血。看着那鲜血汇聚的血泊，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倒在里面。呵呵呵，全村的人都在这里了，原本几百口人的村子瞬间静了下来，再也找不到一个活人了。我跪在地上哭了，我不知道我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小雨把头埋在双膝里，双手抱着腿，感觉好无助。

        雨霏一阵心酸，眼睁睁地看着这世界上唯一爱他的母亲在他面前死去，亲手杀了他出生的村子里所有人，甚至里面包括他的亲生父亲。

        这些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简直比这世界最可怕的噩梦还要可怕百倍。

        “后来无心道人的出现才让我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我本是纯阳之体，原本百邪不侵。无心道人为了研究出至强的僵尸王，将所有收集来的尸毒都给我喂下去，尸毒经过融合变异，虽然没有使我的灵魂消失，可我的样子却变成僵尸的样子了，我变成一个半人半尸的怪物。但是我的纯阳之体却在驱除尸毒。于是他去村子里报信，然后就发生那样的事，我经过至亲血液的洗礼以及心中那股怨气和戾气，也终于如他所愿，彻底尸化，纯阳之体再也清除不了尸毒了，成为了唯一一个拥有灵魂的僵尸。”

        “那个恶道士无心看到我这件他最满意的作品离去了，只是临走的时候说他已经将我的消息传到那些那些正义道士那里了，不久后就会有很多营养品送上门来。”

        “呵呵呵，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爱我的母亲；失去了原本平凡无奇而现在求之不得的家；失去了未来以及下辈子。现在的一切对我都没有半点意义了。”

        “之后，我一直被那些正义道士追杀，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逃跑和杀戮，我的世界只有黑暗和血腥，再无半点其他了。一直这样持续了五年。直到有一天，一个天仙一般的大姐姐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小雨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神色。

        “那一天，我刚逃出道士的追杀，逃到一个小城镇，我坐在路口处，没有人理会我。一个穿的破破烂烂，全身散发着臭味的脸色发紫的小屁孩，每个人经过我身边的人都不禁捂着鼻子，远远地躲着我，还不时地朝我扔石子。”

        “直到那个天仙姐姐经过的时候，她不禁没有捂着鼻子，还不顾我身上的尸臭味，朝我走过来，拿出一个包着一个馒头的手帕递给我，我没有去接，她不仅不生气，还拉过我的手，将手帕塞给我。她还拿着湿纸巾给我擦脏兮兮的脸和那沾满泥土的双手，还不停地安慰我说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的。最后还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我。”小雨说着，拿出一个发黄的手帕，小心的打开，里面包着一个一个发黑发硬的馒头。

        雨霏听到这里愣住了，原来四年前自己帮助的一个小男孩竟然是小雨，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深，还一直留着当年的手帕和馒头。

        “天仙姐姐的出现，我原本只剩下黑暗和血腥的世界里出现了那么一丝温暖，这种感觉真的好好。那一刻，我在心里决定要永远守护那一丝温暖，绝不能让那一丝温暖受到任何伤害，哪怕赌上我的性命。”小雨说着，眼神无比地坚定。

        雨霏已经泣不成声，扑在小雨的怀里痛哭。

        不知道是因为小雨那可怜的身世？还是因为她和小雨之间的情缘？还是因为自己爱上这个傻傻的僵尸了……

        过了好长一会儿，小雨才接着说道，“之后，我去找那个无心道人，在一次偷袭中，我杀了他，他估计没有想到我会进化那么快吧？”

        “然后我研读他留下来的道书，我掌握了抑制尸毒的办法，使我看起来像个正常人。我才出去寻找你，一直暗中的保护你。若不是那次尸煞的事情，估计我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吧，我会一直暗中保护你，直到你慢慢变老。”

        小雨拍着雨霏的肩膀，说：“你不用担心你身上的尸毒，我会有办法将它驱除出去的。我决不允许你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僵尸的。”

        雨霏哭着哭着，熟睡了过去。小雨温柔地看着熟睡中的雨霏的侧脸，只是那一缕尸气破坏了原本精致无瑕的脸庞。

        小雨很轻柔地将雨霏抱起来，走到原来的小屋里，将她放在床上。

        小雨拿出那个包着馒头的手帕，沉思了好久，将手帕放在雨霏的枕边，并坐在桌子上写了一张纸条，用手帕压着。

        小雨面露微笑，喃喃自语，“不知道等你老去的时候，还能记起当年有一个小僵尸守护着你吗？”

        说完，苦笑一声，径直离开了。

        小雨离开了小屋，瞬息之间就变成了那个血眸的僵尸，即将要和这人世间最强的鬼物——旱魃决一死战了，也只有这种状态才能有和旱魃一战的资本吧。

        能解雨霏身上尸毒的办法如今只有一种了，那就是击杀尸王进化而成的旱魃，将他吸收进他体内的那道仙气夺过来，那道仙气乃是仅次于旱魃的鬼半仙全身的精华，驱除那么一丝尸毒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一个世间至强的旱魃，又怎么能那么好击杀的。以现在的自己绝无可能胜利，看来自己也得进化。

        接下来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战了吧，不对，自己可是一个连下辈子都没有的僵尸。

        小雨苦笑了一声，深深回头看了躺在床上的雨霏，不再留恋，径直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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