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这灵液是假的吗
唐潮思索着怎样才能留下来，正在发着楞呢。
“要不要来一杯？”
“哎，要不要喝一杯，解解渴？”
“嗨，给你说话呢。”
见到唐潮丝毫不动，其乐仙子挪了几步，重重地推了两下。
“姐姐，怎么了？”
“本仙例行公事，询问一声，要不要喝一杯？”
“一杯？什么？”顿了顿：“是？”
脱口而出的是落尘酒，可欲言又止。
从这一刻起认知体系发生翻天覆的变化，储存在永久灵忆区域固有信息也在这一刻消失，不会再出现原始灵忆痕迹。
“落尘酒。”
从进入这个空间之后，规矩就是天就是地。严格执行是重中之重，所以排队是最基础最简单的规矩。
“正常程序，本王要排队领取落尘酒，对吗？”
“是。”
“真的要喝？”
“可以不喝。”
“真的？”
“不过，本仙要退货。”
“退货？退到哪里？”
“退给苛慝。”
不假思索：“那本王还是喝了。”说出来了，又后悔了：“哎，姐姐？”
“别扰本仙，要施法了。”
但见其乐仙子伸出右手，掌中托起方才的那尊七彩琥珀盏，闭上双目后口中念叨着一串一串密语，杯底从无到有渗出忘川河中的清水，睁开眼睛的仙子说：“本仙特别想知道你是何人？”
唐潮不知道这波操作是什么？可多观察少说话是自己成长中必须经历的行为准则，而且这种生活需要经历好长一段时间，必须到自己强大后为止。
“我也想知道。”
“你不猜猜？”
“反正不是神仙。”
“那就是妖魔了。”
“那还不如死而复生。”说出这话的口气格外虚伪，因为唐潮认为无论以何种身份存活，只要拥有唐潮灵魂深处的所有思想和记忆都可以接收。
仙子左手托起右手，并叠在一起，将七色琥珀瓶放置在掌心，又微微合上勾人心思的娇媚双眸，眼角滑落八滴清澈如泉水的眼泪，又圆润通透，又干净纯洁，垂直落在七彩琥珀盏中，清脆的滴答声后仙子睁眼，说：“喝下它。”
“真的能忘记吗？”
“是。”
唐潮压根不想喝：“这？这杯子挺好看的。”
“激灵盏，专门盛落尘酒。”
“就一个？”
“一个在郁穆台，一个在本仙掌中。”
“这个好？好漂亮。”
“害怕了？”
“怕重生。”
安抚道：“喝吧，也许事态朝着反方向发展。”
“啥意思？”
“啥意思？你猪脑子？”
“姐姐，说明白点。”
“因为墨池。”
“它咋了？”
其乐仙子敲了一下唐潮的脑门：“本仙记得没错的话，这几万光阴里，墨池开启，仅有过一次，不，加上这次，应该是两次。”
“啥意思？”
“不乐意告诉你。”掉下脸面：“到底喝不喝？”
“姐姐给个准话，我就喝。”
“你？”食指在唐潮面前转着圈，话没说完，右手掰开嘴巴，就往里面灌，又化了激灵盏，双手捏着唐潮的嘴巴：“给本仙咽下。”
粗暴蛮横下，唐潮喝下了落尘酒，留在舌尖的余味细细品来有种甘泉滋味。到了肚腹后，觉得有些温暖，突然又觉得困意酽冽，两眼眯成一线后便倒下。
落尘酒以忘川之水为根基，以仙子泪水为引子，去其真实苦涩，留其甘芳，将煎熬痛苦，将甜蜜滋润全被化为零，重生后的幽灵拥有崭新生命，重新经历新的酸甜苦辣咸滋味人生。这一切经历了无限光阴，就连仙子也记不清楚承载光阴的时间是多少，只知道天机不可懈怠，否则闲置游玩终究不能填满生命的孤寂和落寞。
须臾后，躺在长凳上的唐潮睁开双眸，脑海反反复复放映着方维间前尘往事的断片，有两个模糊不清的凡人说说笑笑的，座下有众位穿戴整齐的人争论纷纷，还有？就是冥境？那个变态可恶的苛慝，那个小孩爽朗的笑声，还有断尘宫的葡萄和西瓜，奈何桥下的忘川河，激灵盏中的落尘酒，自然少不了妖娆美姿的其乐仙子。
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唐潮有七八分相信自己这个生灵是个异灵，自然也是个例外，绝对不会忘记；可又有二三分猜测自己可能就是个凡人，自然要回到方维。相较而言，唐潮还是相信前一种可能性。
自己清醒，记忆中方维中一切依然处于半醒半昏状态，冥境中一切经历却清晰可见，也就是说喝了跟没喝一个样。
难道这灵液是假的？
因为意识存在，唐潮难以掩饰内心兴奋，大步流星跑向站在奈何桥上的其乐仙子面前，开心道：“姐姐，我还在这里。”
没有缘故的忘记前尘往事，饮尽落尘酒后却记着冥境的一切，说明这小子的根基确实异样：“如你所愿，可以暂时死不干净了。”
唐潮送了口气：“那说明我，我不一样？”
“能躺在墨池中两次，喝了落尘酒没有变成丧尸，而且如活着一般，说明你是不一样。”
“那？那我能留在姐姐身边吗？”
“留？”
“是啊？”
其乐仙子右手搭在唐潮肩膀上，扭捏道：“你？是不是喜欢上本仙了？”
坦诚：“非常、非常的喜欢姐姐。”
“活的还挺明白的。”又用手背轻轻拍了唐潮的脸颊：“黑小子，能活下来再说以后的事情。”
“好。”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种事情。
“对了姐姐，我为何记不起生前？又没有忘记这里？”
“本仙从不做逾越之事，不远处自有仙器等待，它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才一会儿就要离开，唐潮有些不舍，吞吞吐吐：“这就完了？”
“当然没有。”
“还在这里？”
“当然了。”
顺着仙子的指尖，是红枫下面的三生石，一个囊括所有凡人前生今生诸多故事的大容器，一个人，两个人，芸芸众生，这容器的内中得有多大？
指着红枫下的三生石：“是它？”
仙子颔首：“黑小子，走。”
想法还没过脑呢，性情豪爽的仙子紧拽唐潮骷髅手，闪到奈何桥另一边。
从层层叠叠的青石山到缓缓流淌的忘川水，再有水润通透的艳丽死亡花，这会又落在红枫树下，这些美丽都令人心旷神怡，舒畅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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