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吓得人腿软尿裤
唐潮被提溜到另一个空间，当睁开双眸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惊艳和美好丝毫全无，偌大的空间尽是一片漆黑，远处还夹杂着零零散散、稀稀落落的光点和光线。
已有二十八载，唐潮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天生恐惧黑暗。小时候可以把头埋进母妃的怀里安然入睡，可以躺在一张榻上；长大了，害的母妃数次在床榻边沿守着自己，是不是如同小孩躺在母妃的怀里；而如今？
唐潮不敢仔细看着瞧着，惊吓的躯体不停地颤抖，左手僵硬的撑着地面，正要落下的右手却抓住一物，条件发射下的来回抚摸着，念头已经起，可还是扭过头、垂下头，缓缓瞄了一眼，瞬间从地面上弹跳起来。
是骷髅头，是碎骨头，都是白色的，一个一个的；而寂静中仅能听见自己咽唾液的微弱声，默念：“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脑门的问号是一排接着一排。
空旷无垠的空间，黑压压一片，伸手都看不见五指。
仅有的几丝几缕弱光不知道从何处照射在黑黝黝的地面，让恐惧和压抑叠加再叠加，因为看见比没有看见更是凄凉，因为未知的想不通的更是恐慌。
唐潮小心翼翼的、六七寸的尺度，一步一步地挪着左右脚。瞧着没有动静，大概半刻钟后，又加大了步幅，又走了半刻钟，这没有动静反而更是惊搐和惊魂。细想了想，既然身在其中，还是要搞个清楚，便涨了几份胆量，睁大了双眸，朝着光芒处定睛。
原来是一片荒芜、一片萧条。
枯藤老枝，没有一棵完整的大树小树，一根一根的树枝上没有绿芽没有生机的，一根一根的树干上悬挂着条条破布烂布，稀稀散散地挂着数不清的水琉璃灯，里面没有烛火。
不经意间，唐潮双眸对上了一对白眼珠子，还一动一动的，转来转去的。是活的？吓得唐潮退倒在地，腿脚酸软，屁股底下都湿了，不禁一声：“花酒喝多了。”擦了擦脑门的冷水：“鲜果吃多了。”
“这地方没有？”
“到处都可以，可不过？太臭了。”
乌鸦，是死亡的凶咒。
在方维，无论哪个地方有墨鸦扎堆，那里一定死了人，而且是很多很多。
一眼瞄过去，好多好多墨鸦，个个停留在粗壮树干上，静静的，静静的,瞪着两个眼珠子不知道在瞅着谁？看着贼怪渗人，不过唐潮还是压抑住内心的恐慌，也按压住了腿脚的发软，终究还是硬了起来。
这里活着的东西除了自己就是墨鸦，都是有用的东西，唐潮慢慢靠近面前的这只墨鸦，对着它说：“你是有灵气的墨鸦？”
墨鸦呀呀地叫唤一声。
“那你是乌鸦中的老大？”
墨鸦再次呀呀地叫唤两声，随即就是参差不齐的呀呀声。
“你是在等我吗？”
墨鸦再次呀呀地叫唤三声，然后就飞走了。
唐潮走进另一只墨鸦：“带我去见你家主人。”
没有叫。
唐潮又寻得一个墨鸦：“你家主人是谁？”
没有做声，这下搞得唐潮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一望无尽的丧地，总得有人掌管，既然不给指条明路，那只能溜达溜达，看看到底有多么恐怖？走了约半个时辰，唐潮终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木桩上烙下乌椑林三个大字。柿子树，叶子没了，果实没了，就剩下腐朽可折的空树干，好多都烂了满地，不小心随处可能被绊倒或者滑倒。
黑不溜秋的也没有一个参照物，只能随意走动，绕来绕去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是残垣破屋，许多房梁上和土墙上静静地立着目光能杀死人的黑猫，唐潮呵呵后：‘这是什么鬼地方？’
‘前面墨鸦，后面黑猫，都是黑色的，都对死人格外敏感的。’绕着破屋子走了一圈，在一边的屋檐下的木质的牌匾上写着萧煞林三个大字，黑底红字，更渗人。
哎，不想走了。
唐潮寻了一个土墙，靠在上面就睡起了大觉，这回总能把觉补回来。
这一睡真不知道时辰。
当唐潮醒来时，躺在一块硬床上，恐怕仅有石头才有这般坚硬，其实就是在石床上放了一张凉席，怪不得腰酸背痛的。室内布置简单朴实，以黑灰色为基准,一排一排的地屏上立着不计其数的黑猫。正观察着，一个沉郁冰冷的声音传入耳间。
“你叫唐潮？”
唐潮转身后，一位高挑男子现于眼前。在方维识人无数，从未见过如此白皙娇嫩的男子，仅仅是感叹他的肌肤，并不是性情。再看看自己，黑黄肌肤，瘦弱身体，皮肤粗糙，掌心老茧，一番风吹雨淋后的落魄相。而这男子周身被许多黑色羽毛围绕，掌中握着一根枯枝，黑灰相间的长袍，腰间系束中指宽的灰色长带，黑黝黝的长发落在屁股之下，肩平背直的修长身姿显出绝美仪态，可这一张脸？没有血丝的死人白，再美也着实不招待见，便轻佻道：“除了叫唐潮，父王和母妃还唤本王小嚎嚎。”又扫了一眼屋内布置：“这破地，就住你一人？”
冷冰冰一声：“嗯。”
“你是谁？”
淡定道：“混冥帝。”
“你是这里的主人？”
“是。”
“你是在等我？”
“是。”
“其乐仙子告知的？”
“是。”算是自己猜对了。
“我乃一国国主，治理一个国家。”唐潮双眸随着食指指着四周，意在询问冥帝在此作何？
“在下幽冥禁庭之主。”
“职责？”
“断今生，定来世。”
“其乐仙子作何？”
“本王断，仙子行。”
“你的官比她大？”
沉默不作声。
“你是神？还是仙？”
“断言神君。”
啊？是个大神。
哎？又找了个靠山。
不行，自己得搞搞关系。
挠挠鼻梁，想着男人之间联络感情妙处就是酒水。
对了，就从这俗物入手。
唐潮借着微弱光芒，放眼望去，终于找到一个座椅，走过去软瘫其上，硬是反客为主：“我又饿又累，有没有什么吃食？”
“有酒。”
“吃的呢？”
“没有。”
“那你吃什么？”
“鲜果。”
“来一盘。”
“一日一餐，已用过。”
“没有剩食？”
“没有。”
鲜果好消化，容易饿，还是大白面能填饱肚子。
如今可好，什么都没有，只有喝的，还是酒水，不过也算是男人之间的共性：“我们喝一杯。”
混冥帝血气方刚，一指间，石桌上摆满精美石头雕琢的粗糙酒壶，满壶满壶的都是烈酒。
不带情感地抛出一言：“吃不饱，可以喝饱。”
唐潮竖起拇指：“好有道理。”
其实唐潮起身发现破烂衣衫被换了。
原因不好说。
说了，问了，自己就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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