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记忆

四月底，五月初。天气变冷。在下雨。我所在的城市没有封城，在其它区出现几例阳性。全民核酸成了常态。

        我每天接触的人很少，来来往往就那么几个人。

        因为太少，才会让存在我身边的人成为我记忆里最深刻的一部分。

        我会留意别人不注意的细节。

        我觉得他应该剃胡子了。毕竟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并没有那么多胡子。

        我觉得他的手很嫩，一个男人的手怎么可以保养的那么好？让身为女性的我情何以堪？

        我在打扫卫生。他走过来请我帮忙做一点事情。我当时没有多想就把扫地的工具扔在了地上。地上的垃圾才扫了一半，我踩着满地的垃圾。

        他弯腰扶起倒在地上的扫帚。发现怎么也扶不起来。

        “坏了？”

        “一直都是坏的。”我漫不经心回答。回头望了他一眼。

        我觉得他应该刚洗过手。而那把扫帚是脏的。

        “我办公室的也是坏的。”他轻轻说道。

        我不知道他这样说的用意。

        我看到他很努力的想将那把已经坏了的扫把扶正。

        我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毕竟有很多人并不会在意那把扫帚的好坏。也不会有人在它瘫倒在地时企图修好扶正。

        他或许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动作显得局促不安。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放才是恰当的。他想找到合适的位置。

        我说，你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他其实并不坏。虽然已经成年，内心仍住着小男孩。

        有几次我对他的态度并不好。他总是挑选我最忙的时候请我帮忙。我觉得厌烦透了。但我没有发火。我对其他人也是这样。

        刚进入这家工厂上班时，他对我的态度并不好。可能因为我是从乡下来的。对什么都不懂。而且我们并不熟悉。

        对我看法的转变可能是2020年开始。也许是我的心理作用。那时我正在写《蓝色森林》。

        也许是疫情的原因。才会让每个人都变得温情很多。

        每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都是上帝送我的礼物。无论好与坏，都是命运的安排。

        很多年以后，相同的地方也许不会在出现曾经的人，连同记忆也会消失不见。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漆黑的人，缭乱的声音。某处空间，某个年纪，某种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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