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真 · 踢馆
月黑风高,九龙艺术博览馆。
博览馆早已关闭了大门,因此并未有游客,而位于博览馆的第一层内,四面墙壁早已铺设好了底色漆黑的海报,还以白色的大字书写着几位艺术创作者的名字,而谭敬尧的名字却是占据了一大半边。
两道人影,先后出现,其中一个一瘸一拐,带着一个箱子,但却脚一蹬上了大门,将另一位脚步踉跄的同伴拉上了大门,二人纵身落地,进了博览馆。
位于会展中心的大厅里,正陈列着一副巨大的人体骸骨模型,整个模型都被吊起悬空。
这具骸骨的模型完全是根据人体骨骼按照一定的比例进行制作,只是放大了许多倍,若是站在骸骨的地下进行瞻仰,无形中便会带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可惜的是,眼下的这具骸骨艺术还尚未完成,只完成了上半身的雕琢,甚至还有许多的细节方面未曾处理好。
而在其上,有个男子正在细细雕琢着这件十分庞大的艺术品,他半蹲在后半截骨架上,没有任何保护,稍微一个摇晃可能就会从上栽倒下来,但观其表情,却是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一身白色衬衣,黑色麻裤,脚下一双黑布鞋,头上却是潮流发型。
他听着自己的小锤子敲打的声音,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他停下了手,却依旧听到了哒哒声。
他抬头,四处张望哪里来的声响。
哒哒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戴着兜帽的瘦削男人站在骸骨模型之下。
“十几年前,有位男子叫作谭敬尧,他的腿法踢遍全亚洲,在港城被公认为腿法第一大家。”
话音刚落,只见这男人一个纵身,就上了骸骨模型的头颅位置,整个模型也因此晃了晃,撞击到旁边的脚手架,发出磕碰声。
谭敬尧看向那男人,拳头自然捏紧,浑身肌肉逐渐涌起,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身上的其实一下子变得强横起来。
这是受到了极大的压迫之感,身体自然做出的本能反应!
“之后,他退出了武林,当了一名艺术家”
那男人依然在说着,而谭敬尧也同时起身。
“后辈封于修,特意来领教。”封于修再次作出了一个抱拳式。
谭敬尧并未搭话,而是手指封于修站立之处说道:“请你快点下去,那里是不可以踩的!”
封于修没多说,纵身下去,将兜帽摘下。
“我们今日,既分胜负,也诀...诀高下。”他面对谭敬尧,脸上有稍许的不自然。
“可以打了吧。”封于修脸上露出招牌的狂热,疯狂。
谭敬尧也跃了下来,“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和威势,你是哪派的弟子?”
封于修带给他的感觉,仅仅只是气势的展露,就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无门无派,废话少说,请赐教。”
封于修见谭敬尧已经跳下了模型,不再多说,慢慢靠近,准备随时给予谭敬尧一记重击。
“好一个自学成才。”谭敬尧忍不住赞喝道,他双目中闪烁着炽热的火焰。
那是早已泯灭的战意!
他眼见封于修靠近,却是没有前进或是后退,可浑身的气势却是越来越甚。
当初那个踢遍亚洲,狂傲无双的北腿王,又回来了!
他同样是武痴,但不如封于修那般疯狂。他当初为了寻求武道的出路,踢遍了全亚洲,可惜依旧没能找到前进的道路。
才心灰意冷,退出武林,做了艺术家。
如今封于修的到来,给他热血澎湃的感觉,像极了那个曾经的求道者。
封于修眼见谭敬尧在蓄势,一步踏在地上,木板当场碎裂,他的身形飞窜而出。
谭敬尧看着这一记鞭腿,神色傲然,同样一记鞭腿甩出。
两人腿影交错,谭敬尧最终以一个飞踹,将封于修踢出了五米之外。
谭敬尧和封于修再次摆出架势,谭敬尧将鞋子随意的踢到了一边,露出一双厚实的脚,眼睛也在盯着封于修的两条腿。
“你双脚一长一短,天生残缺,竟然可以将腿法练到这个境界,实在是不容易!”
说着,单脚站立,手再次扬起,准备开始第二回合。
“你是北腿王,挑战的就是你的腿法。”
封于修目露凝重。
谭敬尧将抬起的脚一个前踹,后脚跟上接了一个转身踢,奈何封于修后仰,竟躲了过去。
扫堂腿,侧踹,戳踢,各路腿法招式层出不穷。
两人数十息之内,就交手上百次。
砰!
轰!
力若万钧的一脚,封于修避开,他刚才所站的位置之后,一根钢才直接被封于修崩弯了。
封于修脚一勾,将一个木架子甩向谭敬尧,却被谭敬尧直接击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封于修一个暴起弹腿,踢飞出去,撞在身后的货架上。
封于修乘胜追击,劈腿劈向了谭敬尧,谭敬尧连忙双手架住,却依然被震得发麻。
封于修还没来得及收腿,就被谭敬尧抓住了腿,往旁边一掰扯,怎奈封于修如同预知一般,另一条腿通过转身,抽向了谭敬尧的头,然后摔倒在地。
两人同时摔倒,现场一片狼藉。
“得,完美!”一旁,又露出来一个人,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正是用摄影机拍下全过程的林尘。
封于修在地上大喘息了几口气,爬起查看谭敬尧的情况,发现只是晕过去后,又倒了下去,看着高高的场馆屋顶。
“好强,我差点就打不过他了,呼~~~”
“问题不大,还好没啥事,你也没把他的模型打烂,不然麻烦就大了。”
林尘蹲在封于修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的封于修说道。
“现在咋办?不告而别?还是收拾下吧,把人家这都弄乱了,等他醒了,少不了白眼。”
林尘见封于修还在喘息,转了转头,打量着四周。
“行,过瘾!但返被正面踹击三次,我也扛不住他的腿法,这才是功夫,他值得我尊重,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战意。”
封于修坐起,双手依然撑在地上,看向还在昏迷的谭敬尧,目光中有些异样。
他原本以为谭敬尧只是不在乎武术,所以投身艺术。
但刚刚的互打,让他意识到这几年,就算是在投身艺术,谭敬尧的腿法也依然在成长,而不是停滞或者倒退。
这种人,值得封于修高看两眼。
“说真的,你一开始那句既分胜负,我生怕你后面一句就是也分生死,好在你意识到了,改了口,要不然我都不敢上传到网上。”
封于修不说话,只是笑了笑,脸上没有了癫狂,而是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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