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陆无认真的回道：“等结束的时候就结束了。”
关青寒看向陆无，像是在看神经病，“你在说什么废话？”
陆无摊手，“这叫废话文学。”
关青寒觉得他一听陆无说话就想揍他，“去你的废话文学，神经病。”
咒骂陆无的关青寒比刚刚低落的样子好多了，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这个。
陆无看到他这样，倒是笑的灿烂。
关青寒更加觉得陆无就是个神经病。
心想怪不得陆无害死了那么多玩家还没有一点儿愧疚心，因为他有病！
关青寒和陆无的目光都移到了决斗那边。
说是死斗，其实玩家是不能杀玩家的。
所以他们只能尽可能的揍翻对方，让对方爬不起来。
至于输了的人依旧会被守卫折磨死，他们不愿意去想。
只要不是死在自己手上，他们就可以告诉自己，这是迫不得已。
人不是自己害死的。
为了活下去，人总是会表现出让人意外的坚韧性。
守卫们看着犯人不顾一切的搏斗，愉悦的不得了。
陆无拉了一下面板，百晓生来消息了。
说了说他让陆无注意的那个人，就是那个酒鬼。
还说了说关青寒。
他虽然有时候做事冲动，但他讲义气。
百晓生也说关青寒对陆无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恐怕不好拉入伙。
陆无看完之后笑了笑，关青寒和他们的想法不同，肯定不是一路人。
关青寒大概是那种明知前路黑暗，还固执的想要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而陆无他们做的，是自己开辟一条路。
他起身准备去酒鬼那边。
哦，对，百晓生说这个酒鬼叫姜陵。
关青寒见陆无起身，一把拉住陆无的手腕，警惕的道：“你要干什么？”
陆无有些好笑，指了指姜陵，“我要去和他聊聊，关妈妈。”
关青寒愤怒的看着陆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陆无笑着道：“只有我妈才会管那么多。”
关青寒骂了一声，“我是恁爹！”
陆无目光下移，“我觉得你没有做爹的机会。”
关青寒被看的觉得还有点隐隐作痛，“是谁害的？”
陆无看着他，怜悯的道：“当然是你自找的。”
关青寒放弃了和陆无说话。
陆无走到姜陵身边，姜陵像是没了气息一样瘫在地上，透着一种颓废的感觉。
他开口道：“有兴趣聊聊吗？”
姜陵掀开眼皮子看了陆无一眼，翻了个身，一副不想和陆无多说的意思。
陆无自顾自的道：“你觉得进了这个游戏的人还有机会出去吗？”
姜陵没反应，像是没听到陆无的话。
陆无继续道：“说起来这游戏存在了好几十年了吧，真就没有人试图离开吗？”
然后他自问自答一样用着笃定的语气道：“我觉得有。”
姜陵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陆无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有几分嘲讽。
陆无也笑了一下，“但是失败了，对吗？不然也不会没有人离开过游戏。”
姜陵终于开了口，“你很吵。”
陆无点头，“我确实是来吵你的。”
姜陵沉默了许久，从地上爬起来，远离陆无，换了个地方继续躺下。
陆无也跟着他挪了位置，“我很好奇为什么会失败。”
姜陵当没听见，闭着眼睛不回答。
陆无看着姜陵，莫名的说了一句，“我总觉得见过你。”
姜陵猛然睁眼，看向陆无，似乎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陆无摸了摸下巴，“难不成我们真的见过？”
其实他刚刚就是随口一说，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但记忆里其实没有这个人。
姜陵开了口，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和颓靡，“你想当救世主？不会有人感谢你的，他们只会怨恨你。”
救世主？陆无觉得这个词怪新鲜的，“你想多了，我没那么伟大，我还不能自己想离开游戏吗？”
“至于怨恨我？”陆无指了指不远处的关青寒，“那不就有。”
姜陵嗤笑一声，“如果你坚持这么做，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所有玩家的敌人。”
陆无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道：“不至于吧？难道连一两个信任的人都没有吗？”
姜陵拉了一下衣服，缩在角落里闭上眼睛，“别来烦我。”
陆无想，果然很难让姜陵开口。
不过姜陵对他的态度也有点奇怪，也许能够作为突破口。
他正想着呢，守卫在那边指着姜陵大喊，让姜陵和另一个玩家决斗。
姜陵一动不动，守卫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过来将地上的架起来要拖走。
陆无开口道：“你看他这样，只会单方面的挨揍吧？这不就和打沙袋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守卫恶狠狠的警告陆无，“收起你的小心思，这次我们可不会放过他，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会反抗。”
陆无尽力了。
姜陵被扔到了大家围起来的圈子里。
他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真的像个沙袋似的，打算让人随便揍。
姜陵的对手也有些不知所措，怎么都有些不好动手。
守卫十分不耐烦的威胁那个玩家，在不动手就收拾他。
所谓的收拾，是会死的。
前几场输了的人，真的被守卫殴打致死。
玩家不得不对姜陵拳打脚踢。
姜陵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任由玩家殴打。
守卫咒骂玩家，是不是没吃饭，让他下点重手。
姜陵被殴打的吐了血，让人恍然觉得，哦，他还活着呢。
但也仅仅如此。
守卫渐渐没了耐心，他们觉得是玩家放水，才会让姜陵到现在都没有反抗。
在他们看来，不可能有人会不反抗的。
所以守卫踹开玩家，亲自对姜陵拳打脚踢。
陆无看守卫下手的力道，猜姜陵的肋骨应该是被踢断了。
他其实也不太理解姜陵的是怎么回事。
从百晓生的描述来看，他之前的副本也是如此。
仿佛放弃挣扎，一心等死。
偏偏他没有死。
有一瞬间陆无觉得莫不是有什么不死技能？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个游戏的玩家大多都是为了活下去，如果有这种技能，那不是逆天了。
除非是想死的人拿到这种技能才会觉得是折磨。
陆无一愣，看向被守卫揍的奄奄一息的姜陵。
姜陵不就是那种想死的人？
对于想活的人来说，副本里的无数死亡威胁是一种折磨。
对于想死的人来说，求死不能，也是一种折磨。
想到这种可能，陆无忍不住笑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游戏可真是有够残忍的。，
还可以连死亡的权利都给剥夺。
守卫在探姜陵的鼻息，陆无听到其中一个守卫说了句还活着。
不过他们也彻底对姜陵失去了兴趣。
以为姜陵会反抗，结果没有。
还有守卫骂了句晦气。
守卫把姜陵踢垃圾一样踢到了一边，然后指定别的人去了。
陆无走了过去蹲在姜陵旁边，也探了一下，气息微弱。
他开口问：“第几次了？”
就在陆无以为姜陵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姜陵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记不清了。”
接着他又问：“陆无，你说为什么会连死都那么难。”
陆无注意到，姜陵叫他名字的感觉，不像是很陌生的样子。
更像是很熟悉。
陆无眸光微闪，“我以为，你更想活下去。”
姜陵嗤笑一声，“以前我是很想活下去。”
陆无追问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姜陵答非所问，“陆无，人死能复生吗？”
这个问题陆无觉得，他回答不了，按理来说，应该是不能，所以他回道：“我觉得不能。”
姜陵应道：“我也觉得不能，所以这个游戏，你出不去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陆无听不清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陆无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姜陵似乎是认得他的，还认为他已经死了？
是这个意思吧？
陆无还想问更多的时候，姜陵晕过去了。
关青寒也正好过来，心情有些沉重的问：“你觉得他能撑得过去吗？”
陆无笃定的道：“能的。”
他已经确定，姜陵是真的想死死不了。
关青寒古怪的看了陆无一眼，“你怎么这么确定？”
陆无一本正经的道：“因为我的嘴开过光。”
关青寒嘴角微抽，是他嘴贱，他不应该问的。
他又看了姜陵一会儿，“希望他能活下来吧。”
陆无再次肯定的道：“他能活下来。”
关青寒看着陆无，欲言又止。
想问陆无是在安慰他吗？他一点儿都不需要安慰，他又不是什么承受能力弱的小姑娘。
关青寒越想越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脸色难看的厉害。
陆无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不是告诉关青寒确切的答案了吗？这是什么表情？
这场死斗的闹剧，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
结束的时候，大家都身心俱疲。
陆无注意了一下，死了五个人。
还重伤了三个。
其中包括一个姜陵。
关青寒看到三个重伤的玩家，尤其沉默。
回牢房之后没多久，关青寒的牢房出了动静。
守卫来了，咒骂的厉害，还用电棍电了关青寒好一会儿，揍了他好几下。
大概是说他不安分。
然后把他拖走了。
陆无知道关青寒是故意的。
但他不确定，关青寒会不会真的失控。
因为关青寒的变异速度比他要快。
李平也有些担心姜陵，询问道：“陆哥，他撑不到明天了吧？”
陆无还没开口，李平就有些自暴自弃的道：“是我太胆小了，已经那么多副本了，还在怕死。”
李平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真的关心姜陵，他只是有点看不起自己。
分明已经看到太多人死去了，还是难以接受这种事。
陆无抬手拍了拍李平的肩膀，“怕死才是正常的，如果连怕死都没有了，还得了？”
怕死是人的本能，从来都不可耻。
李平看着陆无，“可陆哥你就不怕。”
陆无愣了一下，“我吗？怎么会呢？谁不怕死。”
他思索了一下，“我只是……”
陆无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描述。
不怕死吗？怎么可能。
如果真的不怕死，他就不会那么努力想要活下去，想要离开游戏了。
真要说不怕死的，大概是姜陵那样的。
陆无对李平说：“我只是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去。”
李平觉得陆无是在安慰自己，因为他眼里的陆无一直都是很强大的。
他印象里，就没有见过陆无害怕。
这么强大的人，怎么会怕死呢？
李平有点感动，“谢谢陆哥。”
陆无微微挑眉，算了，李平不信他总不能非要让他信。
柳白盯着陆无的后背，无意识的啃咬着指甲。
怎么才能杀了他？柳白这么问自己。
他应该再次召唤恶魔，让恶魔帮自己杀了陆无。
不，不行，陆无会抢走属于他的恶魔的。
不对，他为什么要杀了陆无，陆无可以带自己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对，逃出去！
柳白的表情渐渐兴奋起来，等逃出去了，他再想办法杀了陆无。
当时候，就没有人会和自己抢那个恶魔了。
陆无察觉到了柳白的目光，他回头看了一眼。
柳白更加不正常了。
陆无想应该是和九岚有关。
他因为自己不愿意再召唤九岚，但这会导致柳白极度的没有安全感。
人思维混乱的时候，其实总会说出一些有用的东西的。
所以陆无走向柳白，“你在害怕什么？”
柳白一惊，恶狠狠的瞪着陆无，“离我远点！”
陆无没动，“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
柳白吼道：“和你无关，我没有！”
陆无笑着道：“让我猜猜，因为九岚？”
“不能召唤九岚难受的好像不是我。”
这话刺激到了柳白，他扑向来想要对陆无动手，却轻而易举的被陆无摁在了床上。
陆无开口道：“我很怀疑你能不能活着离开。”
柳白想要掰开陆无掐自己脖子的手，发现自己根本掰不开。
他开始发抖，刻意被他遗忘的无力感和屈辱感淹没了他。
他会杀了陆无的！一定会的！
陆无松开了柳白，叹了一声。
看来柳白是彻底把九岚当成精神支柱了，也挺悲哀的。
柳白突然疯了一样扑过来一口咬在陆无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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