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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告白


淋漓寒雨过后,北城气温骤降,风衣已经扛不住了,南笛穿着蓝色法兰绒睡衣,戴着工装手套,坐在地毯上安静地作画,栗色长发随意地披散着,眉眼温柔而专注。

        庄泊一边接电话一边准备早餐,考虑到南笛的喜好,烤了几片吐司,甜牛奶也用小锅煮着,再煎两个鸡蛋,简单的早餐就完成了。

        “爸妈要过来?什么时候?”

        庄泊动作一顿。

        saint公司大楼总裁办公室内,庄舒站在落地窗前,悠闲地喝着好友递来的热咖啡,“可能是下午吧,过来看看自家倒霉儿子境况如何。”

        “……他们知道我被停职了?”庄泊有些无奈。

        “就差人尽皆知了。”庄舒叹了一声,揽住好友的肩。

        宋与安抬头睨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凑到手机边问庄泊,语气有些担心:“小泊,最近没事吧?要不要来云城散散心?”

        庄泊端着两个彩瓷牛奶杯走出厨房,手机放在杯盘上,闻言应声:“谢谢安姐,一切都好,有空会去的。”

        对面好像在说些什么,手机像是被拿远了,听不太清楚,庄泊早就被习惯了被这两位晾在一边,把托盘放在餐桌上就又去厨房拿煎蛋吐司和果酱。

        南笛放下调色盘,从地毯上站起来,听见手机里传来声音,便随口应了一句:“他去厨房了。”

        声音平淡,像平地吹过的一阵风。

        对面却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两秒后,一道甜美动听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特殊的联觉感知让南笛眼前出现了一抹温柔的豆沙色,这种颜色和百灵鸟的歌声一样让人心情愉悦。

        “是小泊的女朋友吗?”

        南笛脱下浸满颜料的手套,拿起手机,庄泊正好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了这一句雀跃的问候。

        他怔在原地,落在南笛身上的目光不自觉地带了些重量。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

        南笛也注意到了厨房门口的人影,唇角习惯性地扬了扬,笑容同逆光的发丝一样温暖明亮:“是的。”

        “现在他回来了,我马上把手机给他。”

        电话那边异口同声道:“不要!”

        庄泊倏然松了一口气,一边摇头失笑一边走向南笛,轻声说:“她们想和你说说话。”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呀?小泊他对你好吗?你们现在是住在一起了吗?小泊有没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呀,你和姐姐说——”

        一连串的问题戛然而止,宋与安唔唔两声表示抗议,庄舒点燃一支薄荷味女士烟,将电话的主导权夺了回来,“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见一面吗?”

        庄泊见南笛沉默,便对着电话说:“你最近不是出差忙吗?等你什么时候回北城再说吧。”

        “我们今天下午就回北城!”宋与安抢话道。

        “回不了,今天下午三个会议,明天——”

        “庄舒!你弟弟头一次谈恋爱欸!你能不能别这么工作狂?”

        “……”

        电话那边又开始吵起来了,南笛意外地望了庄泊一眼,没有别的意味,庄泊却有些不自在,轻咳两声,说了句等会儿联系便把电话挂了,随对面怎么吵。

        南笛捧起牛奶杯喝了一口,热乎乎,甜丝丝,暖洋洋的,在入冬时分有甜味的热饮总是给人幸福感,冷白的面容慢慢泛起红晕,她很少脸红。

        庄泊也跟着喝了口甜牛奶,却只觉得公寓里似乎越来越热了,可能是暖气温度调得太高,但他没有傻到真的去看暖气,他的目光被南笛深深吸引着,暂时挪不开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今天天气真好。“

        庄泊愣了一秒,却分不开目光去看窗外的阳光和景色。

        “……是啊。真好。”

        可今天的天气实在算不上好。入了冬,北城的阳光像是笼上了一层阴霾,落在身上也没有温度。

        但那又如何。

        冬季的温暖在爱人的眼眸里。

        南笛看着庄泊,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突然叹息一声,眸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庄泊握紧她的手,笑着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也不迟。”

        “相爱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遇见都不迟。”

        ——

        庄泊的父母都退休了,用毕生积蓄在北城西边市区的胡同购置了一处宅院,养了一院子的花鸟,平时没事就去梅园梨园听听戏,有时也去公园相亲角贴几张自家儿子的资料,但最近很少去了。

        过了这么几年,他们也慢慢接受了子女不愿结婚的观念,再加上子女都忙,每个月回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与其盼望他们尽快结婚,不如期待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能多些。

        所以当二老看着从庄泊副驾上走下来的姑娘时,惊得茶杯都打翻了,院子里的鸟扑着翅膀四处乱飞,但无需担心,它们会飞回来的。

        庄泊看着一路张开双臂小跑过来的母亲,笑着想拥抱上去,却没想到母亲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径直跑到了南笛的身前,热情地将南笛抱住了。

        南笛微微俯身,迟疑着轻轻回抱住庄泊的母亲。

        这是一个传统的华国妇人,厚绒外套里穿着绸质的旗袍,颈间只戴着一条毫无点缀的珍珠项链,和诺斯家族里总是盛装华服的贵族夫人很不一样,这样的怀抱让她觉得很温暖。

        一个人身上的温暖或许是可以遗传的。

        她不着边际地想。

        庄父将茶杯扶正,一副想装作冷静稳重却忍不住激动的模样,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却没给过儿子一个正眼。

        庄泊无奈地笑了笑,说:“进去说吧,外面冷。”

        “好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庄母一边挽着南笛进门,一边指使庄父去收拾桌上的茶具,一张脸在和蔼可亲和凶神恶煞中流畅切换,看得南笛有些敬佩。

        “阿姨好,我叫南笛,是庄泊的女友。”

        庄泊放下茶饼的动作一顿。

        庄父庄母也俱是一愣。

        虽然他们也猜到了,毕竟庄泊别说带哪个女孩子回家,就连身边出现个姑娘的影子都难,这回十有八九就是成了。

        没有人想到南笛会这么直率。

        但这就是南笛的性格。

        无论什么年纪,都要热烈地、真诚地、大大方方地去爱。

        她曾经有一幅油画在七年前的飞鸟奖事件后拍出天价——《致爱人沥尽肝胆的告白》,那幅画被无数收藏家青睐,最终却被罗洛用数百万欧元拍了下来。

        遗憾的是,无论多少幅《告白》都无法弥补《北角巡礼》残缺的伤痛,那份沥尽肝胆的真心必须直面被践踏在鞋底的真相。

        但幸运的是,她从被庄泊拼凑完整的灵魂中寻找到了重新去爱的勇气。

        没有人会想再次受伤,她愿意这么做,只是因为庄泊值得。

        只有庄泊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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