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饿不饿
常记溪正在上着课,周老师敲了敲门打断了她。
“常老师,李校长让你马上去一趟办公室。”
常记溪皱眉,什么事这么急?
“校长有说什么事吗?”
周老师想了想,“好像是县里那边打电话来,你快去吧。”
常记溪将手里的粉笔递给她,“好。”
办公室。
李校长急急忙忙道:“常老师你赶紧上县里去一趟,车在外面等着了。”
常记溪眉间带着疑虑,“校长到底是什么事啊?”
李校长长话短说:“县里来了F国会议团,翻译临时不够,让你替补上去。”
原来是这样。
李校长催促:“时间来不及了,你快上车吧!”
常记溪轻点头,拿了记录本就走。
她打开车门刹那才发现不对劲,这好像是陈醉经常开的车……。
错愕抬头刚好撞上陈醉的黑眸。
呼吸凝滞。
她拉着车门,半弯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醉面无表情的低头看了眼表,声线结冰,“上来,时间不够了。”
一如既往的冷。
常记溪精致的脸上没有悸动,淡定的坐了下来,清清冷冷,手一勾关上了车门。
油门一踩,车开动。
陈醉瞥了眼后视镜,常记溪靠着后座,眼神看着外面,浅棕色的头发乖巧的垂着,画面静止美好。
外面飞速倒退的风景,她思绪混乱,心里拧成了一道麻花,怎么又碰上了。
头疼。
车里的气氛安静的诡异。
她索性闭上了眼假装睡觉,这是避免问题的最好方法之一。
一路颠簸泥泞的路,好像一首催眠曲,颠着颠着她就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到了县里。
陈醉回过头,黑眸里饶有趣味的看着那个熟睡的女人,略歪着头,红唇微张,精致的五官静谧乖巧。
还是睡着了比较可爱。
薄唇勾笑,他也不急着叫醒她,慵懒的靠在驾驶位上,好整以暇的盯着后视镜里的她瞧,修长的指间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方向盘,惬意至极。
常记溪睫毛轻颤了几下,幽幽转醒,表情迷迷糊糊,裹携着睡意。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陈醉坐在前面,一声不吭。
窘迫……。
尴尬……。
常记溪暗自懊恼自责,自己怎么睡着了!
她道:“不好意思。”
陈醉沉沉“嗯”了声,其意不明。
“到了吗。”她问。
“嗯。”他熄了火,扭了钥匙,“走吧。”
开会的地方刚好就在县办公大楼,陈醉轻车熟路的带她进去。
三楼会议室。
在楼下就陆续可见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个个跟他们一样往三楼去。
“陈醉你可算来了,都快把我急死了!”
说话的是廖县长的老婆,她今天穿了一身正装,显得几分拘谨老派。
她原名袁静跟廖县长同时期下乡插队结识,返城时又分配到同一所地方工作,后来结为夫妻,到现在仍然在同一栋楼里工作。
陈醉点头,神色寡淡,“人我给你带来了。”
常记溪先伸出手,“你好同志,我是常记溪。”
袁静眼神微微亮,不免多打量几眼,微笑着,“原来你就是常记溪,常听人提起你!”
常记溪唇边带着浅浅的弧度,端庄大方。
陈醉单手抄兜,淡然说:“婶子人交给你了,走了。”
袁静笑了笑,“常老师跟我来吧!”
常记溪点头跟了上去。
袁静是今天的主讲人,翻译临时出了问题,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同声传译。
大概说了一下流程,常记溪快速的记下,工作态度认真,一丝不苟。
她来的很及时,会议十分钟之后有序展开。
那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心里惊了一跳,这位翻译咬字清晰流利,丝毫听不出口音,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年龄如此小的女孩传译的。
两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袁静走下主讲台,手心里满是厚厚的一层汗,工作这么久她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大的演讲。
而且还都是外国人,表面没什么,其实紧张的要死。
刚刚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没有说错什么吧?
她拿起演讲稿仔细对了一遍,手心里捏着汗还有余悸的紧张哆嗦。
相较她常记溪就表现的非常淡定,不疾不徐的收好了记录稿,整理着刚才的资料。
袁静保养得宜的脸上渗着不安,“常老师,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没有说错话吧?”
常记溪淡笑摇头,“没有,您刚才的表现非常好!”
见她满脸真挚,袁静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吐了口气。
“常老师你可真厉害!”说话不带喘气的,流利的跟说中文一样。
真是让人佩服。
常记溪谦虚笑,笑容明媚的让人很舒服。
袁静:“还好有你,要不然这次会议不可能这么顺利。”
“晚上还有场晚宴,到时候也要麻烦你了。”她客气说。
常记溪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袁静对她的印象不错,年轻漂亮懂礼貌,还很有学识!
这样的女孩子谁不喜欢?袁静看她的眼神更满意了几分。
“对了,我先带你去办公室休息一下,距离晚宴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五分钟后。
袁静跟她说了几句就被人叫走了,常记溪推开办公室的门。
嗯?
她看到沙发上的人,顿时愣了一下。
陈醉见门被人打开,习惯性的抬了一眼。
蓦然,四目相撞。
常记溪的手还搭在把手上面,指尖微凉。
她按下了心中的异动,淡然放下手,脸色定定不变,眼尾微扬有点疏离。
“陈队长也在。”语气平平,只是礼貌招呼并没有延伸话题的意思。
陈醉点头,先挪开了视线,手里拿着一份昨天的报纸在看,靠在椅子上,懒懒散散。
常记溪找了一个离他远点的位置坐下,开始看刚才会上的稿子再做一遍校对。
期间陈醉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常记溪客气道谢。
然后屋内就一片沉默,连翻页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常记溪工作起来很认真,光泽如瀑布的发被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天鹅颈,表情专注,好看的眉头时不时皱起。
遇到小难点时她会无意识的咬咬唇,红唇水嫩透粉。
陈醉手拿着报纸,眼神也落在上面,可就是一个字都入不了眼。
常记溪手腕有点累,她轻轻甩了甩,而后又全神贯注起来,完全忘记了沙发一端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陈醉起身帮她续了一杯水。
“谢谢。”她下意识道。
陈醉居高临下睨着她,“不客气。”
常记溪笔尖顿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做事。
陈醉觉得屋子里的空气有点闷,他转身拧开门出了去。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人。
常记溪长吁了口气,刚刚面对这么多人的时候她没有慌乱,为何独自面对他一人的时候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她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
晚宴就设在隔壁的酒店里,说是酒店其实条件跟招待所差不多,略简陋,大厅被精心装点了一番,宾客陆续到齐。
常记溪尽职的做好本分工作,一抹靓丽的颜色奔波在大厅里,一刻都不曾停歇。
等到了下半场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总算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她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台下的脚悄悄伸了伸,站了一天脚都累直了。
肚子发出“咕噜”的抗议声,一天忙下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现在饿的她前胸贴后背。
常记溪坐着就不想动了,杏眼袭上朦朦胧胧的睡意,她四下看了眼,脑袋枕着手趴在桌上睡着了。
陈醉唇抿着,眉梢挂着无奈,坐在这儿都能睡着,真不怕人把她卖了?
他动作轻柔的推了推常记溪,“醒醒。”
睡梦中好像有人喊她,迷迷糊糊抬起头。
“回去睡。”男人的声音柔中带着宠溺。
常记溪揉了揉眼,她错愕的看着凑近的俊脸。
他怎么在这里?
陈醉脸色恢复如常,连声音都听不出起伏,“起来了,回去了。”
常记溪急急忙忙起身,腿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刺痛感传来,她哼了声,半弯下腰去。
陈醉皱眉,手扶了一下她的肩,“撞哪儿了?我看看。”
常记溪眼睛微微红,痛的几乎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她忍着痛,压抑着声音,“没事,能走。”
陈醉放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按了一下,常记溪又坐了回去,愣了几秒。
“逞什么强?”说着半蹲下去,轻轻碰了碰她膝盖上,抬头问:“这里?”
常记溪眼睛水雾蒙蒙,点点头。
她穿的是裙子,两条匀称白皙的腿暴露在空气中,膝盖上撞了块淤青,分外突兀明显。
他的手微凉,触到她每一寸肌肤,她却觉得异常灼热。
常记溪脸色绯红,她猛地一缩。
陈醉动作还来不及收回,手停顿在半空。
“谢谢,不麻烦陈队长了。”常记溪不咸不淡说。
陈醉略略收回手,起身点头,“可以走吗?”
常记溪颔首,扶着桌子站起来,额头上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咬牙坚持硬没喊一声疼。
陈醉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迈出修长的腿,却刻意放缓了速度。
他们是从另一扇门出去的,等袁静忙完事情想找常记溪说说话的时候,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她奇怪的嘀咕了几句,这么快就回去了?
常记溪坐在副驾驶位上,脸侧到一边。
她刚刚拉开后座的门,后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许多箱子,堆的满满的。
一番无奈之下她只好坐到了前面。
车内比来的时候沉默更甚,两人一路无言。
夜晚泥泞的路更加不好走,陈醉眸专注的看着前方,侧脸俊冷。
常记溪瞪大了眼睛防止自己再睡着。
快到村口时,常记溪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陈队长麻烦在前面放在我,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要是给人家看到她从陈醉车上下来,那还了得?
虽然说是有正当理由,但人言可畏,能避则避吧。
陈醉抿唇不语。
常记溪诧异的扭过脸去,黑暗之中下颚线更显几分冷漠。
没听见?
常记溪蠕动唇,提醒了声:“陈队长?”
“晚上路黑,送你到校门口。”不容置疑的声音。
常记溪:“没关系,你靠边放我下车。”
她坚持。
陈醉斜睨了她一眼,倏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饿不饿?”
“?”微怔。
她肚子应景的“咕噜”了声,常记溪脸色爆红,羞窘垂头。
常记溪手捂了捂不争气的肚子,强打起浅笑,“不饿。”
陈醉唇边失笑,只是浅浅的一个弧度,璀璨又夺目点亮了整个黑夜。
常记溪尴尬,表面迅速恢复,声音稍稍冷,“陈队长靠边停一下。”
陈醉勾唇,一脚油门加速成功绕过了学校。
“???”黑脸问号。
“陈醉!”她连名带姓的叫他,漂亮的五官上微微带着怒气。
声线干干净净,裹携着几分清冷,“回去给你煮饺子,吃完送你回来。”
“我不吃!我不饿,你快放我下车!”
常记溪眼白稍红,隐隐急了,学校越离越远。
陈醉声音柔了下来,半哄道:“听话坐好。”
常记溪澄澈的眼底三分不耐,“我不去!你快放我下来!”
陈醉黑眸半眯,透着危险的光,他目不斜视盯着前面的路,空闲的右手举起停了一下。
常记溪愣了下,唇动了动没说出声音。
嗯?
他大掌来势汹汹在碰到她头顶那刻化为一片柔情似水,从头浇到尾。
常记溪彻底僵住了,脑袋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忘了。
陈醉薄唇噙笑,一边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一边是几近于连哄带安慰的摸着她的头。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揉她的发,顺了几下,触感不错。
常记溪呆若木鸡,什么情绪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陈醉将车稳稳的停在门口,熄火一气呵成。
手收了回来,看了她一眼,嗓音愉悦,“下车。”
常记溪眨了眨眼,逐渐清明,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头皮开始发麻,略有他手掌的余温。
陈醉居然摸了自己的头?
暧等等!怎么又到了他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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