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换衣
季玉泽见扶月无动于衷, 稍微直了直身子,呼吸慢慢恢复如常。
撩开她略汗湿的碎发置于脸颊后:“月月, 还是不愿意吗?”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他柔声问:“还是你喜欢上了别人?”
扶月眉宇染上一抹疲倦,腹部的阵疼又开始了。
不过她没错过他这一番话:“我没有不愿意,也没有喜欢上别人,你别多想,只是现下暂时不可以。”
季玉泽留意到她面色逐渐苍白,指尖悄无声色地合拢上淡粉色衣襟:“好, 我相信月月。”
相信二字使得扶月弯了弯眸:“嗯。”
小二送小香炉进来时,顺便点上了香。
房间慢慢地充斥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扶月吸了一些进去,有点儿不习惯地皱了皱鼻子, 若不是季玉泽说需要, 还真想把它熄掉。
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褪去红润的脸,他犹豫了一瞬:“月月可是哪里不舒服。”
癸水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扶月直言道:“你可知癸水是何物?”
季玉泽眼睫低垂, 忽伸手抚上她小腹:“知,话本上也曾提到过, 原来月月来癸水了,这儿难受?”
扶月看向他放到自己肚子上的手。
“确实有些难受, 不过也还好,今晚好好地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那便好。”季玉泽挪开手。
没过多久, 小二再次前来敲门,言饭菜已准备妥当。
晚上吃饭之时, 客栈零散地坐着几桌人, 空气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味, 小二端着菜盘走过去, 一一放下。
小秦和马夫共用一桌,陆然和林平共用一桌。
而扶月则和季玉泽同桌吃饭。
早已饥肠辘辘的她,望着满桌子的菜不停地咽唾沫。
客栈没什么客人,但拥有的食材却很多,一桌子饭菜,有好几碟是肉,两三碟是素菜。
色香味俱全。
就在扶月要拿起筷子时,季玉泽朝站在一旁尚未离开的小二看去。
他指着其中一碟肉,露出个挑不出毛病的微笑问:“请问这个是什么肉?”
小二微微一顿,旋即一笑:“回郎君,这是猪肉来着。”
小秦一直留意着这边的情况,看了,便想走过来转述。
扶月瞧见了,抬手阻止了他。
为了帮忙掩饰季玉泽会读唇的事实,她再次用水在桌面上写字:猪肉。
季玉泽颔首,嗓音如清风拂耳:“我闻着味道不对,是不是坏掉了,不知你可否替我们尝一下?”
闻言,小二不自觉反驳:“味道怎么会不对”
这时,掌柜的走过来。
大概是觉得小二不懂事,掌柜的敲了一把他的脑袋,笑道:“好的,我这就给郎君尝一下。”
扶月瞄了一眼自己抬到半空的筷子,缓缓地放下来。
看过不少的她结合刚刚在客栈里的所看所听,很快便猜到季玉泽这般做的原因。
怕这家是黑店吗?
知道对方听不见,掌柜的决定还是用实际行动来表示,拿过一双新筷子,夹了碟子中的其中一块肉吃掉。
待彻底地咽下去后,掌柜的笑着说:“肉并没有坏掉,郎君放心罢。”
扶月松了口气,继续用水写字转达。
季玉泽笑容很浅淡:“那可能是我闻错了,麻烦你了。”
坐稍远处的陆然因头晕,没太关注这边发生之事,似木头人般地一口一口吃米饭,一块肉和菜都没夹。
倒是林平颇感兴趣,边吃着菜,边压低声音道:“看不出来那季郎君还挺谨慎的。”
陆然咽下一口白米饭:“出到江湖,谨慎不失为一件好事。”
林平爱吃肉,接连吃了三、四块:“也是,若没点能力,大人便不会特许他查此案了。”
想着想着,林平愤愤不平。
“你说,要是他们比我们先查出些什么,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在大理寺立足?这不叫别人看笑话吗。”
不想在此事多说,陆然没接下去。
而林平瞧他不夹菜,关心道:“陆兄,可是饭菜不合胃口,你为何一样不动?”
在林平议论别人时,陆然已吃了一碗米饭。
现在他放下碗筷:“你吃罢,我吃完了,先上去歇息,明日再早起赶路。”
林平知道他今日不大舒服,没追问:“好。”
另一头,扶月夹了好些肉放到碗里,张开嘴巴,正欲放进去时,对上季玉泽含笑的眼神。
然后想起不久前听到的东西。
脑子里竟立马幻想出一具散发着恶臭、周围爬满腐虫的尸体,再低头看筷子上的肉。
食欲莫名骤褪。
她讪讪地把肉原封不动放回碗里面,改夹放到木桌边上的素菜,夹了一些给他,再夹给自己。
季玉泽喜清淡,只吃掉扶月夹过来的素菜,半口不吃其他。
用完饭,扶月见季玉泽站在外面跟小秦说话,没去打扰,自个儿上二楼。
一回到房间,她不由自主地躺下床榻,腹部还难受着,头也沉重沉重的,想睡觉的感觉很是强烈。
夜幕彻底降落。
不知过了多久,季玉泽推开门,见到的便是扶月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的画面。
落上锁,他脚步放轻,一步一步地靠近床榻。
少女熟睡时纤细漆黑的睫毛如一把小扇子,于眼底下方涂抹上一片淡淡的阴影,三千青丝如云铺散。
青年微微俯身,温柔地吻过她的鼻尖,喃喃道:“月月。”
油灯燃着,发出不明不暗的光。
听到声音,扶月无意识地哼一声。
指腹细致无比地擦过那颗独一无二的泪痣,季玉泽肩膀轻颤,自言自语:“属于月月的都很美呢。”
深夜,整间客栈寂静无声。
他离开床榻,换了套颜色相近的衣裳,接着坐椅子上,打开包袱,看着里面的银铃铛出神,修长的手指时而摇晃一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因坐着,衣摆微微掀起,露出肤色死白的脚踝。
带锁的锁链略长,就着脚踝绕了两圈才能固定住锁上,偏重的锁下坠,时不时地敲着凸出的外踝。
季玉泽撇了一下银白色的锁。
好半晌,他放好手中的银铃铛,又坐回床榻边上,专注地用视线描绘床上之人。
扶月做了个噩梦,猛地惊醒,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季玉泽。
“玉、玉奴?”
季玉泽眼睛微微弯出个好看的弧度:“你醒了,那里还疼吗,可需要我帮你按一下?”
少女眸中倒映出来的人影,容貌精致绝伦。
“不用。”
敛回视线,她摇头,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有点儿慌:“玉奴,我,我好像使不上劲。”
数道似鬼影的树影投到紧闭窗纸上,增添几分怪异气氛。
季玉泽理了理扶月长发,嗓音柔且轻:“月月别怕,我不会让那些鬼伤到你分毫的。”
鬼?代指客栈之人?她指尖微动了下。
“我会把他们都解决掉的。”他说。
话间一顿,季玉泽弯腰吻了吻她的唇瓣:“只是不急,慢慢来。”
看来是了。
扶月忙不迭地眨了好几下眼,用嘴型说:“这客栈真的是黑店啊,是不是小香炉的香有问题,你快些把它灭掉。”
他握着她的手,笑:“我已把它弄灭了,你放心,明日会没事的。”
瞧季玉泽这般,扶月猜测他一早就看出这家是黑店了。
但也不纠结对方为什么不提前告诉自己,因为她的要求很低,不管怎样,能保自己安全便可。
只是觉得自己颇为倒霉,每回中招的都是她。
不知为何,季玉泽在身旁,扶月有安全感:“对了,小秦和马夫他们怎么办?”
并没有问陆然和林平,她怕他会误会些什么,所以只字不提他们。
季玉泽仿若没看见,不答。
见此,她闭上嘴巴,只觉他身上的味道有点儿奇怪,跟木兰香混在一起,让她一时分辨不出混在其中的是什么。
良久,外面还是没动静。扶月被握着的手掌心出汗,连带染湿了他的手:“你要不松开?”
太刺激了。
里常出现的黑店,竟叫她遇到,心中冒出说不清的滋味,刺激差点儿压过惧意。
季玉泽目光落到扶月渗着汗的白皙脸蛋,不答反问:“你不喜欢我牵着你?”
她一怔:“没有。”
他又笑了:“那便可。”
就这般相顾无言一会儿,扶月被盯得忒不自在,想躲开又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承受着这道视线。
后面实在忍不住,她张嘴:“玉奴。”
季玉泽漂亮的面孔隐约泛着艳色,美得惊心动魄,眼睛明亮得令人心颤,指尖不知不觉绕到她腰带上。
“月月,其实我昨夜做了一个梦。”
梦?
时刻挂念着外面情况的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梦,是关于我的吗?”
“嗯,梦里的你好是狠心,不要我了。”季玉泽笑着,“可,月月你本来便是我的,为何能不要我,真奇怪。”
扶月一噎:“你也说是梦了,那肯定是假的。”
灯火旖旎,他音色漂浮,眸色如水:“我也是这般想的”
指尖挑开腰带。
季玉泽唇角微扬,手轻轻托起她的腰,将整条腰带取下来:“月月,你出了一身汗,我给你换套衣裳罢。”
扶月疯狂地摇头。
“不用,明日再换也不迟,再说客栈里面的人还没解决呢,万一他们闯进来怎么办?”
闻言,他笑意不减,胸腔轻轻地震动了几下,手腕还圈着她的腰。
“他们不会闯进来的。”
即使他们不会闯进来,扶月也不能接受:“我还来着癸水,不、不方便。”
像是很不解,季玉泽好看的眉头轻蹙:“那又如何,我给月月换衣裳,又不会对你作甚。”
他把腰带放到床榻一旁,继而拉开她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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