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和方梦就今晚的“降灵会”又谈了一会后，于晴苑与曾暮言便借顾离开。两人漫无目的在街道上东游西晃了一阵，拿出手机想看看系统是否又发来新的指示，但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什么新消息。看来今晚的“降灵会”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事件节点。
于晴苑收起手机，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街道对面，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立在一家零食店铺前直勾勾地看着她所在的方向。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失去了踪影，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她的错觉。
曾暮言敏锐地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那个女鬼又出现了？”
“没有，刚刚……对面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但一瞬间又不消失不见。”
“你看清她（他）的样子了吗？”
“像是个年逾花甲的老婆婆……算了，不要紧。我们还是先回那栋豪宅，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关键线索。”
“嗯……”曾暮言点了点头，朝街道对面扫视一圈，而后转身与于晴苑离开。
很快就到了与方梦约定的时间。曾暮言开车载着于晴苑向着方梦交给他们的纸条上所写的地址开去。不过由于他们都是“外来者”，对于这个地方并不熟悉，因而不得不依靠从豪宅角落里翻出的旧地图前行。
车驶离宽阔的柏油马路，来到一条逼仄得仅能容纳一辆车前行的山间小路前。四周一片漆黑，树林中间或传来一两声低哑的鸟鸣，让这个本就荒凉阴森的地方看上去越发骇人。
于晴苑低头注视着手中的旧地图，与另一只手上的纸条所写的地址两相比较后：“嗯……按照地图所示，我们穿过这条小道，在第一个路口先左转遇到第二个路口右转，然后直行大约五十米就能看到那家被废弃的乡村医院。”
“那里就是方梦所说的今夜举办降灵会的地点？这样计算下来大概还要行驶多久？”
“从这里到第一个路口大约有二百米的距离，左转之后再开三十米遇第二个路口，右转过后五十米就到了。这样看起来已经非常近，现在也不过才十点半，十一点之前我们一定能到。”
“方梦说让我们十二点以前赶到，现在时间的确还充裕。”曾暮言小心地把控方向盘，“晴苑，你看下手机里有没有系统发来的提示或其他消息。方梦只告诉我们那是家废弃的乡村医院，别的什么也没说。若是没有更多的信息，我们就没法展开行动。”
于晴苑从包里翻出手机，里面正好有系统发来的全新消息：“刚好有诶。它说那家医院是以前军阀混战时期的残留物，后来被侵略军占用改成人体实验的场所，解放战争后该地重新划分区域。将这座山所在的地方划为东莱市郊的茗怀镇下的孟凡村，那座医院便又再次被改造成治病救人的地方。后来由于时代变迁，市郊村镇合并这座医院再度被废弃，成为当地鬼故事的流传之地。”
“这种因故被多番废弃的医院的确很容易成为鬼故事的传播地。也不知今晚，他们会引来怎样的鬼魂……”曾暮言望着近在咫尺的破旧大楼，轻声发出感叹。
深夜的山风从敞开的大门内灌入，拂动窗边破旧的白色布帘。整个大厅空荡荡一片，不见半个人影，地面上残留着一些用过的医疗器械以及看起来像是玻璃碎片的东西。惨白的墙面上遍布着深色的污渍，分不清究竟是血还是药瓶被打碎时留下的痕迹。
于晴苑双手收拢衣襟与曾暮言一道向方梦提到的四楼走去，但两人刚登上楼梯没多久，一道白色的身影便从眼前快速闪过，吓得她立马紧紧抱住身边的曾暮言，半晌才缓过气来。
“……你怎么突然变胆小了？”曾暮言瞬间红了脸，他想抽出自己的胳膊，但见她脸色不佳便停下动作：“之前遇见那个女鬼时也不见你怕成这样。”
“呜呜……我、我最不喜欢这种场景。小时候我有次作恶梦，就梦到在一家破旧的医院大厅内吊了一排身着白衣服的人，但上去又不像病人，像、像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这导致我到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去医院。”
“医院……医生自杀？”
“也不像自杀，没有谁自杀会把自己的头割下来吧？”
“你是说那些上吊的人没有头？”
“他们并不是全都没有头。”于晴苑抱着他的手臂越勒越紧，“大部分人的身体都被吊起来。一些人的头就像西瓜一样滚落在地下，有些人则是四肢，总的来说他们的死状都非常恐怖。不过……”
“不过什么？”
“不知何故我梦里的场景与这里很相似……但不可能，这里是游戏世界。制作这个游戏的人总不可能和我做个同一个梦吧？”
……难道真是他？曾暮言不敢确认这个想法，但更不想确认。就在他满腹疑惑，游移不定时，裤兜里的手机忽然传来轻微的震动。他取出一看，屏幕竟上显出了有关这家医院三十年前发生的一桩诡异事件。
距今大约三十年前的一个早上，住在附近的一个村民晨起前来看病。而当她刚一走入医院，便发现医院内的当班的医生和护士全部被人杀死，身体被吊在天花板上，一部分人的头颅滚落在地上，另一部分人则是手臂或是大腿落在地上，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
那个村民受到惊吓后跑出去报了警。据警方调查，医院内住院治疗的病患也在同日全部死亡，就连深夜时分来就诊的病人们也没有例外。没有当班的医务人员们并没有就此逃过，而是死在自己家中，且死状与医院内的同僚出奇一致。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警员以及报警的村民均相继死去。虽然死法不同，但受害的时间与医院内的被害者们惊人相似。此后不管谁想要调查这起案件，轻则受伤失忆，重则丢命。再后来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忘记了这起案件，没有一个人再将它提起。
“如果是现实世界的话，我会觉得多半是哪个无聊的龟儿子在瞎编。但若是在游戏世界里，这种设定似乎还挺常见？”于晴苑盯着他的手机屏喃喃自语。
曾暮言被她的话逗乐：“是啊，这种流传着灵异事件的医院差不多应该是恐怖故事里的标配。一般都是传得神乎其神的恶鬼杀人，不必多理会。”
“我们还是快上去吧，别让主角小姐等着急了。”
于晴苑望着楼梯上方“4f”的字眼，猛然间又看到那个身着苍蓝色寿衣的女鬼站在那儿，对着他们露出令人后背发冷的微笑。她皱着眉松开曾暮言大跨步登上四楼，就在要接近她的一刹那，女鬼的身影却化作白烟消散。
“嘁，她跑了！”于晴苑握紧拳头，很不甘心地啐道。
曾暮言上前拍着她的肩：“我们今晚的目的不在她，不要太过介怀。”
“……但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目标就是我们俩，会出现在这座废弃医院也没什么好在意。你我身上有符纸锦囊，她应该无法轻易近身，所以会选……不好！方梦他们……”
曾暮言与于晴苑互相对视一眼，同时觉查到事情不对劲，随即甩开脚步在四楼上搜寻起来。
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两个人来回跑动许久都没有发现方梦的身影，只好先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于晴苑强忍着心底的种种不适，用手指尖推开面前破旧的大门。
与此同时，一只苍白的手出其不意地向她伸来。曾暮言觉查到不对快速回身抓住那只手，凝神一看发现竟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方梦，但相比初见她此刻的神色明显不对劲。
“你们原来在这里？让我一阵好找。”方梦黑而空洞的双眼直视着他们，“来，跟我走吧，大家都在等你们。”
于晴苑胸前所悬挂的锦囊传出令人感到刺痛的烧灼感，好似在提醒她眼前人的异状，但他们现在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去解决，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她勉励挤出一丝笑，用余光与曾暮言对视：“抱歉来晚了点，麻烦你带我们过去。”
“好呀，你们可不要跟丢了～”方梦愉快地答应下来。等走到前方转角处，她突然加快脚步，而后藏在角落处举起长满黑色利爪的左手，只待那两人一走近就立马展开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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