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一记天雷打过来,许念安的脑子焦了。
温言就是温君牧?!
如果温言就是温君牧,那当时温君牧在她耳边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
“下次别再认错人了”
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就喊娘子?
许念安终于明白了昨天晚上温君牧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遇到我,算你倒霉。”
温君牧该不会是被温君牧的鬼魂托梦故意来报复她的吧?又或者,温君牧就是温君牧?!
不可能不可能!
当时温君牧在她面前倒下,那眼神就像是杀红了眼的猛兽,巴不得把自己拆骨入腹。
要是现在的温君牧是他,那许念安早就被抹脖子了,不可能有命活到现在。
不对!万一这个叫温祁礼的人是骗她的呢?
许念安头脑里一阵风云变幻,身子不自觉发抖。
“念安小姐?……念安小姐你怎么了吗?”温祁礼连声呼唤许念安的名字都不见她反应,于是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
小厮轻轻拍了拍许念安的肩膀,许念安被吓一大跳,应激般地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念安小姐很怕我大哥?”
许念安无意识地点头,反应过来后马上摇头否认:“怎……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怕温君牧?怎么可能……”
“既然怕他,那不如来我身边吧。”温祁礼起身,忽然感到心口一疼。
“???”许念安满脑子问号,不懂温祁礼话里的意思,见他突然皱起眉头,不明白为什么于是问道,“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中了情蛊而已,刚刚温某唐突了。”
许念安是丈二和尚更摸不着头脑了,温祁礼这人说话玄玄乎乎的,每次都故意把话说一半,就很烦。
比如什么是情蛊他也不解释。
“情蛊是西域的一种蛊毒,只有动情时才会发作。”
哦,原来是这样。
“那确实没事,只要不坠入爱河,当一个智者就好了。”
许念安已经在温君牧的梦魇之中清醒了过来,冷静地说:“温祁礼先生,不管你的话是不是真的,我要说首先,我和温言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什么未来太子妃;其次,我不管你们兄弟二人在玩什么花样,我不想参加;最后,我相信你是个好人,请赶紧把我送回家,阿红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许念安刚说完,温祁礼捂着胸口竟然吐了一口血,许念安又迷惑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她可什么都没做。
“少爷!”立在一旁的小厮着急喊道,温祁礼却摆了摆手,“我没事。”
“喏,”许念安递过去了她的手帕,温祁礼接过,擦去了嘴角发黑的血,“多谢。”
“病了就去找大夫看病,正好今天在街上我看到了一家医馆,听说里头坐堂的大夫医术还不错,我带你去。”
温祁礼抬头,深深地把许念安看进眼里:“怎么办,念安小姐,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许念安一口气没喘上来呛在喉腔,脸猛地红了:“咳咳咳,你在说什么鬼?”
“情蛊只有用心上人的血才能解,念安小姐能请你帮个忙吗?”
许念安真的是看在温祁礼话说的恳切才答应帮他,才不是因为他长相俊美,声音好听,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魅力,所以春心泛滥,眼迷心窍,胡乱应下的。
她可是经过了好长一番深思熟虑。
“我的血真的有用吗?要不还是找个大夫来?或许能解你毒的人不是我呢?”
许念安犹豫不决地接过温祁礼递过来的银针,迟迟不肯往自己的手指下刺。
“我说你这个姑娘怎么这样,这点疼也怕!”许念安磨磨唧唧的,温君牧身旁的小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抢过许念安手里的针。
“墨痕!”小厮拿针正要往许念安手上扎,被温祁礼一声愠怒给喝住了。
“少爷,你看她!”叫墨痕的小厮还不服气,还想争辩,看见自家公子面色不善,最终闭上了嘴巴。
“自己去后院领罚。”
小厮走过许念安身边时还狠狠撞了她一下,温祁礼回头,神情一冷:“惩罚加倍。”
许念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她当时答应得爽快,现在又犹犹豫豫的,这行径确实让人不爽,于是一狠心,手指尖的一滴血珠落入了桌上躺着蛊虫的木盒中。
鲜血渗入蛊虫身上,没一会蛊虫死了。
许念安奇怪地问:“它好像死了耶?”
温祁礼笑得苦涩:“确实。念安小姐,你的血里有毒,母蛊死了,我的情蛊解不掉了。”
许念安:……
“姑娘中的毒诡异莫测,恐怕无解,以老夫看,最多还可撑六年。”
大夫的话如像一颗炸弹,在许念安的耳边爆炸,炸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六年?那她22岁岂不是会死掉?
难道真如那个江湖骗子说的,她无论怎样都活不过22岁?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大夫?无论多少银子,花多大的代价,都可以。”许念安失神地抬头望着比自己还着急的温祁礼。
那一瞬间,她突然认定了,温祁礼一定是个顶好的人。
“其实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大夫抚着花白的胡子,故作玄虚,“用灵霄山上的千年雪参和暮寒山上的冬至雪水相熬制成丸,每年一颗,抑制体内的毒素,度过这六年,待毒素褪尽应该就无大碍了。”
“只是这雪参千年一遇,而灵霄山和暮寒山都是大晟的仙山,里头仙物只供给皇上,普通人家不可能有希望,姑娘我劝你还是诗酒趁年华,抓紧享受这剩下的六年时光吧,老夫就只能帮你到这了。”
白发苍苍的大夫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嘴里喊着“下一个。”
从医馆出来的那一刹,灿烂的阳光正好照在许念安头上,她浑身暖洋洋的,心里却如落冰窖。
万物灿烂而美好,而她寂寥且悲惨,忽然眼眶一酸,险些哭出来。
“念安小姐你放心,我能救你……”
“少爷!”墨痕揉着屁股,打断了温祁礼接下来想说的话,“母蛊被毒死了,少爷你的蛊毒解不掉了!”
“把嘴闭上。”温祁礼对许念安说话的声音柔和,“我说过我是大晟的三皇子,刚刚大夫说的药,我有。”
“少爷!”
“嫌刚刚罚得不够重吗,嗯?”温祁礼再次示意墨痕闭嘴。
“可是你的蛊毒……”许念安满脸愧疚地摇头,“不行……你是尊贵的皇子,你的命比我金贵……”
“救你更重要,我的蛊毒并非无解……你便是我的解药,情蛊只有在心痛时才会发作,所以念安小姐,你的命才比我金贵。”
“温祁礼先生……”眼前人瞳孔里的倒影全是她,许念安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瞬间,她心动了。
然而心动不过三秒。
“许念安!”
温君牧的声音让许念安下意识地一颤,顺着声音看去,人流中温君牧的脸格外清晰。
下一秒他便出现在了眼前。
温君牧把许念安拉到身边,按在胸口上,一脸挑衅地对温弱无害的温祁礼说:“她是我娘子,你最好离她远点!”
这种感觉很奇怪,在听到温君牧心脏有力搏动的那一瞬间许念安脑子似乎停止了运作,全身变得不受控制,不像刚刚的心动,是一种很……
很……
是一种很讨厌的感觉!
许念安使劲推开他,却发现越推温君牧把她的脑袋按得越紧。
“你妈的!”
许念安一脚朝温君牧踩过去,温君牧咬牙松开她,没好气地抓住她的手腕往外拉。
“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混蛋!”
许念安甩开温君牧的手,情绪有些激动:“呵,娘子,太子妃,”许念安抬手,银镯在太阳下闪闪发光,“还有银镯,这些都是你设计好的吧?”
“不是,现在不是应该我生气地质问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跑出去,还和陌生男子混在一起吗,怎么变成了你莫名其妙地对我发脾气?”温君牧都给许念安气笑了。
“你还笑!你还有脸笑!我招谁惹谁了,怎么两个时空都能碰到你,怎么两个时空都要被你给害死!难道真的是因为算命的时候没有花那三千块钱消灾吗!”
许念安拼命想取下手里的银镯,却发现怎么也拿不下来,心里越发焦躁,用力拿手腕砸墙壁撒气:“我就是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我就是要改变……”
“许念安,你在发什么疯?”温君牧捉住许念安血迹斑斑的手臂,“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告诉我温祁礼都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哭了?”
温君牧有些手足无措,他完全不知道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流泪该怎么办。
抱她?还是,给她买东西?
于是张开双臂,边靠近许念安,嘴里边说:“好了,别哭了,我给你买糖葫芦吃行不行。”
许念安想起刚才老医师对她说的话,她还有六年的时间,她要珍惜时光,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抱怨上面,不如抓紧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滚开。”
许念安已经不想追究银镯上的毒是怎么回事,她只想回家,带着阿红去游山玩水,若能死在苍茫大地的路途中,就算是轻如鸿毛,骨灰一撒飘散四方,那也是值得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娘子你别这样好不好?”温君牧一路追到许宅,结果被许念安无情拦在屋外。
“求你别再纠缠我了,我会在22岁的时候死去,把欠你的命还你。”
温君牧站在屋外攥紧拳头,眼里涌动着毁天灭地的巨浪。
温祁礼!
你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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