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许念安口中的白爷爷是在她小区里的一位清洁工,平时拣点空瓶废纸拿去卖赚点小外快,许念安知道他一个老汉五十多岁也不容易,下楼扔垃圾的时候会特别把可回收垃圾另装一个袋子送给他,一来二去他们两人也就熟识了。
许念安没想到这里竟然会遇见他,而且再见面,白爷爷不再是破裤旧衣,一脸沧桑,他的道袍干净整洁,白胡须垂于面前,有种圣诞老人的喜感,但是他平静的面容中又透着严肃,一看就像是一位有威望的老者。
许念安很高兴,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去迎他。
“看见你在这里很好,我真的很高兴!”许念安忍不住地说道,眼前的人没有因为她的唐突而感到厌恶,反而微微一笑:“姑娘认识白某?”
许念安点点头,完了又摇头,嘴角的欣喜却一点也不减:“或许是认错了吧,没想到爷爷也姓白。”
白乾明伸出手,将手心摊在许念安面前:“姑娘可否将手借白某看一看?”
许念安毫不犹豫:“当然。”
白乾明仔细端详着许念安左手手心处的三颗红痣,眉头微微皱起,抬眸看了许念安一眼,问:“姑娘这红痣是胎记吗?”
又是问这红痣?许念安把手从白乾明手中抽出来,心里有些不舒服:怎么一进宫个个都问她这个问题?
这种无聊的把戏有意思吗?
许念安摇头否认:“小时候贪玩,不小心弄上去的,不是胎记。”
“这就怪了,这就怪了。”白乾明喃喃自语,口中说着许念安听不懂的话,就在这时,温君牧和皇后从一旁的殿里走了出来。
温君牧表情有些不快,眼光扫到许念安,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许念安心头一缩,竟有些难受。
皇后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但很快又恢复了一直以来战略性的微笑,看到国师后整个人变得更是亲切。
她上前问道:“匆匆将国师召到这里,是想问问国师,这个女孩是牧儿命定之人吗?”
从看到许念安手心的红痣后,国师紧锁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会有如此奇异的卦象,怎会有如此奇异的卦象?”
“国师的意思是,这姑娘不是?”皇后紧张地抓住自己的衣袖,她第一次见到国师表现得如此疑惑,心里也不由得打起鼓来。
难道这个姑娘会是个红颜祸水?灾祸无法避免?
国师嘴里念叨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舒展了一口气,目光又变得平和,他对皇后说道:“此女非善非恶,非黑非白,似在其中却又不再其中,是麻雀又非麻雀,是凤凰又非凤凰,她不是大皇子的命定之人。”
国师说了一大堆,许念安一句话也没听懂,但最后一句话她明白了,她和温君牧注定不是一路人。
“可是……”白乾明顿了顿,许念安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得留下她静待花开。大皇子的命定之人很快就会出现。”
这话让许念安又摸不着头脑了。
“国师的意思是,此女可招来凤凰?”皇后脸上有意料之外的欣喜,“要多久凤凰才能出现?”
“白某近日占了一卦,卦象显示西北方向有金,正中玄黑,赤火相容方能生金。白某正奇怪此卦玄妙,似无可解,今日见到这位姑娘才明白,太子妃或许有两位。”
温君牧嘴角微扯,听到国师又在开始他的鬼扯眼皮都没抬一下,这种鬼话也只有被圈禁在这深宫看不见外头的人才会相信,他可怜他的母后。
国师解释着他最近占卜到的奇异之相,在皇后耳边说个没完,温君牧想偷偷溜出去结果被皇后抓个现行,被强制坐在一旁听白乾明胡扯。
百无聊赖之际,他歪头看向了许念安。
坐得倒是规矩,也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温君牧看到她手里的小动作轻笑了一声。
不安分的小手卷着袖边,肉鼓鼓的小脸倒也很可爱。
忽然温君牧眉头一皱,许念安手腕上留下的微微红痕让他有些不爽。
看来刚刚抓她用的力气有点大了。
许念安低头,衣袖边沿被卷起又被抚平,被卷起又被抚平,她现在很烦躁,现在的自己感觉就像是案板上的肉,只有仍人宰割的份,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好像一切都不在她的之中了。
遇见温君牧,被他带走,又被温祁礼带走,一直受到温君牧的监视,现在又被他拉进宫,眼睁睁看着眼前两个跟她毫无关系的人在决定她的身份,决定她的未来,这简直太荒诞了!
“我说,你们……”
“咳咳!”许念安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温君牧的咳嗽声打断了。
殿上正你一言我一语说到关键地方的两个人丝毫没有被温君牧发出的声音所干扰。
“许家二女命里相克,不宜共侍一夫。”
“本宫明白国师你的意思,她们进宫后本宫自会将她们安排得远远的,不会有什么冲突。”
“白某只说到此处。”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婚的时日就由国师来定,牧儿,你送送国师……牧儿?”
一呼不应,再叫还是没声,皇后这才发现自家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许念安跑出去了,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本宫惯坏了。”
“大皇子自有天人之姿,皇后娘娘不必忧心。”
温君牧刚刚盯着许念安看了半天,看到她的表情由不适应紧张到放松,然后皱起了眉头变得厌恶,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人很生气的事情,接着就抬头开口,而且语气还不是很好,这用脚都知道她马上想说什么不要命的话,所以他很自然地把许念安带出了紫怡宫里。
“你干嘛把我拉出来,我有话还没说完呢!”
许念安被温君牧带到了一片樱花林里,樱花快凋谢的差不多了,枝头抽出的绿芽已经长成了嫩叶,叶间还挂着点点粉嫩的花瓣。
许念安甩开温君牧抓住她的手,生气地一把推开他。
温君牧没想到许念安忽然来这么大的力气,后退几步,倚靠着樱花树的树干,樱花树摇曳生姿,漫天的花瓣落在了二人身上。
许念安转头不想理温君牧,想按着原来的路线回去跟皇后把刚刚想说的话说完,可是遍地的花瓣让她分辨不清来时的路了。
许念安:……
“娘子?你生气了?”温君牧又开始像之前一样没皮没脸起来,他用小手指勾住许念安的手,缓缓地说,“是我错了。”
“你怎么错了?你没错!错的人就是我,当初我就不该管许世渊,那时候要是以退为进先哄好你,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破事!这个皇宫我进来了还能出得去吗!”
说着说着许念安蹲在地上,手抱着头低低哭了起来,
她打心眼里觉得委屈,她是招谁惹谁了,先是遇到一个坑爹,再是遇到一个索命的魔鬼,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她就落入了这万劫不复的境地,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你……你怎么又哭了……真是,”温君牧跟着许念安一起蹲在她面前,宽大的手掌轻揉着面前红着眼睛的小白兔的头,“选你当太子妃还是委屈你了?”
“嫁给我这种风华绝代,尊贵无俦的男人让你难过了?”
“娘子,有我是你的福气。”
“你滚蛋!”许念安把埋着的头抬了起来,凶狠狠地警告温君牧:“你还想毒死我的!”
“娘子你难道不喜欢我吗?”温君牧偏着头,迷人的眼里带着醉意的笑容,好像这四月的樱花,让人意乱。
“你去问一只羊,看它会不会说自己喜欢一只大灰狼!”
温君牧似乎并不理解许念安的意思,倾着身子向她靠过来,许念安摔在了花地上,身子被温君牧撑在地上的手臂环住。
“我知道你喜欢我。”温君牧周身散发着没来由的淡淡香味,俊美的脸上充满了自信的意味。
“没有人会拒绝我这张脸。”
温君牧越靠越近,许念安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鼻息之间呼出的热气,惹得她耳朵痒痒的。
四月的太阳总是很奇妙,郁闷的情绪被暖暖的阳光一晒就不见了,闭上眼睛,只有跳动的星星在眼皮上打转,身体被晒得热热的,心也是一样。
春天总是容易做梦。
“娘子你看,你没有拒绝我。”
温君牧从许念安的身子上坐起来,无所谓地拍掉了肩头上的樱花瓣,“娘子,坦白说,我不需要你喜欢上我,你只用好好呆在我身边,等我坐上了皇帝,自然会放你离开。”
“嗯?”温君牧把手递到许念安面前,许念安迟迟不接。
她的脸红得像一颗红苹果,咬着下唇,自己把自己撑了起来,她没想到刚刚对温君牧的无端靠近她竟然下意识地没有拒绝!
真的是被太阳晒昏了头吧!
“你不愿意?”温君牧似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长身负手站在许念安面前淡淡地笑,忽然一阵疾风吹来,一支短箭如闪电一般将要刺进许念安眼里。
温君牧手臂一抬,毫不费力地用两指将短箭轻易地拦了下来。
“可娘子你现在似乎已经没有选择了。”说罢,温君牧侧身一旋,短箭合着快风急急地向他身前的樱花树飞去。
箭尖没入树干三寸,扬起一阵风,风吹落之际,花谢中出现一名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手里握着一把短弩,一双眼像鹰一样凛厉,正直直地盯着温君牧二人。
温君牧笑着上前几步,把许念安推到自己身后时悄悄在她耳边留了一句话,“现在离开我,你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许念安在风中凌乱……
“大哥,可真是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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