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爱的师兄》

一改前一局的落子如飞，郑钱每下一步棋，都是一番深思熟虑。前文说到，郑钱自幼得到高人指点，如今二十多岁，虽未尽得真传，但形也学了七分。特别是他老师的一手大雪崩，更是研究的更加青出于蓝。

        郑钱，起势了！尽管内心知晓对手老高是前辈先人，水平自然超凡。但郑钱另类的想要证明，在他的棋形之中，没有人能打败他。尽管这一盘胜算不大，但这个角，他一定能占优！

        双方按着大雪崩定式正常应对，可接下来老高却突然剑走偏锋，白子内拐，顿时让郑钱陷入茫然。他只看到老高的剑发出的寒芒，却不知道那道白光最终刺向哪里！

        “他变招了！可我应当计算过呀！为何像是从未想过一般！”郑钱的心中，出现了三个大大的惊叹号。

        经过一系列转换，老高在占领了四个角之后，又在中腹构筑了强大的厚势，这让郑钱无奈之下终于使出“玉碎招法”，黑子拼命出逃，试图做活。几步棋以后，老高的白子彻底截断了黑棋的归途，郑钱似乎听到了自己的骨头被老高的那柄无锋重剑击碎的声音。

        郑钱缓缓松开了满是手汗的棋子，投子认负。老高中盘胜！

        二人棋力的差距是巨大的，再加上老高难得的认真，胜负便已分。

        郑钱长叹一口气，道：“我曾试想过与前辈之间的差距，却没想到前辈会让我输的这么的彻底，晚辈受教了。”起身行了一个后辈之礼。“敢问高老何时研究出了大雪崩内拐的变化？”

        “这就是我那个师兄教给我的。”老高的心里是爱恨交错。

        “那令师兄想必也是一位高人！”郑钱自然不会错过拍马屁的好机会。

        “高人，高他个麻花人！高人自己把自己搞死了，你说这算的上哪门子高人！”老高的语气是非常的不满。

        “令师兄，仙去了？”郑钱自以为合时宜的作出一副悲痛万分的表情，可高夜阑看在眼里却是异常的不爽。心道“那混蛋自己爽快了，师弟我却跟着他倒霉。小高也他妈变老高了，真是苦了我天上的几个相好了。哦，也变成老相好了。”

        “欸，停停停，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老高连忙制止。

        “这么说，高前辈永远不能执黑了！”郑钱面上遗憾不已，心里可是乐的发颤。哈哈哈，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永远只能执白吧。不像我

        老高听闻这句话，刚喝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高人形象险些一朝尽毁。

        努力平复了心情，老高邪笑道：“老夫观你骨骼精奇，站如松，坐如钟，想必也学过武，正巧从前我也练过几手，不如我们去外面比划比划？”

        “哈哈哈，有位前辈急了，可我不说他是谁”郑钱学老高的样子，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几口气，抿了一口，脸上的笑却一直止不住。

        “我这你再下一盘，输的人不许执白！”老高像是变回了那个我们熟悉的那个小高。

        “哎，这可不凑巧，我只与掌柜的换了十文钱，没钱付局资了。前辈说的，要合前辈的规矩”郑钱再次在言语上占了上风，心里好不得意。

        “那个，那个大官人。我爹爹让我来送钱给你，喏，这是钱。”亦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进了房里。在两人注视下，将怀里的钱“哗啦”一声倒在了桌上。这一倒可不要紧，密密麻麻堆满了棋盘，看的郑钱是傻眼了。

        老高却难得乐了，“局资有了，你也不要推脱了，来吧。你不是爱下棋的吗，来，下个够。”

        郑钱是爱下棋，可他不爱输棋，更别说输了还再也不让执白的。平常赢惯了，一直输心里怎么受得了。再说了，郑钱棋力是不差，下的过他的也不多，可那些下的过他的，拿了好处，还不得让他两手，最后总会让他赢啊。可这老高认准了局资一局五文钱，多的一点不要，真的是！郑钱抓狂了，心想这王掌柜真是体贴啊！

        郑钱看了看立在一旁的王亦秋，这小家伙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棋盘和棋子看，郑钱清了清嗓子，把亦秋从出神的状态里拉了回来，大大的眼睛和郑钱对视着。

        “那个，那个大官人，我想看你们下棋好吗，我很乖的，不会吵到你们的，好吗？”说罢，亦秋眨了眨他水灵灵的大眼睛。小朋友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郑钱也知道王掌柜的这个孩子，和自己小时候一般，非常不幸，故平日里对亦秋也是照顾有加。他揉了揉亦秋脑袋“说了几回了，我不叫那个大官人，我叫郑大官人。叔叔这次来没能买礼物给你，下次再买好不好呀？”郑钱宠溺道。

        “我爹爹说了，不能再拿你的东西了。而且今天我只想看你下棋”亦秋开始卖萌了。

        旁边的高夜阑看到，心里先是一震，“我靠，大师兄竟然会卖萌。”随即狂喜，“哈哈哈，天上的第一人竟然会卖萌，哈哈哈哈，笑不活了”再之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师兄以后想起来这个事情，不会杀我灭口吧。”心里一阵后怕，“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什么也看不见！”

        “不是我不让你看，是这位高老先生他脾气古怪，他不喜欢你看他下棋。”郑钱一脸奸诈，祸水东引向高夜阑。

        我们的小亦秋，转头看向另一侧的，眼泪像是要脱眶而出似的，眼巴巴地看着高夜阑。

        高夜阑心里是万马奔腾，没想到与师兄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完了，全完了，等大师兄记忆恢复了，我不就完蛋了。没事，他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他心里只好这样安慰自己，“郑钱你个贱人，我”

        其实小亦秋从小这么可爱，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不幸。早慧的孩子都是敏感的，他不清楚死亡是什么概念，也不清楚什么叫体弱多病。他只知道，平常只要这样做了之后，无论做了什么坏事，身边的大人们，都不会怪他。平日里也会对他更好，有更多的好吃的，抱抱他，摸摸他的头。

        我们的高老先生呢，看着往前凑了凑的亦秋。一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强颜欢笑间将手搭上了亦秋的脑袋，狠狠摸了一把。“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大师兄的脑袋摸的得？嘿嘿，师兄的脑袋又不是屁股。”高夜阑这样安慰自己。

        “秋儿啊，你说你现在这么可爱，以后还会更加可爱的，对吗？”

        “嗯呢。”

        【作者题外话】：下过围棋的朋友或许了解，吴清源先生的大雪崩内拐变化，反正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就放进来了，围棋术语不专业的地方，也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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