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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日


樊知英有意去晚,但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走进去的时候大家正分蛋糕。

        粉白色为主的蛋糕在长刀的作用下变为均匀小份,蛋糕胚内的多汁蜜桃块极具诱惑力,晶莹色泽成为蛋糕里一抹亮色。

        周围同事端着纸盘嗷嗷待哺,路南瑶碎发别在娇小耳后,在包围圈中屏气切蛋糕,粉色蔷薇花瓣四分五裂,她秀眉皱起,眼中隐有紧张颜色。

        身旁人头攒动,她在中央有种被监视的错觉。

        在旁人看来,她这是兴奋和喜悦的表现。

        樊知英撇下目光,无意卷入热闹之中,她若无其事摆上电脑,不疾不徐按着键盘,奇诡的键盘声和喜悦气氛格格不入。

        他们欢呼,齐声高歌,引得刚上楼的孟烨快步进来,她拉长声调,问:“这是哪位寿星在过生日?”

        随后,响起七嘴八舌的抢答声。

        “南瑶的生日。”

        “是瑶瑶过生日哦!”

        “孟经理快快快,趁没上班,赶紧来一块。”

        孟烨板着脸,嘴里说出来的话却相去甚远:“你们摸鱼的本事一点也没落下,既然这样,我也尝一口,沾沾寿星的喜气。”

        连孟烨都自发融入进去,倒显得樊知英搞特殊化在外圈当了事外人,不存在一星半点的和善之心。

        好在大家吃好蛋糕送上祝福后火速收拾残局,大约九点人们尽管有嘟囔抱怨,仍然不情不愿投入到工作之中。

        樊知英午休前全程不抬头,若不是两只手还在活动,宛然一块了无生机的石头。

        也许是天气炎热,中午除了白开水,其余食物皆不想入口,亦感受不到饥饿感。

        她经常活得像一根冰冷的木头,无根也无冠,任风吹雨打,仅是毫无生气地立在那里。

        下午平静无事发生。

        闹钟准时出声提醒樊知英下班,她收走桌上资料,欲拎包回家,脚尖刚有动作,幽幽盯着她的路南瑶先一步握紧手心站起来。

        “阿英……”

        樊知英起身的动作顿住,乜斜着眼睛,眼角隐有冻人冷意。

        不出所料的话,是有关生日的事。

        路南瑶双手局促放到身后,不安地挠着白皙手背,只几下,刺眼红痕突显,翻起的皮肤表皮似干涸鱼鳞,玲珑双手失去了部分美感。

        “我……能不能稍微给我几分钟,我有事情和你说。”

        樊知英表情不痛不痒,放下包:“到旁边说。”

        说罢,迈开笔直长腿率先到无人窗边,她斜对着光线站立,单薄双肩被冷光分成明暗两半。

        在她周围,连光线都是冷漠不含感情的。

        一口气压在路南瑶嗓子口,她死死咬住下唇,鼻子尽全力调整呼吸,鹿眸般双眼看过去时水雾若隐若现。

        丢失听墙角机会的程凌萱叹息:“去啊。”

        路南瑶在她说话的同时挪步,一步一犹豫,心里万分煎熬。

        樊知英食指微动,路南瑶终于走到眼前,在光亮的区域站定,眼里水光粼粼,楚楚动人心弦。

        “我今天生日。”

        尾音颤抖失去清晰字眼。

        樊知英颔首:“我知道。”

        路南瑶听到寡淡无味的回答,还是没有退缩:“我想请你晚上和我一起过生日,我还定了一个小蛋糕,今天对我来说是为数不多的特别日子,我想和你一起度过。”

        半晌,樊知英说了句伤口上撒盐的话:“你大可和家人庆祝生日。”

        她说完意识到失言,不过说出去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既收不回自我嗓音,也无法抹去对方心里的伤口。

        樊知英知错不改,继而说:“有的话再多说几遍都不会产生意义,我也不可能为一个与我无关的人改变自己,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刚认识半年不到的那段时间,路南瑶仅有几次壮胆和樊知英告白,希望她们能成为情侣,哪怕只在二人之间公开,她也心满意足别无他求。

        樊知英的回答二人到如今依旧倒背如流,仿佛那些字刻在了脑海里,无法做到置若罔闻。

        她当时一字一顿说:“不敢高攀,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来自什么地方,如果你理智一点,你就该知道我们没有这个可能。”

        此刻的路南瑶眼角泪珠像是下一秒就要坠下来,她哭腔明显:“我知道。”

        樊知英眼波晃动,在她说出其他薄情话之前,路南瑶控制住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度地说:“你就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我过生日,还是说这样也不可以吗?”

        她们站的地方被光刀切割成分界线明显的两块区域。

        樊知英右手按住太阳穴,语气像是在质问:“为什么非得是我。”然而是一个压抑气息的陈述句。

        路南瑶泪光盈盈看着她:“就这一回。”

        空气里弥漫着死气沉沉的灰尘,樊知英心窝猛然作痛,喃喃道:“路南瑶,你不要……”

        路南瑶见她态度缓和,软绵绵再次恳求:“我发誓,如果我再……”

        樊知英冷着脸退让,打断孤掷一注的誓约:“好了,我答应你。”

        短短几分钟仿佛是一个世纪的缩影,路南瑶肩膀松动,泪珠脱线沿着高挺鼻梁滑到鼻尖,不偏不倚砸在唇珠上。

        樊知英咽了口空气:“我去上个厕所,你收拾东西。”

        路南瑶点头。

        樊知英转身顺着墙边阴影行走,魂首分离似的摸进卫生间,而后径直走到最后一个隔间。

        她站在里面划了十分钟手机,打开一个软件,随意滑动一下,随后关闭打开另一个软件,进行别无二致的操作……

        出去时,她抽了支烟,仔仔细细在洗手台洗净手,恍若混着消毒水味道的自来水能够洗去手上的烟味一样。

        樊知英重新回到办公室,其他座位上错落坐着人,路南瑶乖顺提着包站在工位前等她,手背上的抓痕并未消失,不过她已不在意这点小伤。

        既然出言答应,不能再扫兴,闹得二人都没个人样。

        俩人先去蛋糕店取蛋糕,相比于同事分食的大蛋糕,这只精致充满艺术感,长满鹅黄色小花的藤蔓缠绕在白色奶油上,棕褐色焦糖在右上方组成数字24,店家还送了爱心型的仙女棒,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可见厨艺高超,以假乱真。

        认识她那年她刚过十八岁,静默如水上芙蓉,六年来面容不曾有半分变化。不过,岁月确实从身边溜走,匆匆而过,没留下显眼痕迹。

        樊知英从店员手里接过蛋糕,路南瑶和店员说了谢谢。

        二人一同走出门,一高一矮的影子倒映在光亮地板上,此情此景有些不真实。

        街边无拘无束的晚风吹拂脸颊,樊知英嗅到刺鼻的车尾气,满大街的钢铁巨物在穿行,一晃而过的残影切断了视线与对面霓虹灯光的联系。

        路南瑶站在上风口,飘逸衣裙屡屡掠过樊知英膝盖,分明隔着一层牛仔布料,这股扰人的力却好像触到了她的皮肤。

        为护着蛋糕,她们特意打了车。

        司机师傅瞄见蛋糕盒,暖心和她们搭话,祝福路南瑶生日快乐。

        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打动路南瑶,她嘴角露出恬静笑容,心里暖暖地盯了樊知英侧脸一眼。

        侧边脸颊温和平静,像极了不招摇但异常养眼耐看的桔梗花。

        高峰期已过,从这里回到路南瑶住处最多七分钟。

        小区保安见二人提着蛋糕,同路南瑶说了声乡音明显的祝福。

        路南瑶诚惶诚恐,扬起微笑:“谢谢你。”

        由今日行走轨迹可以看出路南瑶其实很受人喜爱,她身在其中无所察觉,樊知英作为旁观者看得明白,她完美得无可挑剔,可与樊知英无关。

        她是天边洁白如雪的云,而她连湖边的倒影都不是。

        樊知英思绪飘摇,恍惚间已经到了房间。

        路南瑶开冰箱倒果汁,她的每个小动作里无不藏着喜悦。

        樊知英目光随着移动,心魂似进入无人之境,在浓雾中迷失了自己,忘却下一步行动。

        绽开的梨白裙摆如盛开的花,窗口路过的近夜清风拂过樊知英前额,她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了一把,离开片刻的魂魄重回凡胎的怀抱。

        樊知英清醒,骨骼明晰的五指握住雾珠下滑的玻璃杯,她不小心握到路南瑶柔软指尖,对方眼有惊愕,很快将其掩埋,无事发生缩回手。

        “时间还早,我想先看一部电影。”路南瑶期待地等着樊知英同意。

        樊知英说:“随你。”

        路南瑶心里舒口气:“然后冰箱里有菜,可以简单做几个菜。”

        樊知英依旧是答应:“行。”

        面对不走心的回答路南瑶无所适从起来:“最后再一起吃蛋糕。”

        听她徐徐道来,樊知英语调没有起伏,问:“不许愿?”

        路南瑶有过须臾怔愣:“我不知道该许愿望,好像都不会实现。”

        樊知英自然地把蛋糕装进冰箱,一面说:“许个吧,就许健康平安,从今以后自由自在。”

        称得上美好愿景,但愿望里只有路南瑶一个人,又不算完美。

        “会实现的。”樊知英转过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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