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这个疯子
冯鹿野抛出那句话以后，整个包厢诡异地静了下来。
彼此面面相觑，目光中都透露出忌惮，甚至是惊恐。
那可是艾滋病！
只有作为焦点的贺斯燃仍然坐在灯光暗处，长腿交叠，闲适地向后靠到沙发里。
墙面的一盏小射灯散发出的冷光，将贺斯燃的眉眼勾勒出天然冷感的凶悍俊美。
他深邃的轮廓散发出年轻蓬勃的野性，像注定生在黑暗中的孤狼。
坐在他身边的陪酒女悄悄从贺斯燃的身边退开。
她发着抖，不知道是因为冯鹿野说的艾滋病，还是因为这两人的对峙带来了太大的压迫感。
冯鹿野嗤笑一声，冷艳的目光绕场一圈，刻薄道：“贺斯燃，好好活着不好么？”
“就这么群蠢东西，也值当你糟蹋身体跟他们喝酒？”
贺斯燃终于懒懒地抬起眼皮，语气却冷得可怕，“活着还要看到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确实还不如死了。”
也不知道哪个字触怒了冯鹿野，她下一个动作就是将药瓶子里的药全都倒出来，再随手捞过酒桌上的一瓶罗曼尼。
眼睛也不眨地将整把药片和酒瓶口一起塞进贺斯燃的嘴里，“你想死，经过我同意了吗？！”
大量的暗红色酒液从贺斯燃的嘴角流下来，冯鹿野不知哪来那么大的狠意，那架势不像是在喂药，倒像在跟人搏命！
谁也没料到她会这么粗暴地动手，连贺斯燃都是在被迫咽下几口酒后才伸手一把拽住冯鹿野的手腕，大力将她甩开。
“呸！”贺斯燃将满嘴的药片吐掉，眉宇间的戾气勃然。
大拇指随意地抹了一把嘴角被划破的伤口，低哑的嗓音满是嫌恶，“冯鹿野，你贱得没边了你知道吗？”
冯鹿野的指尖不知怎么也出现了一道伤口，沁出一点红。
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艾滋病人的血液进入伤口后会带来的可怕后果。
只有冯鹿野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低头微微嗅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十足媚态。
只是一个动作，竟荒唐得令一众围观的男人莫名血脉偾张。
但她下一秒却将手里的酒瓶子“砰”地砸碎一地，嚣张地赶人，“没见他都流血了，不怕染病的就留下来一起死？”
一包厢的人迅速散空了。
两分钟后，贺斯燃长腿迈开，大刀阔步地走，几步就将冯鹿野甩在了身后。
出了酒吧，他沉着眉目拉开自己的座驾车门，量级越野乔治巴顿，厚重霸道的车身，跟贺斯燃一样带给人压倒性的野性气势。
贺斯燃不顾自己刚喝了酒，“轰！”地踩下油门，越野车几乎是毫无停顿地就要咆哮着冲出去。
落后几步的冯鹿野来不及阻止，竟然不管不顾地冲到车前，展开双臂挡在了马路上。
“吱——”轮胎刺耳的摩擦声过后，车子惊险万分地停在冯鹿野身前一厘米处。
贺斯燃猛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咬牙切齿，“冯、鹿、野！你这个疯子！”
冯鹿野深吸一口气，“你喝了酒不许开车，给我下来。”
贺斯燃一言不发地挂倒挡，打方向盘。
冯鹿野看出他要绕开自己的目的，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按下“110”，“你好，我要举报春熙路上有人酒驾。”
……
这里是酒吧一条街，交警到达的速度堪称电光火石。
贺斯燃的乔治巴顿被扣下，人也被交警合力塞进了冯鹿野那辆拉风的跑车。
他从上车起便没说话，冯鹿野也不以为忤，发动车子就驶了出去。
贺斯燃本就喝了不少酒，加上夜风一吹酒劲上来了，冯鹿野将车停到自己别墅的车库后，竟发现贺斯燃已经醉过去了。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近一米九的贺斯燃搬进屋，扔在沙发上。
茶几上放了一排的药瓶。
仔细看，与冯鹿野带到酒吧的是同样的药。
这些药，自从一年前贺斯燃回到龙城后，就出现在冯鹿野的家里、车上、包里，因为这些是贺斯燃的救命药。
谁都可以不爱惜贺斯燃的命，包括他自己。
但冯鹿野不行。
因为贺斯燃曾经挡在她面前，扛了18刀，只余一口气。
以命换命，才保下了冯鹿野。
小鹿、小鹿……别哭，哭了不漂亮了。我不会死的，我答应你……会活着回来娶你。
那个少年温柔的眉目被血浸透，却还在对冯鹿野笑。
哪像现在……
冯鹿野凤眸冷冰冰地掠过贺斯燃那张哪怕睡着了都一脸戾气的脸，毫无情绪地拧了他一把。
而后……
那根细白*的手指慢慢抬起，抚过贺斯燃皱起的眉头，轻轻地、轻轻地，抚平它。
冯鹿野不知道凝视了多久，直到贺斯燃无意地动弹了一下，她才敛起目光中的几分温存。
机械地倒水，喂完药。
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喂，冯总。”
“配型的骨髓找到了？”冯鹿野开口便问了这一句。
“不……还是没有。”那边为难地顿了一下，“冯总，医生都说贺少的日子剩下的不多了。匹配骨髓的概率只有几百万分之一，你看是不是不要继续了……”
冯鹿野漂亮的眉眼冷了下来，“我那么高额的酬金，是雇你来替我做决定的？如果你做不到，就换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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