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可惜我不爱你
冯鹿野说这话时平静的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这一瞬间，贺斯年似乎看到了当初那个面对他还是‘贺斯燃’时冷静又嚣张的冯鹿野。
他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她这才算是真正解开心结！刚刚的反应也不过是冯女王该有的。
“所以，我还是需要跟你说对不起的。”冯鹿野没有错过贺斯年刚刚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之前我为了不让你们担心，一直都在努力假装开心。”
“不用对不起，是我不够体贴所以没发现。”
贺斯年说的是实话。虽然他现在知道了，但之前是真的没发现，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开解起了效果。
“我老婆不愧是要打造娱乐王国的冯女王。”他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冯鹿野的鼻尖，“演技这么好，我火眼金睛都被你骗过去了。”
冯鹿野知道，他是故意说这话缓和气氛的。
她也确实扯着唇角笑了笑，然后，佯装很不经意一般地问起：“那你打算怎么处理程野？”
“说实话，没想好。”
这个答案，在冯鹿野的意料之外。
“这不像你。”
冯鹿野说，贺斯年不是那么优柔寡断的人。
她忽然福至心灵，“你迟疑，是因为我？”
“嗯。”
贺斯年倒是没有否认，“毕竟他曾经那三年的牢狱之灾跟你有关系。处理他之前总得要先考虑到你这部分。”
“那不要考虑了。”
冯鹿野直接说，“他不正是因为觉得那三年牢是为了我而坐的，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触碰我的底线吗？”
“其实，但凡我无情一点，他坐三年牢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为了恶心贺英杰，在龙城的风评有多差。那些营销号全都是骂人不带脏字，若我真的在意，只怕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贺斯年并未经历过她的那个阶段，但如今听她用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来，心尖还是直发疼。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我……”
冯鹿野摆了摆手，“别说那时候整件事情根本与你无关。即便回来的是阿燃，我还是会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因为，我是一定要找出绑架案的真相。”
冯鹿野眯了眯眼睛，漂亮的凤眸里满是坚定之意，“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是因为那时候身边全都是带着有色眼睛看我的人，只有程野像是个傻大个一样，跟人扯开嗓子去朝、去争，以此来维护我。”
“怎么说呢？阿燃离开后，我习惯于当一个独行侠，就算爸妈也不想依靠。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有无辜的人被我连累。”
尽管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可是每每说起当年的绑架案，冯鹿野还是难免会露出自嘲的笑容。
“小鹿你不要这样，当年那件事情根本不怪你。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贺英杰既然想要对阿燃下手，他总会找机会下手，你只是……”
“可是，偏偏是我。如果我不让阿燃跟在我身后、不给阿燃机会的话，贺英杰就不会拿我威胁阿燃。如果我能再小心那么一点点的话，阿燃他也就不用连命都……”
冯鹿野一度哽咽，没办法继续往下说。
因为不管过多久，不管她现在深爱着的是贺斯年，却依然忘不了那个十八岁的少年浑身是血躺在她怀里，跟她说‘别哭，哭了就不漂亮’时的情景。
“不是你的错。”
贺斯年除了将人揽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安抚着冯鹿野之外做不了其他。他知道冯鹿野爱的是他，可他也永远替代不了他的哥哥贺斯燃。当然，他从未想过取代。
但他幽深的眸底闪过一道寒光：还是太便宜贺英杰了!
“不用再让人‘关照’贺英杰了。”两人分明没有任何交流，但冯鹿野却知道贺斯年此时此刻心中所想，“于他而言，哪怕还活着，也是生不如死。颜颜的离开，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至于程野，”冯鹿野停顿了一下，“如果他愿意把沅陵交出来的话，就放他走吧。就当是那三年牢狱之灾的报酬，好不好？”
以程野几次反复做的这些事情来看，就这么放他走无异于放虎归山，始终留了一个隐患。
可贺斯年却没办法拒绝冯鹿野：“好。”
事实证明，程野这一次是打定主意执迷不悟到底的。
他矢口否认救走沅陵这件事情，哪怕已经有诸多旁的证据，他仍然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们这是非法软禁。”
程野冷笑着对凌奕说，“就算他贺斯年富可敌国，权势滔天，也不能一手遮天。你们大可以关着我，等我兄弟发现我不见之后就会报警。贺斯年以及你们这些……全都没好处。”
“是吗？”
凌奕却半点都不为所动，挑了挑眉，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程野，你说你一个曾经混帮派，还进去过的法制咖如今跟我在这里说什么不能一手遮天，警察会处理，是不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呢？”
程野抿着唇，狠狠瞪凌奕。
他是半点也不想跟凌奕这个笑面虎打交道。因为凌奕作为凌氏医药的太子爷，对心理学也稍有涉猎。
这人看着嘻嘻哈哈，实际上比秦隽要难对付。
程野现在是真的后悔，后悔他没有再谨慎一点，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别说带走冯鹿野，就连他也身陷囫囵之中。
“我不想和你说话，有本事让贺斯年直接跟我对话。”
“啧，这还没到晚上呢，就开始做梦了？”凌奕笑笑，“本来以为能够悄无声息救走沅陵的人应该是个脑子活络的，现在看来嘛，是我高估你了！真没劲儿！”
“劳资也不想跟你们扯嘴皮子，贺斯年如果是真男人的话就公平竞争，谁有本事谁才有资格守在小鹿的身边。”
“贺斯年屡屡让小鹿深陷险境之中，有什么资格说他最爱小鹿？我才是最爱小鹿的那一个！”
“可惜，我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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