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年分裂赤子心
听到皇帝问话。
丞相郭相礼低下头,不发一语。
高宗见其如此,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
他哼了一声:“郭相礼,郭丞相,你跟着朕东征西伐,转战半生,献的计谋良策,不计其数,为何到了现在,反而畏首畏尾了,实话告诉你,你目前这种状态,让朕很不满意!”
郭相礼见皇帝如此说,突然抬起头,眼神坚毅:“国家生死大事,臣不敢妄言!”
见其如此态度。
高宗终于忍不住动气:
“什么妄言不妄言,朕今天召开百官大朝议,就是要你们各抒己见,就是要你们畅所欲言,丞相有话不讲,有政不议,乃是公然违背朕意,有负你的职责,可对得起你大魏丞相一职?”
郭相礼恭恭敬敬把象征官衔的帽子摘下来,双手捧着,举过头顶,跪到地上:“其实皇上早就已经知道了臣的态度,又何必如此说臣。这顶帽子,是皇上给的,皇上要拿去,只管拿去就是!皇上富有天下,执掌天下之牛耳,要定臣什么罪,臣只有认罪!”
高宗见他如此这般,顿时气得发抖。
他指着郭相礼,却发现满腔怨气,无法尽数发泄出来。
……
其实高宗之前,确实有和郭相礼沟通过。
昨晚南朝伪皇帝死去时,高宗就连夜召见了他。
但郭相礼却给出了几个让高宗理性上承认,但感性上十分不愿接受的观点。
郭相礼当时说:
其一,南朝虽然土地没有大魏朝广大,人口户籍也比不过大魏,但是南朝多年无战事,社泰民安,人心归附,难以动摇;
其二、南朝伪老皇帝新逝不假,但新主有伪太皇太后蔡妪、以及几个顾命老大臣辅佐,那几人,都是老成谋国之辈,不可小觑;
第三、中原动荡时,南朝虽然偏安一隅几十年,但其风俗教化,传承自当年南下的后周大将孙伏波将军,也就是之后南朝立业之主。
所以其朝依旧尚武风气浓厚,其军队,有后周铁骑义士遗风,其战力并没有废弛,若是贸然进击,未必能讨得了好;
第四、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后周已是经过百年动荡,大魏立国以来,也是战争不断,国内各种残余势力也并未完全清除干净。
且民生凋敝,百业待兴,百姓将士,皆是疲惫,正该休养生息,恢复国力,若是贸然用兵,稍有差池,定会动摇国本。
故,应该待国力增强,人民温饱无忧,仓廪充实,南朝有变时,再对其用兵不迟。
第五、至于蓝眼魔,赖皮怪,鸡鬼人等合纵连横,意图乱我中原一事,也不必太过担心。
我中原武道奇才如过江之鲫,哪怕朝廷武将大多公务缠身,无暇抽身,只需去江湖之上,多寻些一品及以上的真气武道爱国志士。
让他们去往边关,协助边境武道战士镇守,及时加强并修补边境结界薄弱之地,待我国力恢复,强大到难以撼动之地位,那些妖魔鬼怪,自会畏惧远退。
这些建议,本是大谋大略的逆耳忠言,切中要害。
高宗也不完全否认。
但是高宗就是高兴不起来。
不是因为他昏聩自私。
而是因为,他,一直有一块心病,如鲠在喉。
这一块心病,可以说是,时常让他寝食难安。
原来高宗的夙愿,是想在有生之年,尽快解决天下一统这个历史问题,以便早些结束各个势力纷争之局面,提前还民以朗朗,馈民以昭昭。
但他已年近六十。
虽有神功护体。
但修为一直难以突破到灵气武者境界,寿命便无法延长。
他老之将至。
于许多事情,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这让他无比焦虑。
他膝下的三子,大儿子李炫晔,敦厚稳重,心思细腻,守成可以,但缺乏他那种雄才大略的进取心。
二儿子李炫雄,好勇斗狠,有勇无谋,难堪大位。
三儿子李炫默,虽自幼聪明好学,心性深稳,但近年来不知为何,却是毫无征兆地、突然性情大变,变得贪玩成性,花天酒地,专好琴棋书画,音律舞蹈,吹拉弹唱,评书快板,游戏娱乐这类东西。
如是靠这几个儿子,那完成大魏统一大业,几乎无望。
所以,高宗李正南,现在是想尽千方百计,也是希望在他归西之前,能解决这个百年使命。
这一来是为天下谋长久和平。
二来也是好给自己一个青史定位。
但是丞相郭相礼等人,似乎一点也不理解他的焦虑和苦衷。
或许,他们是明白高宗心思,只是基于现实,装作看不到而已。
所以高宗,对待郭相礼等人,感情上就开始有些疏远。
甚而在朝廷之上,情不自禁就想给他们难堪。
或许。
内心深处。
他也不一定真的就要马上去打南朝。
他想要的,他最需要的,或许至少是一种态度,一种勇气,一种积极进取的心态。
但是这一些,他没在大多数官员身上看到。
郭相礼在朝廷上坚持己见。
让他很是失望。
不得已,高宗最后,只得下定决心。
让太监将郭相礼的乌纱帽暂时拿走。
他也不叫郭相礼平身。
就让他在那里跪着。
转身之时。
忽然想起几个不争气的儿子。
心头竟是莫名其妙的,突然就想把气全撒在了几个无用儿子身上。
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声训斥道:
“既然百官给不出让朕满意的建议,炫晔,炫雄,炫默,你们三个,都给我想,使劲想,想不出今天就别给我吃饭!”
高宗说这话时,几乎是在吼。
高宗这句怒吼,在无形之间,就产生了两个作用。
一是借此来向群臣施压。
传达出一种我对你们都不满意的韵味。
二来,也是想趁此机会,给他三个儿子压力,并好好考教一番他们的思维和见识。
“炫晔,你先说!”
见几个儿子还没反应。
李正南就直接开始点名。
太子李炫晔听到皇上喊他的名字,慌忙横跨两步走出队列。
他一身褐衣,显得端庄而儒雅。
看了两眼郭相礼。
又有些畏惧地看了两眼李正南。
察言观色后。
他便知道了眼下的状况。
父皇看来是主张打的。
而师父肯定是不建议。
他夹在中间。
感觉左右为难。
就表现得有些欲言又止。
这也不怪他。
一边是教习过他的师父。
一边是自己父亲。
以他的性格,实难直抒胸臆。
权衡利弊。
李炫晔最后才嗫嚅着说:“儿臣愚钝,并无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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