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痛之欲死
熟悉的灼热呼吸喷洒在脸侧,燕今轻轻挠了挠,突然手上动作一僵。
她猛地睁开眼,月色斜洒而入的床畔,坐着眼中藏不住温情的男人,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她喜极而泣,连日来的忐忑和担忧尽数扭成一股破闸而出的情绪,投入他怀中,紧紧抱住,以最温切亲密的姿态尽情发泄。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沉稳心跳,全是安心的味道。
“怎么了?我回来了不高兴吗?”
燕今抵着他的胸口,瓮声瓮气地哼唧,声里带了浓浓的委屈,“你说话不算话,答应我半月便回,却晚了。”
“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你在等着我,我怎么舍得不回来,便是没了命我的魂魄也会回来。”
燕今听的一怔,隐约察觉头顶上的呼吸渗下了几分冷意,她蹙了眉头,刚要骂他胡言,却瞧见笼在手心里的人渐渐虚化,她瞠目结舌,猛然抬头间,头顶上的面孔已经透明。
“不,不会的……”
她疯魔了般往前扑去,扑向他朝着她伸出的手,明明那般短的距离,她却怎么也握不住。
“预止!”
惊呼出声的同时,她蓦地睁开眼。
有一瞬间,燕今甚至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仍然在梦中。
她缓缓坐起身,看着自己浸透了汗的双手还在不住颤抖,心中的不安如同扎了根,瞬间便疯长了起来,那些缠绕出来的藤曼,揪扯着她每一寸筋骨和呼吸,忽隐忽现地绷紧,泛着撕扯的疼。
她从来不信怪力乱神,可容煜的久久不回将她的耐心一寸寸消磨下去,恐惧在每日剧增,而这个真实的仿佛就在眼前发生的梦,冲击着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她抬手,捂着脸,贴着手心的温度和颤抖告诉她,再等下去,她会疯掉。
窗外的天已经透出稀疏晨光,燕今盯着窗棂,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掀被下床,开了柜子便开始收拾行李。
衣裳没几件,她带上的全是药材,内伤药外伤药止血药迷药还有毒药,就算他现在身陷囹圄,她也一定将他救出来。
扛起包袱,她正欲出门,门却从外头被推了进来。
梅以絮站在门口,逆着外头初升的阳光,却浸了一身冷霜似的寒意。
“岑言……”
她抬头看着燕今,绯红的唇张了张,只听到哽哑的声音艰难溢出,“殿下,没了。”
没了?
什么没了?
耳朵里像是突然听不见了任何声音,只有嗡嗡的轰鸣响。
燕今无法动弹,许久都怔了一个表情,肩上的包袱滑到了地上,仿佛连着被这层皮相包裹住的神魂也脱了开。
“岑言……”
梅以絮最怕的便是眼前的这种情况,就是大哭大闹大吼大叫都好过如今的一声不吭,魂不附体。
“梅姑娘……”她的声音细弱蚊蝇,说着话,眼神却毫无焦距,“你口中的殿下是旁人吧?是哪位?没了又是什么意思?是宫内传出的消息吧,是京中的哪位殿下出事了吧?”
“岑言……”梅以絮强忍酸涩,“你别这样。”
她红着眼眶道,“我昨晚进的云锦宫,一直陪着义母到方才回来,便急着来告诉你,义母受不得打击,已经昏迷不醒,师父如今便在云锦宫仔细照料着。”
燕今僵直地像座木雕,仿佛连呼吸都不会了,许久过后,缓缓问道,“是谁报的丧?”
“皇上。”梅以絮迟疑道,“我也是昨晚才知,殿下去了南楚,时日太久了,皇上派了人前去南楚打探,才得知他已经殒身南楚女王的毒物池中。”
“可有尸首带回?”
梅以絮摇头,“南楚女王君非笑是个精毒高手,手底下养的毒物只挑最狠最毒最凶残的来养,听说她的那座毒物池便是积聚了天下所有剧毒,从没人活着出来过。”
燕今面无表情地听着,倔强道,“没有见到尸首,便还有可能活着。”
“岑言……”
“梅姑娘,我只问你一事,还请如实告知,你可知预止前往南楚所谓何事?”
她不知道,慧贵妃总该知道一些。
梅以絮犹豫了半晌,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既死了,我总要知道他因何而死,我连尸首都见不到,难道连死因也没有资格知道?”
看着她眼底隐忍到猩红的目光,梅以絮长叹口气,妥协道,“皇上在修长生道,他是为了取南楚女王的镇国之宝帝心蛊,听闻能延年益寿,还能永葆青春,皇上一直想要,但南楚皇宫无人敢擅闯,殿下答应此事就是皇上允诺作为交换,若是殿下能取回帝心蛊,凯旋那日,不管是何人,都能成全殿下,让其名正言顺成为翊王妃。”
像一击重锤,毫无预兆狠狠敲下天灵盖,她眼前晃开重影,鼻尖闻见的全是腥甜的气味。
梅以絮犹豫着又道,“皇上不打算张扬,此事宫中还瞒着,待几日后,会以翊王重疾暴毙的由头昭告天下。”
燕今猛地抬头。
眼神近乎尖锐的利,“重疾暴毙?”
“岑言,义母已经同意了。”梅以絮忍着泪意,想到义母痛哭到崩溃的模样,心中泣血般痛着。
“她同意,我不同意!”她死死咬着唇,沁出了血也毫无所觉,“生见人,死见尸,将他骗去南楚卖命如今却连尸首都弃之不顾!”
呼吸都像针扎般,绵密地刺痛着,“那便我自己去,不管是死是活,我也一定要找到他。”
燕今抬步便往外直去,梅以絮被惊的心惊肉跳,慌忙上前阻挡却被她悍人的力量推开。
她跌退了一步,险些摔倒,眼看着怒火熊熊的燕今踏出门槛,顾不了旁的提了裙摆急追,“岑言,你冷静点。”
梅以絮没追上,却在门口处撞上了一道青色的身影。
她双眼一亮,急喊,“薛少将军,快拦住她。”
薛子印一收到消息便知要出事,他来就是来阻燕今的。
“让开!”燕今眸色犯冷。
薛子印不动如山,高大的身形仿佛铜墙铁壁矗在她跟前,“不管他有没有死,你都不能出事。”
燕今无动于衷,退后一步,又道,“我说,让开!”
这一次,连一向镇定的薛子印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吞了吞口水,僵持道,“你冷静……”
‘唰……’一把白色粉末飞扬而起,薛子印甚至没来得及说完,手脚突然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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