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惊动
阵法中,容煜落脚地之外,遍地黑褐色的毒虫,密密麻麻的尸海堆叠成山。
他扬起手中骨鞭,手起鞭落几下,便扫开了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
在来寻鬼谷门之前,他便料到,啊满给的毒一定能派上用场。
只是毒虫解决了,阵法却依旧出不去。
深隽的眸飞快往四周逡巡过一圈,既然有阵法,必然会有阵眼,只要打开阵眼便能出去。
鬼谷门入口处,看似毫无障碍的空地,实则相隔着一扇无形的透门,里头的人可以看到外头,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头。
幻谷站在透门之后,看着阵法中的容煜面容沉静,手执骨鞭单膝蹲地,正谨慎却也有条不紊地摸索着阵法边缘纹路。
而那手法竟然纹丝不差。
“幻谷师叔,这人好生厉害,居然懂得墨家所创的流星阵法。”
幻谷抱臂一笑,“那是自然,堂堂大焱国翊王殿下,若是没有两把刷子,如何成为大焱战神。”
下人瞪大眼,“你说,这男子便是名震四国的翊王殿下容煜?”
“是啊,而且咱们这阵法马上要被破了。”
幻谷勾了勾唇角,抬手朝前,指尖在触及透门的时候,一条不规则的波纹涌动了起来,只见他沿着点处,在透门上行云流水地画了一张字符,透门瞬间如海面被劈开了裂缝,从中向两边扩开。
与此同时,容煜刚好寻见了阵眼,还未按下去,鬼谷门的入口竟凭空走出了两道身影。
鹤发!五六十的年纪。
一身浅绿色的宽袍长衫,屹立风中,如紫气的东方,踏云而来的仙家,一身的仙风道骨。
容煜眯了眯黑眸,上前拱手,“见过幻谷前辈。”
“你认得我是谁?”
“鬼谷门中,鹤发只两人,一位是鬼谷子老前辈,一位便是代门主幻谷老前辈,鬼谷子前辈现今闭关不见客,那么您自然便是幻谷前辈。”
“你连鹤发都打探清楚了,只可惜你算错了,门内鹤发的不是两人,是三人。”
容煜微微一顿,只听幻谷不急不徐声音再度传来,“你既是大焱人人称颂的救世主,今日老夫便不为难你,哪来哪去,莫要叨扰我鬼谷门清净。”
“晚辈既到此,便不可能空手而回,实不相瞒,晚辈为求冰蛊之解而来。”
前一刻还淡然从容的幻谷,在听到冰蛊两字时,瞳孔骤然一缩,他长袍一挥,甚至连动作都没看清,一根细若蛛丝的银线凭空而来,容煜只觉跟前一阵风驰电掣的呼声,那银线隔着小半座山峰,悬住了他的手腕。
以他的速度能躲开,但却没躲开,甚至在银线直直朝他门面而去的时候,电光火石间便判断了危险系数。
这男人,不管是罕见的镇定还是犀利的敏锐度,都叫他心中暗暗叹服。
岿然的身躯挺拔稳立,一动不动,手腕上的线极细,但他也知道,作为武器,夺命也不过眨眼间。
“你体内竟然有冰蛊母蛊。”幻谷敛眉,似有些难以置信,“而且子蛊扩散至少三层,如此地步,你居然还能活着!”
容煜抿唇,莫名感觉他声音里透出一丝兴奋。
“你这身板子简直就是为养蛊而生的天然容器。”
容煜:……
“冰蛊乃罕见奇蛊,难养难生,子蛊尚且耗神耗力,何况还繁衍出三层子蛊的母蛊。”
他喜不自胜,“你想解蛊是吗?倒也不难,留在鬼谷门,给老夫当容器。”
“师叔,冰蛊哪里好解了,分明要……”
幻谷轻飘飘地扫了眼下人,后者努了努嘴,只好把话憋了回去。
“你若答应,我即刻便帮你解蛊。”
素闻鬼谷门代门主对养毒和蛊偏执到丧心病狂,可他是来求解不假,若成了容器一辈子待在鬼谷门,他这趟岂不是白折腾。
何况啊满还在盛京等着他。
“恕晚辈不能答应,旁的条件,只要晚辈有的前辈随便开。”
幻谷意味深长地笑了声,“呵,可老夫偏就醉心你这身子了。”
话音一落,容煜眼皮陡然一跳,想要撤手已经来不及,悬在手腕的银线以极快的速度嵌入他皮肉内,他一声懊丧,旋即陷入了昏迷。
“师叔,他是镇北将军,你这么做被师祖知道了,肯定要出事的。”
“师兄忙的很,哪有功夫知道这等小事,倒是你,要敢乱嚼舌根,便拿你祭了我的蛊虫。”
下人立刻闭紧了唇,一脸心慌慌。
“我这也是为了帮师兄,扶舟的情蛊虽然久不发作,但这根还在体内,便是一根随时都可能会戳穿心脏的尖针,有了这上等的容器,便能事半功倍。”
说罢,拍了拍下人的后脑勺,“耷拉什么脸,我们是鬼谷门,谁都知道我们杀人不眨眼,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没区别。”
瞎说呢,什么杀人不眨眼,杀过谁了?不都是些罪大恶极无恶不作的奸人贼人。
也不知道外界是怎么传的,好端端将他们传成了那般可怕的谣言,只以为他们研究毒和蛊便是闻风丧胆,好像恶事做尽了一样。
师祖研制的蛊虫,甚至还救了不少人呢。
“师叔,那他体内的冰蛊还解吗?”
“解什么,自然是静待子蛊繁衍,一只冰蛊子蛊的养育至少要一年,而且极考验环境和温度,他这体内便是天灵地长的滋养源。”
“可若不解,他应当活不了多久了。”
“自然不会让他死的,就算解不开吊着他一口气还不简单。”幻谷哼道,“将人搬进我房间去。”
抓人容易,可走到半道,两人都没料到会撞上平日嫌少踏出房门的扶舟。
“公,公子……”
男子面目俊朗,形容寡冷,一头雪色长发如瀑披散,只在发尾之上用黑色绳结捆了一段,他一身白衣,衣袂飘飘,浑然一股高山仰止,又似蕴集了灵秀古韵,道不尽的瑶台仙骨,仿佛尘世的烟火气都不忍心沾惹分毫。
扶舟似没听见般,擦肩而过,只冲着幻谷微一颔首。
无欲无言,仿佛世间惊动都与他无关。
白衣随风而起,宽大的袖袍划过被下人扛着,倾斜垂挂着的容煜。
只这瞬息,他猛然止了脚步,揽月星眸微微一侧,便落在了容煜胸口衣服因为被扛的不稳,而滑出了小半截绣帕。
一小片梅瓣便这么猝不及防惊动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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