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找到声音传来的位置,在夜色下,看到的是一团带羽毛的漂浮物。

这肯定不是什么海藻或者其他杂物,那些东西撞上来不会发出声音的,我下意识就想到了鸟类的尸体。

便立即伸手下去,一把抓住了它柔软的羽毛,将它从海里捞了上来。

“是什么东西?”

朱雅和凯瑟琳也靠了过来,她们十分好奇,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赤条条的身体,紧紧贴在我的左右胳膊上。

我也顾不得肌肤亲密带来的愉悦感,将捞上来的这只东西,往甲板上一扔,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借着明朗的月光,我们终于看清了这只家伙。

这就是一只大鸟。

从它脖子处醒目的红色喉囊便可以看出来,这只像野鸡般大小的家伙是一只雄性军舰鸟!

“是鸟啊!是海鸟!叔叔,你不说见到鸟的话我们就可以找到海岛了吗?”

朱雅激动的说。

凯瑟琳也一脸的兴奋,刚才那空洞的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

显然,这只鸟给了她们希望!

我认真查看了一下这只军舰鸟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伤口。

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因为最害怕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这是一只累死的军舰鸟!

军舰鸟是一种飞行能力非常强大的鸟,通常情况下,只会在海岛周边活动的,而且它不像其他海鸟那样,可以高速撞进水中捕捉鱼类为食,而是习惯抢其他海鸟嘴里、窝里的食物而生存的,因此,落得一个海鸟土匪的称号。

养成这种习惯,主要是因为这种鸟的羽毛缺少油脂,一旦沾了水,就很难干。

因此,我推测出两种结果。

其一,这只军舰鸟落单了,然后被雨水淋湿了羽毛,没有飞回到栖息地就累倒了。

其二,这只军舰鸟在落单之后就完全迷路了!

前一种结果还是比较好的,因为这证明这附近的确有岛屿。

如果是后者,那么就证明,附近至少五百海里之内都没有海岛!

“是的,这证明,这附近会有海岛!”

我并没有将最坏的可能性告诉两个充满期望的女人,以免扼杀她们的求生欲望。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轮着值班吧,以免错过了岛屿!”朱雅提议说。

凯瑟琳也认同地点点头。

“好,那就两班倒吧,你们两个先值班,怎么样?”

我知道她们现在肯定是睡不着的,还不如让他们先值班。

凯瑟琳和朱雅直接点头答应。

而我,内心复杂地回到舱内躺下来休息,其实我此时也未能轻易入睡,像这几天一样,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海上漂流,最多的就是时间,我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过往的人生,甚至细节到和初恋的第一次接吻的感觉。

这种像死亡回放式的记忆,可以让人不断的反省和感悟自己的人生过得是否充实。

如果不是一个经历丰富的人,根本用不着七八天,只需要一天就已经没有任何回忆的价值了,就像大部分的都市人一样,机械麻木的生活,早已经磨灭了他们生活本该有的意义,临死前的回忆都是空白的。

这类人,往往会在临死前都非常的懊悔,感觉自己活得和家禽无二。

而我,并不会懊悔,因为我这类人,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的人生经历了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每一次幸存下来,我都看作是死神的额外奖励,所以,我和其他战场上的雇佣兵一样,每次脱离战争,都会狂欢,用尽一切不会有遗憾的方式去生活。

我是一名中墨混血儿。

我的母亲还是少女的时候就跟着她的父亲,爬上往北行驶的火车偷渡到M国,结果在入境的时候,与一群偷渡客走散了。

落荒的少女闯进了中国商人所住的酒店。

这名中国商人就是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给了少女一些美元,告诉她,回去墨西哥,这里并不是天堂,至少对于他们这些偷渡客不是。

但是,我的母亲却说,墨西哥的房子和地皮全都卖给了黑帮,父母兄弟全都偷渡过来了,回去也只能在墨西哥的巷子里,用身体给那些黑帮赚钱。

我好心的父亲,实在没有办法放任少女不管。

便帮她在休斯敦租了一间地下室,并交了半年的租金,又留了一些生活费给她。

当然,我父亲的好心,换来了少女热情的报答。

半年后,我父亲回来看她时,她已经挺着一个六个月的大肚子,瘦弱的孕妇看起来十分可怜,我父亲带她回到了墨西哥,在墨西哥购置了房产,并请人照顾我的母亲。

直到母亲把我生产下来。

我父亲为了让我和我的母亲回到中国生活,便在几年后结了婚,我七岁到十八岁是在中国念书长大的。

十八岁我去了俄罗斯留学,由于年轻气盛在一场斗殴中,失手把一个恶霸校友打死了。

十九岁到二十三岁,我是在俄罗斯监狱里度过的,为了能尽快出狱,二十三岁那年,我参加了雇佣兵招兵,凭着我强健的体魄,顺利进入了瓦格纳雇佣兵团。

后来,参与了两年的叙利亚战争,三年的顿巴斯战争。

长年活跃于中非共和国、利比亚、马里、委内瑞拉等数十个国家。

一直到我成功减刑并退役。

离开瓦格纳后,我准备回国的时候,却被美特工拦截,将我从火车上接走,乘坐飞机来到了印第安人的土才上。

我被送到了一个秘密基地,接受了六个月的训练。

由于他们拿我家人的安全威胁我,所以我,为他们效力了一年,直到该政客成功登台。

之后,我就被他们带到了医疗船上。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我的内心无法平静,我思念我的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妹妹。

足足有十三年没有见过面了。

妹妹现在应该都大学毕业了,父亲和母亲肯定也时时刻刻牵挂着我。

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俄罗斯过失杀人的那件事,这件事改变了我整个人生,也改变了我父母的人生。

原本我应该和大多数人那样,结婚生子,幸福度过一生的。

想着这些,我这个铁一般的男人,也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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