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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他是鳏夫


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杨知毓想的那样顺利,徐行说了那句话后,路辙看她的眼神立即带了敌意,杨知毓这才明白徐行只是利用她来警告路辙而已。

        路辙果然年纪小阅历不足,竟真轻而易举的就被唬住了,立即把杨知毓拉到一边:“杨少侠千万别误会,我家公子不喜生人打扰,刚才说那些话只是气话,杨少侠千万不要当真。”

        炎炎烈日下,杨知毓清楚的看到路辙的额头析出了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不过,徐行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书生有这么可怕吗?

        她轻笑一声,“我自然知道徐兄是开玩笑的,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对他全无了解,就是想帮他忙也帮不上啊!”绝不能如徐行的愿与路辙对立。

        杨知毓这么一说,路辙的防备之心减少了一半,“杨少侠能这么想,在下就放心了。”

        “阿辙。”杨知毓忽然叫他。

        路辙一愣,随即笑起来,这个称呼可比“路壮士”好听多了,这样称呼他的人往往都是他亲近的人,杨知毓这么一叫,他立即将杨知毓归到亲近的人里面,笑道:“怎么?”

        杨知毓也笑起来,“我以后便这样叫你,你也别叫我什么少侠了,我虚长你几岁,弱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之宇哥吧!”

        徐行在屋里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本以为他们出去要吵上一会儿,哪知三言两语就开始称兄道弟了?这个路辙真是不长进,他默默的叹了口气,听到路辙喜滋滋道:“好啊,之宇哥。”

        达到目的的杨知毓欣慰的点头,“总之,今后你就是我弟弟了,有我一口吃的定少不了你的。”

        路辙竟是一脸的荣幸,“多谢之宇哥。”

        杨知毓拍拍他的肩膀,“不客气,你我既是兄弟,那你的主子就是我的主子,我同你一起伺候他。”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路辙品了一会儿也没品出个所以然来,遂点了点头,又一脸严肃的提点道:“我家公子只是看上去冷漠,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你认识久了就知道了。”

        杨知毓干咳一声,点了点头。“好的。”

        说完两个人并肩往回走,徐行冷眼看着路辙屁颠屁颠的跟在杨知毓身后,俨然成了别人的小跟班,他不禁想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非要让路辙跟在左右,让他在家做个公子哥儿不好吗?

        杨知毓进门看向徐行,知道他没有达到目的肯定不太高兴,特意倒了茶奉到他面前,“多谢徐兄信任,我一定会做好的。”说完扫视四周,心想要是什么时候能搬来这里住就好了,见到这样的好房间,她都不想回一层的客舱了,那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徐行看着她咕噜咕噜的转着大眼睛,十分灵动可爱,起了哄逗之心,没有接茶盏,只板着脸道:“我累了!”

        路辙听了便要喊杨知毓出去,好让徐行休息,杨知毓却出其不意的放下茶盏给徐行捏起肩膀来。速度快的他都没看清她是怎么绕到徐行身后的。

        徐行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双绵软的小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手法生涩的按捏,力气小的只让他觉得痒痒。

        自家主子居然没有躲开,路辙再一次惊掉了下巴。

        他接近杨知毓是因为对方眉清目秀十分好看,那徐行现在的行为是什么?还说他幼稚,到底谁幼稚?

        徐行不说停,杨知毓就一直按,路辙一直看。

        后来路辙站累了,杨知毓手也酸了,徐行依旧保持缄默。

        杨知毓不敢停,只得偷偷的放慢速度,捏到最后整个人快要趴到徐行身上了。

        他太坏了,分明在故意整她。

        杨知毓心里恨恨的,对路辙使眼色让他递个台阶,哪知路辙跟她毫无默契,竟到书案对面的杌子上坐了下来,一脸羡慕的对徐行道:“舒服吗?之宇哥一会儿也给我按按吧。”

        有多远滚多远,杨知毓送他一记白眼,路辙真不是一个会看眼色的人,好想念红缨。

        指望不上路辙,她只得自己想办法。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屏风后面的床上,“徐兄要不要去躺着休息会儿?”

        “不必,你继续。”徐行回复的很快。

        果然没那么简单,杨知毓忽然无声的笑了一下,既然如此,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她默默的将手往前移动,最后停在徐行的前胸处,结实的触感领她十分意外,毕竟从外表看来,他很瘦。

        徐行睁开眼,将她的手捉住准备拿开,杨知毓得寸进尺的反手将他的手握住。“徐兄这下不累了吧!”

        徐行“嗯”了一声,手就这样让她握着,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路辙冷眼看着杨知毓按摩着就和徐行牵了手,觉得十分扎眼,两个大男人居然牵手,太可怕了,他终于上前把杨知毓拉开。

        杨知毓顺势松开了徐行的手,心内如小鹿乱撞,她本意是想吃徐行豆腐,徐行居然不反抗,她现在的身份要是个女子也就罢了。

        他不会真有断袖之癖吧?

        徐行手心余温尚在,目光总不经意的往手上扫,强制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书本上,“我再读会儿书,你们都下去吧!”

        杨知毓头一次积极主动的拉着路辙跑了。

        刚离开门口,杨知毓便问:“徐兄看上去年纪不小了,家里应当已有妻妾了吧?”

        妻子在成婚前夕死了,算有还是没有呢?算有吧,不然自家公子这个年纪还没有成婚,听起来也太不正常了。“有妻,但没有妾室。”

        杨知毓呼吸一滞,顿觉可惜。

        谁知路辙又道:“不过已经去世了。”他这句话说的没有半分伤感,仿佛这位不幸去世的夫人跟他毫无关系。

        去世了?徐行竟是个鳏夫?那可真是个极品鳏夫,杨知毓又摩拳擦掌起来。“那先夫人去世,徐兄就不打算再娶了吗?”

        这他哪里知道,路辙摇摇头,“公子暂时应该不会考虑此事。”毕竟未婚妻才死了两天,这么快就考虑再娶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杨知毓叹了口气,“想不到徐兄竟是这般深情之人。”

        深情?那可不敢当,毕竟他为了不去给未婚妻奔丧,连夜跑路了。路辙当然不会把事情说出来,只道:“我家公子也是个苦命人。”定一次亲死一个未婚妻。

        杨知毓心中暗自盘算,原来徐行是个有心伤的人,如此,她要对给他些关怀才是。

        话聊到这里,她竟有些心疼徐行,那样一个俊逸清朗的人,怎会有这般凄惨的经历呢?

        她叹着气下到甲板上,红缨似乎一直守在这里,她一走下台阶就过来了,一脸的关切。杨知毓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徐兄住在上面,我去陪他说了会儿话,阿辙没告诉你我在上面吗?”

        红缨埋怨的看了路辙一眼,摇摇头。

        杨知毓只好意思性的说了路辙两句,然后三个人就各回各的船舱了,都是一脸的疲惫。

        红缨将客舱门打开后,杨知毓在门口站了好久都不抬脚,在见识到徐行的大房间之前,她从未觉得这个客舱这般狭窄不堪过。

        见杨知毓久不进门,红缨问道:“公子怎么了?”

        杨知毓咬了咬牙,终于抬步迈了进来,“你不知道徐行的房间有多大,六个这样的房间方能赶上。”

        这么大房间?红缨也向往了。

        主仆二人抱怨了一圈,丝毫不提自己当初买船票时要的是最次等的客舱。

        有住处已经很不错了,普通客船别说单独的房间,连个座位都没有,只能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窝着。

        见天色还早,杨知毓睡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红缨说大家都在甲板上看晚霞。

        看风景?杨知毓眼珠子一转,起身简单收拾一下就抛下红缨上三楼。

        在舷梯上,她便看见徐行站在外面,故而远远笑道:“我就知道徐兄也在看晚霞。”他不知何时换上一身白衣,在火一样的天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干净洒脱。

        徐行闻言回头看她,眼底掩着玩味。

        经过中午的事情,他还以为她不敢再来了呢,倒是小看她了。望着她的笑脸,脑中不由回荡起中午无意中听到的那句话,“徐兄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

        杨知毓清楚的看到徐行忽然沉了脸不由一愣,她还什么都没做呀?

        讨好的笑笑,“我想着徐兄这里比较清静才斗胆上来了,这样的好风景,一个人看显孤独,多个人看又吵闹,两个人看最好,看,我还带了酒。”

        徐行看了酒壶一眼,应当是中午剩下的杏花村。

        她酒量不怎么样,还挺爱喝的。“不必了。”他拒绝。

        “徐兄不喝我也不喝。”说着刚要把酒壶放到地上,又在徐行的眼神注视下放到了旁边的桌上。“晚上再喝也是一样的。”

        徐行没有回答,举目眺望,思绪已经不在杨知毓身上。

        杨知毓结合中午从路辙处套出来的话,自以为是的认为徐行现在心情一定很差,心想着这时候给他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默默往徐行身边靠了靠,一脸高深莫测道:“徐兄,你看这晚霞,短暂而绚丽,就像短暂的人生,这告诉我们一定要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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