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29
都说柳疏寒是个冷情之人, 但纪薇演过陆明月以后，却只觉得柳疏寒已经算是容易撩的了。
江烨他本人要比他笔下的柳公子冷情得多了。
拍山海录最后的这段日子两人天天|朝夕相伴，他虽然从没明着表示过什么, 但纪薇可以感觉到，他似乎也挺喜欢自己待在他身边的。
所以等要分开的时候，她满心以为他多少会表现得稍微不一样。
谁知……就一个嗯？？？
之前江烨那几位前任干的都是什么烂尾工程，怎么都没调|教过他如何跟女友说话？要知道这样谈恋爱，是很容易失去女朋友的！
最令人生气的是，连她这种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想到回家后都要一个人吃饭睡觉, 一个人吃零食看电影，心头都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就好像在温水池子里泡久了, 却突然被抽干了身周的水，有一种骤然失温的寂寞空虚冷。
但他居然如此冷静？
纪薇：……江老师你是真的没有感情的嘛？
系统那25点真爱值到底真的假的，不会都是她一个人的分值吧？
江烨被她目光幽幽地盯着, 神情仍然是云淡风轻的, “那你想要听什么？”
纪薇：“我想听什么, 你就说什么？”
江烨没吭声，只撩了撩眼皮看她。
纪薇很熟悉他这个神情，每次她有点什么小要求，他都是先抬起眼皮看她一眼, 是个他在听，让她说的意思。一般合理的要求他听完了都会满足，但如果她在故意找存在感, 那他就淡淡垂下眼皮当作没听到。
纪薇于是掰着手指头开始提‘合理’要求, “说你回家以后肯定会想我, 说你每天都会给我回复10句话，说你保证不会被别的小妖精勾搭跑……”
江烨听完以后没有看她，只是微微垂了垂眸子，勾了勾唇角淡淡笑了下，根本不是一个听到女友提要求应有的态度，更像是听到小屁孩在闹着要什么愚蠢玩具。
纪薇面无表情：“……我在说话你听到没，你光笑是什么意思？”
江烨闻言，又抵着唇笑了一会儿。
等他终于笑完，却根本没有照着她的要求说半句话，而是不咸不淡地提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宋蕴早前搬出去了，那套房子现在空出来了。”
纪薇：“……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吗？”
江烨抬头看她一眼，眼神颇为无奈，但却不是被抓包的无奈，而是替她的智商和理解能力感到无奈。
纪薇用眼神询问他：……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烨：“你想住的话，可以搬进去。”
纪薇看了看他，“那你呢？”
“我还住四明苑六楼那边，暂时不搬。”
纪薇：……那我一个人搬过去干嘛，我难道是缺房子住吗？
见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江烨挑了挑眉，“不想住那？”
纪薇不想说话，就甩了一个嗯过去，又不是只有他一人会这套。
江烨：“那边隐秘性好一些，各种配套设施都比较齐全。”
纪薇很傲娇：“我不要。”顿了顿，又赌气似的道，“我更喜欢那种没有隐秘性，没电梯还要爬六楼的老房子。”
江烨：“……”
纪薇心想他要是恋爱细胞真的低到问她为什么，那她扭头就走。
江烨沉思片刻后，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副座，淡淡道，“那你上车。”
于是纪薇在外拍戏三个月，终于回来了却跟大禹一般连家门都没入，便又上了江老师的车。
她这边一系上安全带，他直接便把车开出了她的小区，几分钟后直接把她带到了四明苑。
江烨下车拿行李箱的时候，纪薇还没缓过神来。
直到开始爬楼，她才突然惊讶起来。
纪薇：……直接就带她过来了？这么随便的嘛，江老师应该不是这么随便的男人啊！
江烨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见她还停在下面一层台阶上，一脸傻眼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站那干嘛。”不是想住这儿吗，都带她来了怎么又这幅表情。
纪薇总有一种有什么转折在等着自己的感觉，“你……你不会是让我住这儿，然后你自己去住那套公寓吧。”
“……”江烨都懒得理她，直接自己进门了，就给她留了道门缝，让她在外面自己想明白再进去。
三分钟后，纪薇才稍微缓过来些，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推开了门，找出了上次穿过的拖鞋换上。
但坐在沙发上还是觉得有点晕晕乎乎的，像是脚踩在云端的感觉。
江烨从玄关的青花瓷碗里随手拿出一串钥匙给她，纪薇看了他一眼，机械地接过，还处在微妙的当机状态。
他又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递给她一杯。纪薇双手捧着水杯，侧头看他，“江大作家，你能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江烨坐在旁边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瞥她一眼。
纪薇：“你这房子的钥匙到底给过几个人？”怎么这么随便就给她了？
江烨不是很想回答的样子，但她一直盯着他，片刻后他还是开口道：“两个。”
“宋蕴跟我？”
江烨瞥她一眼，语气平静，“隔壁邻居跟你。”
纪薇很会脑补：“……那咱们隔壁住的，是那种清纯可爱的邻家小妹妹？”
江烨：“……”
后来才知道，隔壁邻居是个退休了的七十岁老大爷，耳背手抖，纯属帮他保管下备用钥匙。
她在江烨的梦里看到过，这里其实是他从小长大的房子……只给了她钥匙的话，这难道就是真爱吗？
江烨：“这边空了好几年，我也是最近才搬回来住。”
纪薇：哦，那没事了。
算她自作多情。
纪薇到江烨家不久，行李箱还没打开，还处在一种作客状态没能调整过来时，楼下宠物店的员工就拎着猫包上门了。
好像江烨在外时小酒一般都寄养在他们店里。
纪薇就看到那猫回来以后一点也没有适应不良，懒洋洋地窝在江烨怀里，端着爪子，黄澄澄的猫眼不屑地眯起。
它看着江烨打了个哈欠，然后又神色平静地瞥了自己一眼。
这猫长相暂且不提，这平静的眼神还真是神似江烨。
他们一人一猫活脱脱就是一家人的模样，看得纪薇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刚进门的后妈，打扰了江烨和小酒平静的二人生活，然后被继子小酒所嫌弃。
真是草了。
比起第二次来这的纪薇，小酒显然对这里显然是万分熟悉，它伸了个懒腰便跳下了沙发去吃猫粮。江烨则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放在它的猫窝里。
小酒踱步过去嗅了嗅，然后抬头看向江烨。
纪薇这才看出那个东西竟是自己那天从娃娃机里抓出来的鲫鱼形小包。
江烨对着小酒指了下那个小鱼包：“给你的。”就像一个出差回家给儿子带了礼物的父亲。
小酒看着江烨，又是喵嗷一声。
纪薇一脸无语地旁观着他们父子互动，谁知江烨却忽然看了下自己，然后对小酒道，“鱼是她送你的。”
纪薇：……这既视感，更像是它后妈了。
小酒瞥了她一眼，然后这才低头去用爪子去拨拉那个鱼包，江烨揉了下它的脑袋。
……
晚上九点，纪薇洗完澡以后从浴室里出来，江烨才进去洗漱。
他倒是很淡定，纪薇躺在他的床上，却有点不太习惯。
睡在他的酒店房间里是一回事，但睡在他家里又是另一回事。
周围都是他的东西，尤其是她在梦里见过他在这个地方长大的记忆碎片，仅仅只是站在这里都像是又走进他的回忆一般。
纪薇躺在被子里，感觉自己像是被江烨的气息所环绕。
他铺在床上的床品都是一系列的，深深浅浅的墨绿色，有点像是他本人，低调但又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闷骚。
纪薇躺着玩了会儿手机，有点馋，但却不好意思在他床上吃东西。
于是起身去他客厅的茶几下面找了找，翻出来一包小饼干。
正坐在沙发上叼着吃的时候，江烨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看见她问，“怎么在这吃？”
纪薇咽下小饼干，“……怕渣掉在你床上。”
江烨笑了下，走过来看她一眼，“好吃吗？”
“嗯。”纪薇顺手拿了一块小饼干，“你要吗？”
这几天她自己吃小零食的时候，都会给他也投喂一点，于是江烨也习惯了。
纪薇随手给江烨喂了块小饼干，然后跟在他身后回了卧室。
他腾了半个衣柜出来，“你东西放这就行。”
纪薇行李箱里带的东西足够在外拍几个月戏，她也懒得全拿出来，就把要用的穿的拿了一些出来，放进他的衣柜里。
她两下随便放好了自己的东西，然后饶有兴致地打量江老师的衣服。
纪薇本来以为里面挂着的衣服都是一本正经的风格，但没想到竟然还有很潮的衣服，各种款式都有：日系、复古、文艺、休闲……但他平日里似乎也只穿黑白灰的衬衫和长裤。
……真是暴殄天物，好看衣服就应该拿出来穿，而不是放在衣柜里落灰啊。
她打量了一眼衣橱，然后回头看着江烨。他正低头坐在床边换衣服，修长的手指一颗颗地扣上衬衣纽扣。
纪薇：“江老师。”
江烨抬眼看她一眼。
纪薇从他的衣服里挑了两件符合自己审美的出来，拿过去往他身上比了比，“要不要试试这两件？”
江烨不解地看她两眼：“我已经穿好了。”
“但我想看你穿这两件。”
纪薇弯腰低头看着他的眼睛，露出直男拿着黑丝请求女友穿上的诚挚微笑。
然后江烨也朝她笑了一笑。
纪薇以为这是有戏的意思，但他下一秒便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道，“那你就想想吧。”
江烨说完起身去拿笔记本电脑，纪薇抱着衣服跟在他身后，“那天喝酒的时候你不是穿了吗，为什么现在不肯了呀，果然感情都是会消失的吗？”
江烨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闻言瞥她一眼，“如果你还拿着这种衣服让我穿，可能真的会消失。”
纪薇：“……什么叫这种衣服，明明是你自己买的吧？”
江烨撩起眼皮看她，眼底带着些许警告。
纪薇：“……好好好，我不说了。”
她抱着衣服回了卧房，在床上躺着一边玩手机一边等他进来，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酒店里的相处模式。
但还是跟酒店里有一些不同的，例如多了一只叫小酒的电灯泡。
江烨在客厅看邮件一直看到半夜十一点，小酒就一直窝在沙发旁边的猫窝里陪他，纪薇实在忍不住坐起来往客厅看了一眼，就见江烨抱着笔记本，而小酒肚子下压着小鱼包，都半眯着眼睛……明明是一人一猫，不知为何看着真的像是两父子。
本来还以为在他家的第一晚会发生点什么，但等江烨关了客厅的灯进来时候，纪薇已经几乎快睡着了，也没心思做什么，只嘟囔了一声，“你好了？”
他轻声道，“嗯，睡吧。”
话音刚落，她就已经睡死了过去。
……
半夜吱呀一声，虚掩的房门被缓缓推开。
迷迷糊糊之间，纪薇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猛地跳上了床，枕头上一重，接着就有一团热乎乎的软东西靠了过来，贴着自己的头皮。
纪薇一下子惊醒。
然后一回头，就跟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对上了。
小酒理直气壮地趴在她的枕头上，前后腿都伸得长长的，见她看过来，很淡定地跟她对视了一眼。
然后见她没什么别的反应，就兴趣索然地重新趴了下去，自顾自地睡它自己的。
纪薇莫名从它那个动作里读出了它的意思：这本来就是它经常睡觉的地方，她才是占了它位置的那个新来的。
纪薇：“……”
她实在受不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着自己，爬起来就端着它这一整只猫往旁边推了推，放在江烨枕头上。
就让他的猫儿子跟他一起睡吧。
小酒被她像个麻袋一般挪到了江烨的脸旁，也懒得动弹，只是睁开眼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因为贴着江烨，它心情还算不错，伸了个懒腰，没一会儿竟然开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它呼噜打得太响了，简直是个低音炮，不仅纪薇自己睡不着，连江烨也皱了皱眉头，似乎有要醒过来的趋势。
纪薇只好又把这只猫端了回来，随手塞到自己这边空出来的位置上。
小酒胡噜胡噜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还不耐烦地甩了下尾巴。
纪薇敷衍地把手伸过去摸了它一把，拍了拍猫头，然后就不再理它自己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日上三竿。
纪薇睁开眼的时候还以为在酒店里，片刻后清醒过来，才意识到，她此时此刻，正住在江烨的家里，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
纪薇：……感觉还是有点不真实。
她侧了侧头去看身旁，想看看江烨还在不在。
结果没看到江老师的侧脸，却看到一张又大又扁的猫脸。
小酒卧在江烨的被子上，眯着眼揣着爪子，缓缓地对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然后它慢腾腾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跳下床走到门口蹲坐下来，还回头望了望她。
纪薇：……这猫什么意思？
小酒抬头看了看门，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她，猫脸上一派平静。
纪薇明白了，这猫是等着她醒来，好给它开门。
她无语地走过去，随手给它开了门。
门才开了一道缝，小酒就挤了出去，一溜烟地小跑进了厨房。
纪薇跟着走出去，就听到厨房传来隐约的声音。
……什么情况？
纪薇走到厨房去看了眼，然后觉得自己应该是还在做梦。
她居然看到江烨站在厨房里，他竟然在……做饭。
她从灵魂深处发出受到震撼的感慨，“……我凑，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江烨回头，“醒了？”
“……好像没醒。”纪薇清醒地睁着眼睛，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好像在做一个关于你的梦，你居然在做饭，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这种性癖。”
江烨：“……先去洗把冷水脸，再过来跟我说话。”
纪薇洗完脸回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但也因此更加惊讶了。
她看到江烨把锅里的咖喱和牛腩肉块盛出来，厚厚地浇到两碗白米饭上。
他听到她过来，回头随手把一碗咖喱饭递给她。
纪薇接过碗，以一种看男神的目光看着他，“……你竟然会做饭，我第一次知道。”
上辈子她跟他好几年都不知道。
江烨淡淡嗯了一声，“在剧组吃了几个月盒饭有点受不了，换一下口味。”
纪薇更惊讶了，她还以为他已经看淡了名利享受，根本就从来不挑食呢。
江烨：“你那是什么眼神？”
纪薇干咳一声，“没有……只是突然发现，原来你也会觉得那饭难吃。”
江烨古怪地看她一眼，“……我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感觉。
纪薇不敢说自己一直觉得他确实不太像人，连忙默默埋头吃饭。
对江烨的才华她一向很有信心，但是对他的厨艺……咳咳，只要不难吃她就觉得已经超级厉害了。
她本来没抱太大期望，吃了一口却发现居然非常美味。
江烨就看到对面的纪薇试毒一般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小口，然后一脸震惊地看向自己，那惊讶的程度就像是看到他突然靠自己生了个孩子似的。
他已经不想问她那是什么眼神了。
纪薇是真的觉得这道咖喱饭好吃得离谱，就真的离谱。
想到这居然是出自高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江老师手下，就更是离谱。
她把一碗咖喱都吃了个干干净净，从第一口到最后一口吃完，这期间系统界面上的真爱值蹭蹭蹭地涨了5点。
纪薇：……这回涨的绝对是我的感情值。
她发现自己真的是一语成谶，在江烨之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xp居然还包括贤惠□□，以至于现在吃完他做的饭，就真的很想把他按倒在这个桌子上亲。
纪薇是不会压抑自己欲望的那种人，她这么想了，也就直接这么做了。
江烨见她搁下筷子，就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他挑了挑眉，“怎么——”
话音未落，纪薇已经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低头亲了两下他薄凉的嘴唇，然后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磨蹭了下，很满足地叹息一声，“江老师，我好喜欢你。”
江烨微微怔了下。
然后就听到她用更满足的声音又叹了一口气，“啊，咖喱饭真的好好吃。”
“……”
江烨随手拍了拍她的发顶以后便推开了她，把两个人的碗收起来端到厨房去。
纪薇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心想，江老师简直就是他父母的升级plus版，一个人就同时把名作家和贤妻良母占全了……真是令人心动。
她一个没忍住，也黏糊糊地跟着进了厨房。
江烨把碗放到水池里，正想挽起袖口时，背后已经伸过来一双十指纤长的手，提前帮他把袖口一层层地向上挽去。
纪薇其实上辈子早就想这么干了，但因为前世两人关系很淡，她也就一直没机会实施这个念头。
其实她一直觉得江烨最吸引人的时候，就是他挽起袖口专注打字时，如今换成了洗碗，倒也有另一番情趣。
比起帮忙，她替他挽袖子的动作更像是撩拨，磨磨蹭蹭的，但江烨仅是顿了顿，也就由她去了。
他垂眸看着她的手，神情平静地就像是主刀医生在手术时任由护士在自己身上动作。
与其说是接受她的服务，不如说是纵容她的揩油。
纪薇把两个袖口都替他挽好的时候，江烨本来准备阻止她接下去替自己解腕表的动作。
但她却没有碰他的表，便收回了手去。
江烨沉默片刻，便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洗碗。
纪薇从后面默默地抱住了他的腰，把下巴靠在他的肩头，没有说话。
她刚刚蓄意撩拨的时候，江烨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神色，此刻她安安静静地靠在自己身后时，江烨脸上神情反而比刚刚柔和了一些。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静谧的流水声。
其实很多年以前，江烨也曾经也想过，如果父母能够每天多点时间相处就好了，他宁可他们少赚一些钱，宁可母亲没有那么漂亮，宁可父亲没有那么有名气。
他们只需要像一对最寻常的夫妻就好了。
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些夫妻，偶尔吵吵嘴，但是会很快和好，感情再好一点的话会一起收拾一下家里，妻子晚上会在厨房里简单地做点饭，厨房里会有油烟味和炒菜的声音，而丈夫会过来帮忙，然后从背后抱住她。
只是他没想到如今虽然也体验到了，但……角色却好像有些颠倒了。
江烨正有些出神的时候，抱在他腰间的那双手却缓缓探进了他衬衣里面。
他按住了她的手，她顿了一下，便也乖乖地不动弹了。
但是也没有从他衬衣底下拿出来。
她的双手仍然像是理所当然地一般留在原地，就像是一种无声的耐心等待。
等待他允许她继续下去。
江烨莫名地想起了小酒。
它每次向自己讨要零食的时候，总是走过来一屁股蹲坐在他面前，静静地仰头看着他。
他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
除非把今日份的鱼条或者冻干给它，否则它会一直跟在身后，决不放弃。
此刻纪薇的动作和需求明明跟小酒截然不同，但他却莫名觉得他们两个出奇得相似。
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躺在哪儿就睡在哪儿，任何时候都一脸的自在，毫不掩饰地忠诚于欲望本身。
江烨被这个联想逗笑，勾了下唇角，手按得便松了些。
纪薇很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点的松动，在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探手过去轻车熟路地解开了他的三颗衬衣扣子。
江烨刚刚把碗擦干放好，就觉得肩头一凉，身上浅色衬衣半挂不挂地垂在臂间，随时可能滑落下去。
纪薇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灵巧得诡异。
而且无比地坦诚直接，想要就是想要，一点也不隐藏起自己强烈的欲望。
江烨沉默地低头看了两眼。
虽然《山海录》的拍摄告一段落，今天算比较清闲，但他其实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但不知为何，他这般想着，手却不自觉地缓缓松开，再次纵容了她继续。
身后传来一声无比愉快的轻笑。
然后就见她伸过来的手漫不经心地轻轻勾了两下，自己衬衣上最后两颗扣子也跟着一起开了。
“……”
只过了短短五秒，刚刚还衣冠楚楚的江烨便已成了裸着上身的状态。
那双手又开始把他半拉半抱地往卧房带。
江烨心情复杂，实在一言难尽。
跟她第一次见面那晚，他便对她脱男人衣服的速度叹为观止。
如今再次见识，仍然是……叹为观止。
但跟那次不一样的是，她这回的动作里少了一些急不可耐的征服和欲望难纾的暴躁，却变得温柔得多。
像是一坛压在泥土下酝酿许久的酒，所有带有攻击性的冲动都变成了温和而诚恳的等待。
她的一连串细碎而绵密的亲吻讨好般地落在他的后脖颈上，比起目的性更强的撩拨，那更像是一种认真的邀请。
江烨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放弃了今天工作的念头，转过身来，捏住她的下巴回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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