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你是不是被绿了

音乐学院，三个前男友，那里就是地狱。

        在霍徵微笑着低头向主任道谢时，宋启欢都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晕乎乎地拉出了教室。醒悟过来之后，宋启欢就扒着大楼的玻璃门一步也不愿意走了。

        他想问霍徵，你家里不是有一架钢琴吗？为什么非要去音乐学院借？

        霍徵的客厅里就摆了一架钢琴，在霍徵改学金融之后也一直放在那里很漂亮的流线，琴键黑白分明，沉稳地立着，一眼看过去很有古典的高雅气息。宋启欢不是很懂钢琴，但霍徵小时候经常坐在那里练琴，久而久之，他对那架钢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现在霍徵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

        “我们回家用你的钢琴好不好？”宋启欢几乎是小声哀求了。

        但霍徵不为所动，他本来就是故意的，甚至还在今天就问主任开好了证明信，现在就要带着宋启欢去音乐学院认路。

        认路？宋启欢才不需要认路。他以前和那三个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7几乎把所有音乐教室都逛过了，尤其是有钢琴的。因为其中一个叫于子洛的学钢琴，按着琴键侧首看过来的一眼格外像霍徵，把宋启欢迷得如痴如醉。

        宋启欢去找他时总要看他弹琴，于子洛戏称自己就是宋启欢花钱雇来的私人演奏家，宋启欢没否认，因为他仔细想了想，可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吗？

        后来于子洛把他抱在钢琴上，低头想亲他的时候，宋启欢逃了。然后他和于子洛分了手，很快认识了梁越平，之后的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行。”霍徵攥着宋启欢的手，很强硬地把他往音乐学院的方向带，“这里方便。”他随口胡诌的借口，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宋启欢都会相信，对于利用宋启欢的百分百信任，霍徵没有一点儿愧疚感。

        明天才是正式开学的日子，后天是迎新，所以今天学校里并没有多少人。但宋启欢还是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做了十足的准备，他运气一向不好，总是怕什么来什么，未雨绸缪一下总是不会出错。

        霍徵用证明信成功向音乐学院申请到了一间琴房，房间里有两架钢琴，虽然品质不比霍徵家里珍藏的那台，也不算差。最重要的是，霍徵的主要目的压根儿不是钢琴。

        他漫不经心地按了按琴键，钢琴发出一声低哑的重音，像是这架钢琴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宋启欢惴惴不安地靠在墙边，时刻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撞见。

        “霍、霍徵，要不咱们回去吧……”他小声恳求。

        但霍徵全然不顾宋启欢，甚至还直接坐了下来，他舒展纤长十指，在黑白琴键上下翻飞，一个个音符自他指尖流出，连续成一首不知名的乐曲。

        霍徵的水平是不错的，可宋启欢现在无心欣赏，他认真地侧着耳朵，努力过滤钢琴的声音，去分辨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了，和钢琴声一起戛然而止。宋启欢紧贴着墙面缩着身子，不敢出声，那人倒先开口了。

        喃喃自语一般：“我还以为是于子洛……”这是于子洛常弹的曲子，他在外面听着像，又觉得技巧好像高明一些，便碰运气过来看看，不想是个不认识的人。

        “你是谁？”

        霍徵淡淡掀起眼皮，那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是带着三分冷光的，让人觉得这人虽然在跟你说话，却平白透着一股随意打发的意味。

        “外院的，来借琴房。”事实上，他的回答确实也够打发人的。

        符渠没在意，他是搞艺术的，艺术这个圈子里，向来是凭实力说话，眼前这个人水平确实不错，所以他可以容忍一些他礼仪上的缺点。

        “我叫符渠……你是我们学校的？以前没见过。”符渠自来熟地走了进来，停在霍徵三步外。他明显地感受到这个男人似乎不喜欢陌生人靠得太近，识趣地保持了距离。

        霍徵没说话，眼神轻轻地抛给了宋启欢：“嗯？”

        宋启欢早在符渠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就想溜走了，没成想非但没成功，还被霍徵眼神拉住了。他心里简直恨死符渠，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见到一个钢琴弹得好的就要上去搭话。

        偏偏霍徵不喜欢和人交谈的时候，都是要把他拉出去充当翻译的。

        于是宋启欢咽了咽口水，不情不愿地出现在符渠面前：“他是……交换生，今年刚来的。”

        符渠这时候才注意到宋启欢，很惊异地：“宋启欢，你怎么还敢来音乐学院，还来这个琴房？”

        宋启欢：“……”你们一个个到底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明明他自己站在镜子前看看着都觉得不像自己。

        宋启欢觉得很挫败。

        他一把扯下口罩，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认路！”

        认路？符渠没听懂。

        “他带我过来认路。”霍徵好心解释。

        “……你是宋启欢的朋友？”符渠上下瞄着霍徵，脸色有些古怪。

        符渠是于子洛的同班同学兼室友，是亲眼见证过于子洛和宋启欢谈恋爱的，虽然两个人的恋情只持续了短短半个月，却始终让于子洛耿耿于怀。无他，实在是分手的太操蛋了。

        符渠没有亲眼见到，他是听于子洛口述转达的。听说于子洛只是想在琴房里亲宋启欢一下，他就好像见了鬼似的把于子洛一推，跳着跑开了，然后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于子洛。

        “我们还在谈恋爱呢，接个吻很奇怪吗？”于子洛挫败地靠在椅子上和符渠抱怨，过了会儿他又犹豫地开口，“你说……我要不要主动向他道歉？”

        虽然对于宋启欢仅仅是因为不想接吻就和他冷战了一个星期这件事耿耿于怀，但于子洛还是舍不得和宋启欢分手，毕竟对方长得乖巧又可爱，没准儿确实是自己唐突，把他吓到了呢？

        但另一个舍友悠悠从床上探出个脑袋来，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口吻：“于子洛，宋启欢和梁越平好上了。于子洛，你是不是被绿了？”

        于子洛：“……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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