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厨师说事实
厨师申远发了牢骚,靳山心里想笑,但是憋住了。
“想当初,还是我收留他,他不懂感恩,反而忘恩负义,还打掉我的门牙,这口气我一直顺不了,憋在心里难受,今天遇到你,看你是一身正气之人,比他强多了,就一股脑告诉你,你讲义气,我也不小气,说出来心里畅快。不说出憋屈,我长这么大,还没受到这样的肮脏气,真是太气人了!这个人,就是立马死了,我都不掉眼泪,也不送花圈,巴不得他死!他活着一天,让我们就痛苦一天。”申远说。
“可以理解你的难处。现在这样的人有很多。忘恩负义。就像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中山狼的故事。”靳山言道。
“这是什么讲究?”申远问。
“农夫和蛇的故事说的是,蛇冻僵在野外路边,像是一根冰棍了,蛇见了蛇被冻僵,非常可怜,就将蛇拾起来,放在怀里,过了一会儿,蛇苏醒过来,就咬了农夫一口跑掉了。”靳山言道。
“这是一条不知道感谢救命之恩的蛇。真是该死!农夫也太可怜了。”申远言道。
“那东郭先生和狼有什么讲究?”申远问。
“这狼是中山狼,一日,遭到猎人的追捕,眼看无路可逃,刚好遇到东郭先生,他背着一袋子书在赶路,狼就哀求东郭先生救命,东郭先生动了恻隐之心,就将袋子里的书倒出来,将狼装进去,等猎人一来,问他看到一匹灰狼没有,东郭先生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说,好像有一条黑影往南边去了,猎人听了,立马往南追去。等猎人走远了,东郭先生解开口袋绳索,将狼放了出来,狼一出来,二话不说,就扑向东郭先生,结果将东郭先生咬死,撕成碎片,吞咽到肚子里去了。东郭先生就这样被吃了,一命呜呼,本想到做了好事却落不到好。”靳山言道。
“原来如此!难怪说有不少人是中山狼,原来就是这么一个典故。”申远叹道。
“是的,中山狼以前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只要有人,就有像中山狼那样的人。你遇到了一个,不算什么,丢了一颗牙,认识一个人,值得!”靳山言道。
“是的,谢谢你的安慰,你看问题很准!”申远言道。
“时候不早,我们也该散了,店家要打烊收摊关门了。不能影响他们休息。”靳山言道。
“说得对!走吧!”申远说着,起身,要去结账,靳山拦住,给书童使个眼色,书童去把帐结清,靳山才放他走。弄得申远更不好意思!觉得靳山这个朋友值得交。什么发小?什么老朋友?都不值得留恋。所谓老朋友,用起来才是,不用就不是,利用完了,抛之脑后,再也不用提了,因为早已忘掉了。
厨师申远离开,靳山就派书童回县衙调兵,将躲雨的大户人家团团包围。
火把将府邸照的如同白昼。
“将凶手交出来!”
捕快衙役喊道,里面出来管家,接着是在主人家,听闻有逃犯,也很惊讶,真想不到逃犯就在家里,真是危险,令人惊出一身冷汗。包庇窝藏犯罪嫌疑人也要连坐,好在不是很懂,让交人一脸都是懵的状态。
让交人就交人,这个不难。
“谁藏了这个人?”
“是我,老爷!”
“你是谁?”
“我是奶妈!”
“瞧瞧,你窝藏一个人,差点害死我们。你居心何在?”
“对不起,老爷,都怪我教子无方,养了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你交出他就行了,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是的,老爷,听凭老爷处置。”
“不是我要,是靳大人要。”
“来人,将犯人捉了,带回县衙。”
众人发一声喊,将凶手带走。临走,要求和他母亲见面,他说:“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想见母亲最后一面。”
靳山被他所说感动,说:“准许!”
他母亲也早想这样,可能她儿子这次去凶多吉少,看样子是再也回不来。
“儿子,好好交代问题,等查明案情,就会放你回家。”他妈说。
“妈,我有个请求。”
“说吧,儿子。”
“我想抱一下您。”
“没问题。”
“妈,您老不容易,带我长大,但是,你应该从小就管教我,让我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怎么了,儿子?只要你不受欺负就行。说这些干啥?”
“妈,是我不好,你应该指正我的道路,我走偏了,应该纠正我,你总不纠正,我还一直认为是对,就一直在错误的路上走,这个应该是您的不对。”
他说着,伸开双臂去拥抱他妈,然后果然抱在一起,他突然张开大嘴,咬了他妈肩膀,疼得他妈尖叫一声,一下子推开她儿子,他哈哈大笑,说:“妈,这是对您的惩罚,孩儿这次去,就不会再回来了,孩子知道身上的罪孽深重,无法消除,想到您对我的溺爱,从小都不指教我走当走的路,就要给你咬一下,让您知道疼,如果有来生,我还作你的儿子,但不能这样溺爱,不要信马由缰,要施行管教,只有施行管教,才能让我走上正确的道路,到老也不偏离了。”
他妈饱含着眼泪,泪水夺眶而出,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很是后悔,从小没有严格要求孩子,一味地娇生惯养,没想到孩子长大后,竟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忍着剧痛,有话难以说出口。
靳山没想到他会这样,立马喝止,然后命人将其打入死牢。
次日审理。
他承认罪行。只因他是林姑娘的邻居,见林姑娘长得清秀漂亮,就寻找机会对其进行调戏,想占便宜,结果总是被林姑娘严词拒绝,这事林氏夫妻并不知情,还以为林姑娘长大了知道害羞,不愿意多说话。这是很正常的。姑娘家常常愿意封闭自己,被认为是美德,不会引起别人说三道四。
机会总算来了。
林氏夫妻要去远处奔丧,这个消息传出去了,不知道谁的嘴快,就让他知道了。村里人有的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事,然后添油加醋加佐料增添点味道,让子虚乌有的事变成活龙活现的事。他果然留意,看到林姑娘家和平时不一样,安静许多,晚上点灯也和平时不一样,确定了家中无人的事实,然后趁月黑风高夜,人们都入睡正酣畅淋漓之际,偷偷地翻墙进入林家,潜入林姑娘的闺房,找到林姑娘,对其进行凌辱,事后,双手狠狠掐住林姑娘的脖子,令林姑娘窒息而死。
然后,他连夜逃走,逃到他妈妈上班的富户家,悄悄躲藏下来,等这一阵风吹过去没有人想起的时候再出现,然后寻个机会远走高飞。
他逃脱了,林氏夫妻回家后看到女儿的惨状,痛哭不已,哭了好久,想起来报官,告诉地保,地保报官,思来想去,没有别人,只有白青,因为白青和林姑娘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互有好感,造成林姑娘看谁都不顺眼,从小说过非表兄不嫁,这个让林氏夫妻很伤脑筋,近亲结婚,说出去总是有些奇怪。
林姑娘一门心思要嫁给白青,这个到她长大后一直没有改变。白青对林姑娘也是一往情深,二人关系非同寻常,只是没有发生关系。
这次林姑娘突然死了,让林氏夫妻伤痛欲绝,只有报官,为女儿讨个公道。
他们怀疑就是白青,因为最近白青和女儿来往密切,像是在商量私奔的事,只因遇到林氏夫妻强烈反对,白青没有考取功名,他们担心如果将女儿嫁给他会跟着受罪。
因为他们的反对,白青就要走极端,带着女儿远走高飞。所以,趁二位老人外出走亲戚奔丧的时候,就好下手,至于林姑娘是否愿意,不得而知,林姑娘是独生女儿,靠她给二老养老送终,不会离开,一方强烈要求离开,一方不离开,不答应,自然就有冲突。一怒之下,什么都干得出来。
按照这个推理,白青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于是指认他犯罪,就将其抓捕带到县衙。
靳山总算弄明白了整个过程,就将凶犯判处斩立决,因其有两项罪名。对白青无罪释放,并发放银子进行安抚。
白青千恩万谢地离去,他有了本钱,想做生意,又怕亏本,再说自己没经验,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好,看人家做生意,做什么都好,轮到自己,好像做什么都艰难。他百思不得其解,就想万物土中生,要想养家糊口,就得从土里寻找吃的,吃什么好就种什么。不仅自己有了饭吃,也能照顾别人。就像姑父和姑姑,膝下无子女,有个女儿,被坏人糟蹋了,现在年事已高,无依无靠,要想尽孝,就得想想办法。
想来想去,还是种萝卜吧。
说干就干,有了本钱,就好办事。很快,萝卜就种起来了,一大片全是,长势良好。白青很开心,读书没有考取功名,习武也没考取,但是种菜看样子要成功了,只要卖掉萝卜,就能换回金钱,想像一下,将来的日子有多么开心和幸福,现在所受的苦就不算啥了。
他种的萝卜很出名,也引来了盗贼,就是偷萝卜的。他很生气,就躲起来,准备抓获后送官惩办。
一日,靳山化妆成贩卖红枣的客商,到民间去查查民情,看看人们现在的生活,有什么冤情,有什么需要,都可以了解了解。
走到一片萝卜地,天色已晚,在萝卜地旁,有一片矮松林,看起来存在了上百年,树却不高。可以藏人。
林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人,天色已晚,看的不是很清楚。身高马大,有可能常年种地,也练就了铮铮铁骨,看起来不是一般人。
他跳到靳山身后,靳山只感觉一阵凉风过去,一个人影飘了过去,心想是否真有鬼,还没细想,就被谁抓住后背,几乎提了起来,靳山怒道:“大胆蟊贼,竟敢在此地做生意?你知道我是谁吗?”
“真是笑话!贼喊捉贼,你本来就是来偷萝卜的贼,还叫我蟊贼!真是岂有此理?你来偷萝卜,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说萝卜一直被盗,原来一直就是你这个贼在偷,今天你算栽到我的手心里了。看你还往哪里逃?”白青言道。
靳山一听,这话说的有水平。
后面过来一群人,看起来都是枣子商贩,不过,仔细一看,是官差,刚才,他们听到前面动静,就知道县令遇到麻烦,赶紧一路小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脱,将外面衣裳脱去,露出当差的衣裳,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公人。
他们一边跑,一边喊:“住手!休得无礼,不得冒犯靳大人!”
白青一听靳大人,立马停了,马上下跪磕头,言道:“对不起,靳大人,小人眼拙,竟然没认出您来!罪该万死!”
“不怪你,不怪你,天色已晚,看不分明,加上本官化妆技术高超,足以以假乱真,你现在改行种萝卜了吗?”靳山问道。
“启禀大人,小的感谢大人给的安抚银子,拿着安抚费,小的包了这地,种了萝卜维持生计,包括林氏夫妻也由小的来照顾,他们的女儿死于非命,被歹徒戕害,歹徒也受到了惩罚,可是活人还是在活着,要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要吃饭,小的发现这里适合种植萝卜,看来,小的眼光不错,要不然,只有拉棍要饭的份了,别说照顾两位老人,就是养活自己都困难。考取功名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白青言道。
“这个生意不怕失业,不管人们怎么样,菜要吃的,饭要吃的,要吃饭必吃菜,要吃菜,必然买,必然买,就需要有人卖,需要有人去种植出来才行。你刚好在从事最基本最基础的工作,非常难得,希望你继续保持这个旺盛的态度和精力来做好后面的工作。”靳山言道。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让小的重见光明,也让小的得到公正的对待。”白青言道,感激不尽的样子令人动容,和刚才的情形简直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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