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线索中断
杰罗尔德的行动效率出奇高。
加上卡夫子爵本来就是这里的大股东之一，很快两人就见到了亚里米。
这位黑帮头头见到卡夫子爵过来，立刻起身迎接，脸上写满了恭敬：“爵爷。”
卡夫子爵平淡的点点头：“恩，这次过来，是有些事情找你。”
他话一说完，杰罗尔德便推开门走进来, 眼中带着一丝丝笑意：“亚里米先生，我想要询问一下您，有关子爵大人儿子失踪的情况。
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亚里米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露出悲痛的神情，“伯特伦大人失踪，我也派出了人手寻找, 但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到底是那个该被送上审判庭的家伙, 居然敢对伯特伦大人下手！”
说到伤心事, 卡夫子爵脸上有些不好看。
不过在这个时候，杰罗尔德却忽然道：“谁说伯特伦失踪了？”
亚里米神色微变，然后露出惊喜的表情：“这么说外面传的那些消息，都是假的？难道伯特伦大人并没有出事情？”
他这一失神的瞬间，其神色的变化，却清晰落在杰罗尔德眼中。
这位三阶觉醒者做侦探可不只是为了挣钱，他更喜欢那种挖掘秘密、抽丝剥茧，让人心直接暴露在自己眼前的感觉。
只是这么细小的破绽，他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名叫做亚里米的家伙，绝对有问题。
所以当即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眼中闪过一抹深幽的光芒，亚里米身躯一晃，居然失去神智，倒在了椅子上。
杰罗尔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让我来看看, 你到底是在隐藏什么吧。”
说着。
他身上灵能绽放，强大的精神力量涌出, 冲入亚里米的精神世界之中。
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接观看对方的精神世界，这是最方便快捷的做法。
虽然调查局有明文规定，觉醒者不能够随意对普通人动手，但是规定是一回事，具体该如何做又是一回事。
况且在确认对方有问题的情况下，他也不用太在意。
如果什么都按照规矩来，那他还查不查案了？
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是很奇妙的东西，只有专门修炼这方面的觉醒者，才能够感受得到。
杰罗尔德便是精神方面的大师。
能够在侦探一行干出名声，自然要依靠觉醒能力，此刻他毫无阻碍的进入了亚里米的精神世界，一切都如鱼得水。
精神世界是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真实世界。
亚里米的精神世界看上去十分糟糕，这是一间破旧的小屋子，寒风呼啸，地上全是杂乱的秽物和血祭，小屋子中有尖利的叫骂声不断响起，一名男人正在房间中喝骂一个女人，幼年亚里米蹲在角落中，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杰罗尔德迅速分辨出来这个精神世界表达的意思。
亚里米有个并不愉快的童年。
家庭成员之间，并不是很和睦, 所以给他留下了很深的童年阴影。
杰罗尔德见过上千人的精神世界, 各种古怪的场面都曾经见过，此刻他也不惊讶，精神体像是幽灵一般，飘到幼年亚里米的身前：“告诉我，谁指示你害了伯特伦，或者说你在这一件事情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虽然眼前这个亚里米的精神体是幼年，但只是一个表现形态，所有亚里米知道的东西他都知道。
人的精神是不会骗人的。
精神体的纯净和懵懂，会让它们不知道撒谎为何物。
除非是经受过特殊精神训练的觉醒者，才能够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精神入侵也不会暴露信息。
但亚里米只是一位普通人。
他不可能受过针对精神拷问的训练。
杰罗尔德虽然表面上的职业是侦探，但他的觉醒者能力体系，名字叫做“精神拷问师”，所以他才能够侦破各种案件，洞悉人心的秘密。
现如今。
又到了他最熟悉的领域。
听到杰罗尔德的话，亚里米的身体缓缓行动起来，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前往精神世界的更深处。
一个人独立的精神世界，其实就是一个缩小了无数倍，没有那么诡异神秘，并且十分脆弱的心灵梦界。
杰罗尔德在普通人的精神世界中可以来去自入。
他没有迟疑，立刻跟着亚里米的精神体，很快又进入到了一片新的陌生地方，这里看样子是亚里米的另一片精神世界。
杰罗尔德整个人方一进入，便感觉不对劲。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奇怪的梵音，这些声音有点像是南大陆那些僧侣的颂念声，可是亚里米一个帮派头目，又怎么可能和那些怪异的番僧产生联系？
他心中一凛。
精神力量暗自涌出，时时刻刻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但这周围都是一片雪白色的世界，就像是由天空中的白云，组成的地面一样。
亚里米明明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黑帮老大，怎么可能有这样纯净的精神世界？
就在他心中疑惑，想要更近一步探查时。
亚里米的精神体忽然消失。
他眼神一变，瞬间后退，想要直接切断和这个精神世界的联系，停止精神入侵，但是却发现精神力量无法动用了。
“什么人？”
杰罗尔德知道这绝对不是亚里米能够做到的事情，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背后的那个杀人凶手。
然而空旷的白色世界内，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时，一尊巨大的金色巨人破云而出，那如同山岳般的巨掌朝着他压下，天崩地裂，风雷变幻。
杰罗尔德双目瞪大，一时间耳边居然充斥着如鬼佞嘶吼的梵唱声，这种声音听起来浩大无边，一派正气，然而回荡在脑海时，却是让人皮肉松动，头颅快要炸裂开，痛苦不堪。
砰！
这般痛苦的折磨下。
那金色大掌拍出，佛晕流转，杰罗尔德的精神体彻底破碎。
噗嗤……
从亚里米的精神世界脱离，杰罗尔德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胸口起伏，连续后退好几步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脸色苍白如纸，不断大喘息。
旁边等待的卡夫子爵更是面露惊色，连忙上前：“杰罗尔德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这才过去多长的时间？
五秒，不，甚至三秒都不到。
杰罗尔德便被弄成了这幅样子！
这可是一名三阶觉醒者，卡夫子爵虽然是一名普通人，但他也很清楚觉醒者等阶的概念。
三阶觉醒者。
不管是到哪儿，都会成为中流砥柱。
在圣紫晶学院内，可以当上导师，在调查局，可以担任调查组长，就算是伯爵、侯爵那样的地位，三阶觉醒者也是他们的尊贵客人。
毕竟在处理很多事情时，三阶就已经到顶了。
四阶觉醒者，那是不会轻易出动的力量。
各大教会的主教、大祭司，调查局的几名部长，以及皇宫内那些隐藏的高手，寻常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出手的。
卡夫子爵经营这么多年，身边也只有一位三阶觉醒者保护，那还是他花大价钱供养对方修行，这才让对方愿意一直留在身边。这也是他让自己儿子去走觉醒者路线的原因，对方是唯一一个有成为觉醒者天赋的人，在他的诸多子女中也最为得宠。
对方已经升入二阶。
可现在却横死在其他人的手中。
卡夫子爵心中闪过这一抹抹念头，走到杰罗尔德身边，眼见对方已经恢复过来，这才是放下心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杰罗尔德先生，亚里米绝对只是一名普通人，这一点我很确定！”
卡夫子爵笃定的说道。
杰罗尔德眼中露出一抹深深的惊愕之色，过了好久才缓过来这口气，看向卡夫子爵：“这件事要比我原先预想得危险，对方……很邪性，很古怪，如果继续追查下去，将会有大危险！子爵大人，你之前给我的一百磅定金，我双倍退还予你，这件事就当我没有参与过。”
卡夫子爵一听急了：“如果连你都退出，那我儿子岂不是就真的白死了。杰罗尔德先生，你可不能够这样就走啊。”
杰罗尔德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急速思考着，然后才道：“这件事的危险程度，和之前我预料的不同。如果您想要我继续查下去也可以，但是……得加钱！”
卡夫子爵听见这个条件，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在听到对方索要的金额后，也狠狠吃了一惊。
一千金镑！
这简直就是抢人。
要知道一千金镑，甚至能够雇佣一些不要命的三阶觉醒者，为他杀人行凶。
这远不是什么小数字，足够普通人一辈子生活无忧。
卡夫子爵犹豫片刻，然后才说道：“可以！”
杰罗尔德也不是什么喜欢拖延之人，决定接手之后，便开始盘算下一步。对方重创了他的精神体，如果不是他壁虎断尾，及时切割开那一部分，现在受到的伤只会更加严重。
不好办啊。
但是吃了这亏，也不能忍气吞声。
这也是他答应继续调查的主要原因。
他走进亚里米的身边，在对方的脑袋前打了一个响指，这人才悠然转醒，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抱歉，我走神了。刚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杰罗尔德知道硬得不行，只好来软的。
对方的精神世界被动过手脚，只能从嘴里问。但想要问出些东西，也基本上不太可能。对手是个心思缜密的恶徒，既然连精神世界都被考虑到了，那应该不会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
杰罗尔德还是准备试一试。
他正打算直接开口询问对方，结果亚里米忽然按住自己的心脏，脸色变得乌黑，一道道黑血从嘴巴、鼻孔里面流出来。
几个呼吸的时间，亚里米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杰罗尔德和卡夫子爵沉默着。
“看来他真的和您儿子的失踪有关系，不过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凶手留下了足够的手段，只要我们一旦查到这里，对方就会死亡。”
杰罗尔德叹了一口气。
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
他又询问了赛马场的其他人，但都没有得到有用信息，对方描述的那个人外貌和体型，跟他怀疑的罗蒙完全对不上。
要么就是他怀疑的人错了。
要么就是，罗蒙来这里前做了易容，并且还是很精妙的易容，让人用非凡手段也不可能找出异常的那种。
杰罗尔德更加倾向于后者。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叫罗蒙的家伙，是嫌疑最大的人。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卡夫子爵询问道，线索断了，他一时间心中杂乱无序。
杰罗尔德沉声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亚里米身上的毒，很显然就是出自那名幕后黑手，如果用这些毒素来当做媒介，进行一次寻迹占卜，然后用您儿子的遗物作为指引，很有可能找出两人发生交集的地方，也就是案发现场。
现在这件案子之所以没有头绪，便是因为就连案发现场都无法找到。
诸多超凡手段都用不上。”
听见杰罗尔德这般说法，卡夫子爵点点头，两人很快便准备好了寻迹占卜的一切所需，直接开始了寻迹占卜。
杰罗尔德毕竟是这方面的好手。
很快。
这寻迹占卜真的有了效果。
两人不约而同露出兴奋的神色，这次卡夫子爵还把家中那名三阶觉醒者叫上了，以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因为这次寻迹占卜指向的地方，赫然是在城外面。
平日里若无事情，他是根本不可能出城的。
城外不仅野兽众多，并且还时常有山匪强盗流寇，虽然是在间海周边，这种情况并不常见，那也要比城里面危险多了。
卡夫子爵和杰罗尔德两人坐上马车，一路依照着寻迹占卜的痕迹，居然来到了之前罗蒙处理掉伯特伦的江边。
只不过他们的调查注定无疾而终。
这里的痕迹被处理得干干净净，杰罗尔德就算是使用各种神秘办法，也没法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卡夫子爵整个人脸色发白，心中感觉像是有东西堵得慌，不过杰罗尔德却并未放弃，并且给对方承诺，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当然。
这些罗蒙自然不知情。
几十天过去，伯特伦的死差不多已经彻底没了风浪，他按部就班的修炼过程中，总算是等到了一个好消息。
有人发现灵吸猴的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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