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污水
有个大项目要加班，外面又冷，许慎来景元洲办公室，和他一起吃饭。
景元洲还是那副食难下咽的样子，许慎习以为常，没管他，自顾自打开娄漪的直播，边看边吃饭。
上次本来只是好奇娄漪其人，但莫名的就被她的直播吸引了，明明就是些很普通的家常菜，也不是没吃过，但就是感觉同样的东西在她的嘴里，要更香一些。
要不是后来太震惊景元洲吃了那么多鱼肉羹，许慎还可以看到结束。
刚好休息时间，和景元洲吃饭又很没食欲，就想着看个娄漪的视频下下饭，没想到她刚好在直播。
景元洲早餐和午饭都没有怎么吃，原本打算一个人偷偷看娄漪的直播，没想到许慎厚脸皮的硬要来自己这吃，一时就没好意思看直播。
毕竟自己前几天还很看不上娄漪。
结果又再次在许慎手机里听到熟悉的声音，景元洲：“咳——，你在看什么？”
许慎眼神都不分一个，说：“哦，就是你之前让我盯着的那个娄漪的直播，我发现竟然还挺下饭。你不看，不介意我看吧？”
下不下饭景元洲当然知道，其实是他自己也想看，又拉不下脸，语气硬邦邦道：“随你。”
在原位坐了一会，发现许慎一心一意沉浸在直播里，景元洲心更痒了。
景元洲办公室很大，有专门的休息室和餐桌，许慎就坐在餐桌旁吃饭。
景元洲拿了自己的餐坐回到办公桌上，从抽屉里拿出耳机戴上，也打开了飘雨直播。
首页给景元洲推荐的第一个直播就是娄漪的。
往许慎那边看了一下，景元洲点进去娄漪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女人正在啃一只鸭爪，嘴角边不经意间被沾上了一点油，不过丝毫不减其美貌，更有种不做作的可爱。
不过景元洲的注意力不在娄漪身上，而在她嘴里的鸭爪和面前那锅色泽金黄的干锅。
镜头外伸过来一只手在娄漪碗里放了一只剥好的虾，景元洲看她犹豫了一下，仿佛发现了什么美味似的，吃得更加不亦乐乎。
和之前一样，一看娄漪的直播，景元洲的厌食症就像不治而愈一样，面前的晚饭不知不觉少了大半。
看着看着，景元洲看到一个熟悉的id一气刷了几个火箭，心情复杂的将目光投向许慎。
“老秦，明晚请你吃个好东西，我看着太馋了！”许慎注意到景元洲的视线，兴奋地和他分享。
不会是鸭恋虾火锅吧。景元洲在心里补充道。
“这个主播吃的鸭爪爪火锅我竟然才知道，我刚搜了一下，星光广场就有一家。我明晚……”突然想起来景元洲的厌食症，许慎遗憾道：“算了，我还是找小文吧。”
果然是。
景元洲觉得厌食症在鸭爪爪面前也不算什么事，看看娄漪吃得那么香，他甚至觉得现在去吃都不成问题，但项目要紧，脸面更要紧，说：“没事，我陪你，顺便去取下上次定制的手表。”
许慎当真以为景元洲是为了自己去，受宠若惊之余简直感动得无以复加，当即决定不计较他平时的鸡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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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漪一家三口吃完饭，去前台买单。没想到一出包厢，店里桌子都快坐满了，大概望过去，店外不知还坐了多少等位的人。
“美女，这顿我请了！”老板娘看是娄漪，豪气道。
娄漪：！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娄漪转头看看娄爸娄妈，两人都是一头雾水，诧异问：“这是店里的活动？”
“哈哈哈！”老板娘不再卖关子，赶紧笑着解释说：“你的直播带火了我家的生意，你看，这些都是看了你的直播来的。我哪还好意思收你的钱？”
娄漪根本没想到外面那么多人竟然都是因为自己来的，高兴之余又很佩服网友的火眼金睛，因为自己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直播都是没有透露店名的。
和老板娘推拒来推拒去，娄漪最终付了八折的钱。
还没走开，就陆续有人过来找娄漪合影。
整个过程娄漪一直如同踩在云上一样，很不真实，如果这是半年前，自己一点都不会大惊小怪。
出去合完影，娄爸娄妈去了洗手间，娄漪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听到身边有什么声音，娄漪偏头正打算看，就被迎头泼了一瓶污水，湿淋淋的水顺着头发流进衣服里，寒风一吹，娄漪忍不住抖得战战兢兢，此时也不知道是身体更冷还是心更冷。
泼水的人根本没想跑，泼完水就和自己的同伴站在一起围着娄漪。这是一群比娄漪小几岁的女孩子，满脸义愤填膺，嘴里却什么脏字都往外吐。
“□□！还有脸出来！”
“丢我们女人的脸！给你点教训尝尝！”
“你这种人我见一次泼一次，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店外人很多，一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里。
有人举起了手机拍照摄像。
娄漪被泼懵了，低着头任脏水往下流，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鼻间是不知是什么的难闻的恶臭，耳边是女孩们的谩骂和路人的指指点点，娄漪感觉如此清晰，但她从来没有那么冷静，此时也只是庆幸爸妈刚好不在，不然就要溅到他们身上了。
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缓缓擦掉脸上的水，抬头，迎着那些异样的目光，娄漪没有和上去反驳、撕扯，很冷静的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您好。我在南开区金银路的好得很鸭恋虾火锅店门口，遇到了恶意袭击，能麻烦您们过来处理一下吗？”
“好的，谢谢。”
看着娄漪打了报警电话，泼水的女孩子神色开始慌张，有些想跑。但身边的同伴跟她说了什么，她明显又嚣张起来。
“我们不过是为民除害，你以为我会怕吗？”
“果然是不要脸！”
“你看警察来了到底抓谁！”
娄漪仿佛听不到一样，继续擦着身上的水。
娄爸娄妈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这里围了一群人，心里咯噔一下，忙跑了过来。
“漪漪，你没事吧？谁干的？”娄爸娄妈看到娄漪一身狼狈，又心疼又愤怒，就像有钝刀在慢慢割着他们的肉。
注意到旁边那群女孩子脚下的塑料瓶，娄妈气势汹汹的冲过去，在女孩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了她一巴掌。
“你！”女孩子不敢置信。
娄妈浑身颤抖，眼睛仿佛冒火，神色是娄漪从未见过的凶恶：“我什么我！你以为我家娄漪是好欺负的吗？”
两方人剑拔弩张，娄爸和娄妈将娄漪紧紧护在身后。
这些人也是欺软怕硬，刚刚娄漪一个人她们骂得很是欢快，现在她有人撑腰，她们反而噤声了。
娄爸娄妈想带女儿回去，大冬天湿淋淋的容易感冒。
自从娄爸娄妈贵来，娄漪才仿佛活过来一样，耳边那些声音慢慢远去，看着周围的一双双眼睛，娄漪沉到底的心很是想笑，没有难堪，没有伤心，只是悲哀而已。
娄漪在后面轻轻扯了扯娄爸的衣角，说：“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叫了警察，没事的。”
娄爸娄妈怎么可能放心将女儿一个人留在这。
所幸警察出警很快，没多久就将娄漪一家和泼水的女生团伙带到局里。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因为网上娄漪的谣言，这群刚成年没多久的女孩子满心愤世嫉俗，抱着伸张正义，为民除害的想法，要给娄漪这个“社会渣滓”点教训尝尝。
刚好娄漪直播被扒出来详细位置，一群人早早就守到店外了。
这些人的家长陆续赶到警局，但对自己孩子的所为不以为意，不屑极了。
“这种女人配给她道歉吗？”
“晦气！”
“泼得太少了。”
娄漪佩服自己的涵养越来越高了，竟然没怼死他们，还能淡定地拦住气的想上去把他们嘴撕烂的娄爸娄妈。
跟这些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娄漪也懒得浪费口舌，直接强烈要求不接受和解，也不需要赔偿，只让他们在局子里好好待几天，清醒清醒，再公开给她录个道歉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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