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唔……你放开我……”
从一个昏暗的角落的一个小房间传来带着争扎的女声。
李悦端着酒水稳稳走在楼道上，向着在最里边一个拐角的二十五号包厢走去。
她闻声，脚步顿了一下，侧头看去，借着门缝和一点光亮，看到了他在和一个女生亲吻。
“清雨，你听我解释……”
她的手骤然抓紧手中的托盘，咬了咬唇，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
看情况也不过是像小情侣一样，吵架了而已，她也不必要去劝架更何况她又该以何种姿态出现？
“呵。”她自嘲一笑，她们连情敌都算不上，一切都是自相情愿罢了。
她抹掉眼角那一滴眼泪，调好自己的情绪进了包厢，低着头给客人上酒，收拾残局。
出来后就急步走向休息室，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包厢的一幕，不断循环播放他们说的话：“徐哥该不会真和那女生发生点什么吧？还不回来。”
“徐哥又换了个女朋友，啧，桃花运连连啊。”
“何必当真，女人如衣服，想换就换，只是玩玩而已，就算要娶那也是门当户对，大家闺秀的女人。”
“上次那个女生……”
“你不觉得给人希望又给人失望，从天堂坠到地狱很精彩吗？人生才有乐趣嘛。”
“她就是？”
“嗯。”
“来来来，继续喝。”
……
满是伤痕的心再一次碎了一地，泪珠滚落，烫得人心底发寒。
她捂着嘴低低的呜咽着，独自抚慰受伤的心。
黑暗的角落，一个女孩斜靠在墙上，红宝石般的眼睛，就这么注视着一切。
“走吧。”
“就这么走了？那她……”
“我想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
“东西齐了吧。”
她又低喃了一句：“该结束了呢，……”
……
“怎么了。”
他靠近她，在她耳边问，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耳垂不自觉的泛着一层薄红。
苏沐沐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在这里呆一会吧。”
两人正坐在酒吧昏暗的一个角落，远离那边的喧闹。
“在酒吧约会？亏你想的出来。”
顾念北挑眉，声音含着笑意。
她拿起桌上那杯淡蓝色，细碎的光洒落泛着星光的不知名的酒轻轻摇晃，递到他的嘴边：“喝这个。”
他无奈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怎么样。”
“还行。”
她也接着喝了一口，举起那杯酒，看着那星光：“调酒师还真是有一套呢。”
“嗯……要不改天我也去学一下。”
苏沐沐托着腮转头看着他笑着问。
“为我调的吗。”疑问句但语气很肯定。
她点点头。
顾念北很轻地笑出了声：“等我一下。”
一杯蓝色却泛着红色星光像朵花一样旋转着。
“好看。”
“给。”
顾念北看着她抿了一口，滚了滚喉结问：“好喝吗？”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吻上了嘴唇。
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这个充满酒味的吻。
……
“徐浩然，该说的已经说清楚了，我要回去了。”
徐浩然脸上阴晴不定，借着昏暗灯光掩饰，柔着声：“这么晚了，清雨，你也没吃点东西，先坐会再走吧。”
严清雨有点犹豫，在看他诚恳的模样，心不自觉的软下来：“那行吧。”
严清雨看着他那群狐朋狗友皱了皱眉，不过她到底没说什么，只想着待会快点回去。
然后他们就玩开了，音乐声调大，喝酒碰杯，理智慢慢地被侵蚀。
严清雨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只好自己领着包走。
他就看着她一脸的不耐，厌恶的表情，忽的不知拨动了哪根弦，情绪上涌，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
严清雨挣扎着，那只手捏的她手腕生疼。
“我很令你厌恶是吧。”他一用力拉近距离，用力地钳住她。
她挣扎不开，酒气扑面而来，看着他眼里的炙热，危机感浮上心头。
“刺啦——”衣服被撕碎了一角。
那一刻，她明白了他的意图，如坠冰窖，浑身冷的发颤，逐渐露出了世界残酷狰狞的面目。她眼里的光暗淡下来，泪水夺眶而出，绝望、恐惧再紧紧地包裹着她，嘴里不停的喊叫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呵，让你也体会一下这种感觉。”他的声音越发的寒冷，冷漠无情的看着她。
严清雨在心里不断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谁可以来救一下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发的绝望，包厢是隔音的，即使发现不对也不会管闲事，这里可是酒吧。
心里无比的懊悔，她就不该来这里。
包厢里一片狼藉，酒，侵蚀了理智，只剩下最阴暗的一面，肆无忌惮的释放。
她已经绝望了，宁愿死也想让他们得逞。
千钧一发，“砰！”
警察蜂拥而入，这场荒诞的事被制止了，她也松了一口气，泪流满面，一身糟。
夜晚，寒风袭来，直让人打哆嗦。
严清雨趴在她的怀里哭着，似要把委屈和害怕哭走。她哽咽着：“谢……谢、你们……救了我，呜呜……”
“不用客气。没事了，没事了。”苏沐沐轻抚她的背，安慰她。
这时一个警察小哥拿了瓶外伤药过来，说：“这药给你们，处理一下伤口。”
“谢谢。”顾念北接了过来递给沐沐。
“我来吧。”
“我自己来……”吧。
“没事，我帮你，你好好休息。”
严清雨坐在长椅上，透过泪水看着她帮她涂药，身上披着她的披风，暖流流过心尖。
她真的很感激他们，在绝望中伸出援手帮助她。
等出了警局时夜已经很深了，也更加的寒冷。
她抬头看向他，他揉了揉她的头，也同样回以一个温柔的目光，点点头。
“清雨，那要不你和我们住一晚吧，这样也方便照顾你。”
“不用了，你们的好意我领了，我自己可以的。”她吸了吸鼻子，哑着声说。
眼睛哭的通红，嗓子也哭哑了。
“没关系。”
“走吧走吧，不会打扰我们的。”说着就强硬的拉着她走。
……
“北北，先委屈你了。”
看着她嘴上说着歉意，脸上却挂着笑，眼里闪着狡黠，他无奈：“去吧。”
她的北北好懂她。
“清雨，我进来咯。”
门外响起敲门声还有苏沐沐的声音，她应了声。
她们躺在床上，聊天。
“怎么样，心情好点没？”
“他……我……”她满脸复杂，眼里有恨还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谁年轻的时候没看错过几个渣？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想着做些伤害到自己的事，这样只是自毁前程。”苏沐沐怎么没注意到那些恨，就怕她做傻事，劝她的：“你想想，你还有大把时间，还没去看过这个世界，多好的青春年华，为他不值得。”
“沐沐，谢谢。我没想要做傻事，恨意肯定是有的，毕竟我是真的喜欢过他，没想到……”她忽然笑了笑。
她们聊了很久，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微熹，黎明到来。
严清雨释然：“你说的不错，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呢。”自己想到了院长和那些孩子，所以她一定会好好活着回报福利院。
“那他的家人……”她突然想起来，徐家家大业大的，很担心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放心吧，没事的，他们还不至于只手遮天。”
“嗯。”
“快睡觉吧，别想那么多了。”
——
一个破旧的小居民楼，李悦的家就是这里。别看平时可以光鲜亮丽地，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他不想让他这个私生女丢他的脸罢了。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李悦不知情，她很早就回来了，并不想撞见他。
她洗了澡，穿着宽大的睡衣盘腿坐在单人床上，发了会呆，想着也该放下了，生活还要继续，还得为她的生计忙碌着。
橘黄色的灯光照亮着那一小片地方，虽小但却很温馨和让人安心。灯光柔和了她的脸，温柔恬静。
李悦慢慢翻看着妈妈的遗物，想起那些时光就很幸福快乐。
“嘀嗒。”
手上的纸张晕染了一小块。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啊。”
想你在我身边，鼓励我，安慰我，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看着我长大。
受了很多委屈，很多的苦，真的……好希望你能……在我的身边……
那是中考后放暑假的某一天，那天是她的生日。
早晨，清风袅袅，那时候她还没睡醒，妈妈进来，温柔的说：“小悦，妈妈去买些材料回来给你做好吃的，给你过个好生日。”
她迷糊应了声。
等她清醒过来，洗漱完毕见妈妈还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她就只能去街上找。
“滴滴——”
“砰！”
伴随汽车喇叭的声响，撞在了栏杆上，一个人也被撞倒在一旁。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妈妈，鲜血缓缓流出，染红了那一片地方也染红了她的世界。
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耀光耀眼她却只觉得黯淡无光，眼中只剩下那一抹红得刺眼的鲜血。
光走了，毫无征兆。
不，原本她还是有阳光的，后来唯一的阳光，那个男孩像阳光一样温暖。
她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温暖和阳光也可以是假的。
忽然梦醒了，眼泪流干了，眼睛通红，她看向窗外，阳光依旧，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拥有过，不论是什么到最后终将一无所有。
珍视的人总是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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