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这批毒贩穷凶极恶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从他们的行动轨迹与作案手法来看,他们的折返没有任何目的。
——只是为了示威性地枪杀一名警察与堵住一个同伙的嘴。
徐庆里坐在会议室里眉眼阴沉着,握着记号笔的手指躁郁地扣着桌面。
简短的休整时间,其他警务人员都在趁着这空儿补充下能量,只有徐庆里和总局副局长陈瑞生仍在讨论。
五一劳动节算是一个小长假,来自内地的游客数量呈年中一个小高峰。加上香港本身便是自由港与国际大都市,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外国旅客与商人穿梭在交通枢纽站,想靠封锁全港来揪出几个毒贩简直是天方夜谭。
徐庆里清楚幕后操纵的黑手是谁,但她对于他们此次来港人数毫不知情,更不敢妄下结论。
陈瑞生是靠自己一步步从基层蹈锋饮血地拼出来的副局长地位,官至高位也仍兢兢业业、正气凛然,徐庆里很是尊敬他。
徐庆里选择了相信他。
“陈局长,”她开口道,“……不知道贵局人脸识别技术是否已投入使用?”
姜玉如坐针毡地等着,他想给徐庆里打电话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牺牲的警察真的是小房吗,但他又怕自己影响徐庆里工作,此刻他每寸肌肤仿佛都被担忧与悲痛噬咬着。
姜玉又想起徐庆里问他对这个职业有没有兴趣,他忍不住悲观地想,难道做一名警察就意味着昨天还与自己交谈甚欢的同事第二天就会殉职吗?他猜想着徐庆里知道小房死讯时的反应,他想她也一定会惋惜悲痛,但绝不会有他这么强烈,她应是已经历很多了。
候机厅响起的机械女声念着乘客飞机延误的通知,姜玉不安的感觉更甚,在这片土地多待一秒他都会不断回想着昨晚的一幕幕。
身旁的乘客抱怨声迭起,纷纷站起来走开了。
姜玉嗓子有些不舒服,他也站起来打算去买杯咖啡。
站在等候区时姜玉的头皮突然在一瞬间发麻,本能的不安霎时笼上心头,像是体型娇小的草食动物对身后嗜血凶残的猛兽的生理反应。
下一秒一个具有绝对压迫性的身体与他并排站在一起,男人站在点餐区用手指了电子屏幕道了句“onecup,please”
姜玉微微侧过脸看过去,男人身高将近一米九,穿着很适宜初春的连帽卫衣,头发被卫衣帽扣着,漏出几缕黑发,单薄的衣料被极具力量的蓬勃臂肌撑起,微微露出的侧脸轮廓不同于一般亚洲人略显扁平的线条。
姜玉本能地稍稍挪远了身体,一种熟悉的具有侵略性的危险气息在他心头环绕纠缠。
“先生您的摩卡好了。”负责点餐的女孩叫了姜玉,姜玉立马拿过咖啡,尽量忽视身旁男人投来审视般的目光,逃离一样匆匆离开了。
那目光仿佛化作一条湿热的舌舔过他的后背,姜玉寒毛直竖。
姜玉挑了离咖啡店较远的座位,拿了本杂志看逃避着自己真实的情绪。
就算看毫不相关的文字,姜玉还是无法集中精神,对面一来人他就会敏感地望过去。
过了一会儿,等他放松警惕后好不容易集中了注意力看杂志时,身旁的垃圾桶突然发出了声巨响,姜玉看过去,只觉浑身僵硬。
男人还保持着扔完垃圾的动作,他的右手仿佛还在握着一个空杯,修长的指节间空空荡荡,他的嘴角微翘,深邃俊美的五官却淡然着,画面诡异而怪诞。
“好巧。”他说。
“查到了。”技术人员从电脑前抬起头,兴奋地招呼着。
徐庆里和陈瑞生赶紧上前,一左一右地围住屏幕。
屏幕上一侧是之前抓拍的一个模糊的中年男人照片,右侧是启德机场中实时监控里男人更加清晰的照片。
徐庆里面色沉重地与陈瑞生对视,然后点了点头。陈瑞生面容肃然道:“出警。”
将枪揣在腰侧后徐庆里突然想起来,她拽住了李警官问道:“你送姜玉去了哪个机场?”
对方脸色难看地回道:“是同一个。”
徐庆里深吸一口气,拍拍李警官的肩膀,随后步伐加快:“知道了。”
在路上,李警官回过头与徐庆里道:
“徐警官,姜同学乘坐的航班延误了。”
徐庆里脸色稍霁。
“小徐,我明白有的事情不好告知,”陈瑞生道,“但能否知晓一下这个毒贩团伙的大概规模和体量?”
“很大。”徐庆里道,“很大。”
“大到,我们所掌握的图像资料仅限于他们成员中的第三级。昨晚抓获的那个女犯人,也就大概处于第四级到五级间。”
陈瑞生的脸色也难看起来:“那你与他们的高层交手过吗?”
徐庆里一顿:“…有,但…抱歉,陈局,不方便告知。”
陈瑞生表示理解。
何止是交手过…徐庆里眸色晦暗。
还是她亲手放走的。
姜玉面色苍白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闲适的男人,他正在随手翻着从自己手里抢过的杂志,偶尔看向他的狎玩目光还带着对猎物势在必得的自负。
他有很多疑问,比如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还有他的头发,上次姜玉记得明明是亚麻金,可现在又变成了黑色。
姜玉对人的面貌格外的敏感,对长得格外出众的人印象更是深刻,眼前的人便是个最好的例子。
上次他带着口罩,只有浓烈的眉眼示人。这次没有了遮挡物,他面部的棱角线条清晰流畅,鼻梁高而不突兀,嘴角仿佛天生微微上扬,使得他的容貌显得俊美而友好,对陌生人有着双重吸引力。
可当他抬起头,他浅褐色的眼珠沉着的深黯就会让人心一惊,本能地想远离他,在那一刻动物趋利的天性在瞬间会被激发。
长相优越的确会吸引人,但当美貌越过人的一般印象时便会成为引起不适的攻击力与冲击力。
姜玉也在现实中见过来自欧美国家的年轻巨星,他们对他产生的外貌攻击甚至都不如眼前的男人。
在姜玉印象里,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和他的气质有相似性。
徐庆里急匆匆地跑到警务室亮出自己的警察证,随后向几个遴选出的便衣打了手势示意,那几个便衣便潜入了人群,徐庆里找到了通往上海的候机厅就急忙跑了进去。
姜玉皱着眉看着男人,对方也懒懒地看着他,突然男人随意飘散的目光在他身后定住了,笑意在他翘起的嘴角蔓延开来:
“你终于来了。”
姜玉回过头看去,徐庆里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远处。
姜玉站起身,惊喜地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徐庆里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姜玉困惑地摇了摇头:“没有,他……怎么了?”
徐庆里沉默了,男人从姜玉身后走来,伸出自己的双腕:
“不带我走吗?这次请喝的茶可以是你亲手给我泡的吗?”
再愚钝的人都听得出话里的暧昧与不同寻常,姜玉像被蛇咬了一样惊诧地看向男人。
男人看出了姜玉眼里的东西,他略感意外地低头向姜玉嘲弄一笑,轻轻用气音道:
“你?”
徐庆里如他所愿地掏出了手铐,她神色复杂,像是迫于形势,又像无能为力。
徐庆里刚要动作,男人又开口道:
“庆里,你上次生病…我去看你了哦。”
徐庆里一顿,姜玉看着她,只觉得此刻的徐庆里正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
被冰凉的银色金属环狠狠扣紧是一种很不同的感觉,那是打破规则后即将深陷另一个契约隐患的预兆,男人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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