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逃跑时,姜映晚撞进裴砚忱马车中
姜映晚顺着长街漫无目的闲逛。
直到将近一个时辰后,后面一路跟着的府卫走上前来,恭敬询问:
“夫人,快午时了,您想何时回别院?”
姜映晚没反抗,直接转身往回走。
“现在回去。”
在过来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以为要费好一番周折才能将主母带回去的两个府卫见姜映晚这般配合,都愣了片刻。
随即,是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他们像来时那样,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不主动靠近打扰自家主母散心,也不会让她们脱离视线。
姜映晚一路上什么都没做,暗暗将这一圈的路线记在心里后,便径直踏进了府门。
进来卧房,紫烟迅速转身关上了房门。
她走到姜映晚身旁,声音压低:
“小姐,奴婢看着别院后面面积大、人烟相对较少,如果我们要择机从别院逃出去,是从那条长街上逃,还是从后面的绿茵中?”
“自然是街上。”姜映晚话中没有半分犹豫,她说:“街上人流涌动,车马也多,藏匿在人群中成功离开的概率会比空旷的绿茵上大得多。”
有了今日的成功‘外出’,接下来一连三天姜映晚基本天天都出别院去外面待会儿。
和第一天出别院一样,她出去后什么都不做,只随意在街上闲逛,偶尔兴致来了,也会随意进两家商铺看看。
从出去到回来,总共不超过一个半时辰。
见自家主母次次都主动回来,负责远远跟着姜映晚上街的府卫也渐渐松懈了几分。
这天,姜映晚自辰时初醒来后,直到巳时三刻都没有要出府的意思,主院中负责侍奉姜映晚的小婢女端着茶盏进来,瞧着桌案前静静看书的女子,她轻轻将茶盏放在案角,好奇地打量两眼自家主母,随口问:
“夫人,您今日不去外面逛逛吗?”
这名小婢女叫春兰,性情活泼开朗,脸蛋圆圆的,带着婴儿肥,很喜人,也很爱说话,之前姜映晚打听到的关于别院的具体位置,便是从她这里得来的。
听着春兰的话,姜映晚如常翻着书,没抬头,淡声说:
“街上总共就那些东西,接连去了两三天,有些腻了。”
春兰眼睛亮亮的,听到这话,她连忙说:
“今日长街东头有集会,会有很多商贩,从吃的玩的再到用的,各种东西都有,比寻常要热闹很多,而且这个时辰,正是商贩最齐全的时候,夫人想买什么都能买得到的。”
姜映晚心头微动。
她捏着书册边角的指尖无声收紧。
但面上神情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异样,恰到好处地露出些许好奇的神色,抬头看向春兰,“是么?真这么热闹?”
春兰重重点头,“是的夫人,奴婢之前赶在集会的时候出去采买过一次,街上人头攒动,别提多热闹了。”
姜映晚合上书,缓缓起身,“院中就我一个人,清静得让人烦闷,既然正好是集会,那出去逛上片刻也好。”
春兰高兴点头。
她循着自己的记忆,话语不断地跟姜映晚说着集会上哪个地方更好玩更有趣。
姜映晚面上不动声色,一一听着。
说完,春兰眼巴巴地看着自家主母,眼中露出一两分想跟着一道去的期待。
姜映晚假装没看到她眼底的渴望。
身侧的指尖微蜷,披了件雪白披风,走至房外廊下,她想到什么般,顿了顿脚,语气一如既往地对春兰说:
“我想吃栗子酥,你帮我做一份吧。”
刚被裴砚忱抓来别院的那几天,姜映晚每日的情绪都濒临崩溃的边缘,她鲜少说话,更是鲜少理会别院中的一切。
春兰被负责调在主院伺候,看着主子冷淡的性子,她一度有主子不是很好伺候的错觉。
但后来,她们大人离开后,自家主母不仅愿意开口了,还偶尔会主动跟她说话,春兰受宠若惊之余,对主母的话有问必答,并每日绞尽脑汁,想方设法逗主母开心。
如今虽不能跟着主母一起出去,但能为主母做事,让夫人回来吃上热腾腾的栗子酥也是极好的。
小姑娘眼中渴望的神色褪去,听到姜映晚的话,她拍着胸脯立刻开口:
“夫人放心,奴婢最擅长做栗子酥了,等您回来,栗子酥定能热腾腾摆在桌案上。”
姜映晚看她一眼,唇角轻弯了弯,算是回应。
春兰真的很单纯。
单纯到,跟她说话时,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卸下心防。
但她又是裴砚忱亲自挑出来放在她身边的婢女,姜映晚不确定她这份单纯,是出自真性情还是有旁的伪装。
但无论是哪一种,姜映晚都不会让她跟着出去。
一来,这座别院中的人,对她而言,都算裴砚忱的眼线,带上春兰更加不可能成功出逃。
二来,如果这丫头真如表面上这般单纯,她跟着她出去,才会更遭殃,留在别院,一定程度上,或许还能免去几分责罚。
一路从朱门出来,姜映晚带着紫烟不紧不慢往长街东头走。
她这几日将整个长街反反复复逛了好多遍,街东侧那一片,早已很是熟悉。
姜映晚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在脑海中规划着待会儿摆脱身后那两名府卫的法子。
紫烟全程没怎么说话,眼睛虽然新奇地往长街两侧的铺子中瞧,但整个心口都紧张得揪了起来。
苦等了多日的机会就在眼前,她们现在每朝集会多走一步,距离逃离的进程就更近一分,紫烟焦灼的呼吸紧绷、手心里全是汗。
集会虽主要在长街东侧,但从进入长街开始,没多久,来来往往的人群便多了起来。
尤其越往里走,人越密集。
姜映晚望着前方人头攒动的街巷,带着紫烟神色如常地走进去,混迹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姜映晚身量纤细,在混杂交错的密集人群中并不容易被后面十几米外远远跟着的府卫们看到。
加上这几日她虽日日出别院,但她用不了多久就自己主动回去,如此往复几次,日日跟着的府卫也不再像最初那般目不转睛全副心力地紧盯着。
直到姜映晚和紫烟混迹于人群中。
见自家主母的身形冷不丁地在人群中消失,原本不紧不慢跟着的两名府卫面色立刻紧绷起来。
他们迅速上前,疾跑过去,在肩推着肩、热闹却也嘈杂的集会中慌乱寻找。
十余丈外,借着身高的优势,姜映晚和紫烟专门往人高的拥挤地方跑,混迹在其中,一路沿着长街、按照事先商议好的方向往东跑。
后面的两名府卫见寻不到主母,情急之下连高声呼喊都不见姜映晚回应,两人心头越发凝重,逐渐反应过来他们主母这是有意借着集会出逃。
集会主要就聚集在长街东头,往前并未持续太远的距离,他们猜得出姜映晚是想借人群逃走,两人立刻兵分两路,
一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去集会另一侧反向拦截,另一人一边用暗中联络的方式联系别院中的其他人手与暗卫、一边接着往前一寸寸寻找。
而另一边,急于摆脱府卫追踪的姜映晚同样清楚,别院中的府卫和暗卫身手了得,等离了这集会的范畴,待人群散开,没了这天然的遮掩条件,就以她和紫烟的速度,肯定跑不过那些训练有素的暗卫。
为了尽快脱身,姜映晚拉着紫烟从长街迅速跑进一条不显眼的巷子,并顺着这个巷子一刻不敢停用最快的速度往前奔逃。
她们沿着长巷一路拐拐绕绕,终于在将近两刻钟后彻底远离了集会周围,姜映晚拉着紫烟从暗巷中出来,在分岔路迅速思忖两息,
她自发避开了别院的方向,也潜意识中避开了京城的方向,选了踏向东侧偏南的一条主路。
这条路上行走的人远没有集会上多,但来往的马车还算不少。
姜映晚出府的时候,特意带了些银票放在身上。
就凭她和紫烟靠一路跑出益州简直天方夜谭,她原打算的是,用银票让过路的马车捎带她们一段,待逃出益州,她们再想别的法子离开。
益州这种地方,虽不是京城,但距离京城不算太远,达官显贵还是有不少的。
姜映晚不敢选太奢华的马车,裴砚忱的身份太高,如果不幸碰上一个与他有交情的,难免自投罗网。
姜映晚一边带着紫烟往前逃离,一边留意来往的普通马车。
只是她低估了别院中暗卫追来的速度,短短片刻的功夫,后面就隐隐传来疾驰的马蹄声。
姜映晚眼皮狠狠一跳。
她仓惶回头往后看了眼。
顾不上再挑选符合的马车,仓促之中,见对面正好驶来一辆低调马车,
她用最快速度慌乱跑过去,跌跌撞撞闯进马车中,陇过垂在车门外的衣裙边角和雪白披风,努力将自己身体往马车中缩,压着胸腔中剧烈跳动到几乎要从喉咙中蹦出来的心脏,
甚至都顾不上此刻跌倒在上好羊绒毯上的身形,狼狈惊慌抬头,慌乱求向对面屹然不动端坐着、晃入眼帘的墨锦衣袍的男人:
“公子,求您让我躲一——”
话说到一半,当她抬起头看清这人面容后,未尽的话音戛然而止,瞳仁陡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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