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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别出声,马车不隔音


姜映晚没再执着于益州那座别院。

裴砚忱既然不愿让她留在益州,就算在她的强行要求下,顺利留在了那座别院,别院附近的守卫永远也不可能松懈,不管耗时多久,她都不可能找到离开的契机。

想通这一点,姜映晚不再执念那座没有希望的别院,他态度软化下来哄她,她也便顺势点头,给他回应。

“——好。”

裴砚忱眸色柔和下来。

像哄小孩子一样温声哄她。

指腹轻揉她后颈,“可消气了?”

姜映晚依旧低着眼皮,嗓音很低,“……没生气。”

裴砚忱轻抬着她下颌看她一会儿。

像是在看她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片刻后,他摩挲着她下颌松开她。

将她整个搂进怀里,缓声说:

“这几日天色正好,阳光明艳、又不燥热,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们沿途顺道一路走走逛逛,就当出来散心了。”

有了裴砚忱的吩咐,马车走得更慢。

尤其到了各个地方的繁华地段,他都会牵着她下去逛许久,才接着赶路。

路上若遇到不错的景色,他也让人停下来,带着她就地停歇一两个时辰,将景色看够了再离开。

直到好几日后,马车驶出滁州,来到一段远离镇邑繁华地段的宁静官道,这段路很长,顺着这条官道走很远,才正式进入邺城的范畴。

裴砚忱掀开一侧帘子往外瞥了眼,回眸,见斜对面倚着软枕的姑娘意兴阑珊的翻着手中翻倦了的书,

他放下车帘,扫了两眼棋盘上没下完的残棋,没再继续,而是伸手勾着她腰,将她拽进了怀里。

姜映晚看手中这本书是真的看的有些无聊,她心不在焉地翻着页,思绪却飘远,刚有些走神,冷不丁的,一股力道缠上来,骤然被他拽了过去。

她手中的书卷“砰”的一下掉在地上。

诧异的惊呼声在最后一刻堪堪被压在喉中。

她借力撑住他肩头,勉强稳住身形,本能朝他看去。

“做什么?”

“看累了?”他眼神扫过掉在地板上的书籍,没让她弯腰去捡。

铁钳般结实有力的手臂牢牢箍着她细腰,将人轻而易举扣在怀里。

姜映晚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眼书页摊着页掉在地上的书,红唇微抿,僵硬的腰身渐渐松缓两分。

“是有点。”

他勾唇,恶趣味地揉了两下她红润娇嫩的唇瓣,低沉醇缓的嗓音,似裹着几分诱哄。

“可这一路还很长,沿途也没了有趣的景色,夫人说,怎么解闷才好?”

姜映晚虽未猜出他是什么意思。

但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心头本能地卷起几抹极低的危险感。

她警惕抬眼皮,看他两眼。

纤细葱白的指尖缠在他腕上,不动声色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马车内矮榻够大也够宽敞,完全可以闭目歇息,无需想旁的解闷法子,今日天黑前应该可以到邺城,闷乏了睡会儿便是——”

说话间,她成功拽开他手腕。

眼看着就要成功从他怀里挪开。

可就在身体从他怀里退出去的前一刻,他虚虚揽着她的手掌倏地下压,切切实实地再次扣住了她侧腰,将她整个人再度桎梏在了怀里。

“夫人这几日白日黑夜天天睡,应该不困了才对。”他声线慢条斯理。

单手桎梏着她腰,另一只手抚过她略显僵硬的身子,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她紧张的视线中,漫不经心地抵住了她衣角。

入了夏衣裙单薄,那薄薄的裙裾布料,在他掌中,仿佛随时会被扯开。

姜映晚心跳都快了起来。

偏偏他还噙着笑,一本正经地瞧着她说:

“漫漫路途,总要做些什么打发时间才是,正好我们还没试过马车,如此大好的时光,良辰美景,倒也得趣,夫人觉得呢?”

姜映晚眼皮重重跳了两下。

她唇角抽搐,在他灼灼的视线中干笑一声,不着痕迹地往后退。

逃避的动作很明显。

裴砚忱敛着笑看她。

也不拦她。

不仅不拦,搂着她的力道还适时松开些许,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往后挪。

直到她脊背和马车壁只剩一指的距离,在她继续想往后缩的时候,他收了放水的力道,握着掌中盈软柔韧的纤腰,往后一推,径直将人抵按在了车壁上。

“原来我们晚晚喜欢这种逼仄的。”

“倒也不是不可以。”他话中带揶揄。

腰身被禁锢得动弹不得,紧贴着车壁的脊背,甚至都能感受到马车行驶中的颠簸。

姜映晚眼底慌乱渐甚,她本能推他,却先一步被他钳制住双腕欺身吻上来。

“夫人,怕什么?”

他声音又低又沉。

“只要不出声,谁能知道?”

姜映晚手指掐紧,喉咙深处无意识的低软呜咽被他咬碎吞没,还未出口就散于浓稠的空气中。

马车迅速往前驶离着。

看起来一切如常。

但珠帘紧垂的车壁内,却是全然不同的旖旎。

就连空气,都仿佛裹着密密麻麻的炙热。

姜映晚被裴砚忱扣着后腰按在怀里,下颌紧紧绷着,颤音在喉咙堆积即将溢出时,他故意从她唇上离开,不再吻她,凑在她耳边,掌心牢牢箍着掌中软腰,看似良善地压着声音提醒她:

“别出声,这马车,可没有卧房隔音。”

姜映晚气得想咬他。

被他逼急时,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刚凑过去,还没来得及动手,

就被他碾磨着唇珠再次吻上来。

……

马车行驶的快,未及黄昏,申时二刻左右,就到了邺城。

外面逐渐开始传进阵阵的交谈声。

姜映晚伏在裴砚忱怀里,眼尾红通通的,身上的衣裙虽已穿戴整齐,但轻薄的衣裙没有遮住的一截颈侧上,暧昧惹人遐想的吻痕明显。

她浑身酸软,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去了大半,想起身,腰却似断了般,怎么也起不来。

裴砚忱心情少有的好,姿态闲散地坐在矮榻上,拢着她腰将她放在腿上抱着,还残留着炙热烫意的手掌自觉地给她揉腰。

姜映晚没力气说话。

乌睫轻不可察地微颤着,睫尾潮湿水雾,似还沾染着旖旎之色。

她闭上眼累的想睡,却又渴得厉害,只是太疲倦,懒得动手,精致的眉梢紧蹙着,有些不满地掀开眼皮看他:

“我渴了。”

裴砚忱唇侧笑意似更浓。

眼底深处压着薄薄的宠溺。

他什么都没说,第一时间倒了杯茶水,亲手递到怀里的姑娘面前。

连手都没用她接。

一步到位地端着茶盏一口一口地喂她。

姜映晚渴得厉害,将整杯茶喝得见底才停下。

将茶盏放去旁边的白玉桌案上后,裴砚忱接着给她揉腰。

随着越发往里走,马车外越发热闹繁华,人也越多。

各种谈笑交流声混着低低的风声吹进来,姜映晚眼皮轻微动了两下,但最终并未睁眼,他不松手,她索性也不再白费力气,任由他揉着腰,脑袋搁在他肩头,倦眸沉沉,似有想睡的怠色。

直到——

在经过正阳长街时,街巷口卷着喧嚣闹意的风吹动着卷起珠帘,将马车一侧窗帘斜卷着掀起一个角。

外面的喧哗声与马车外来来往往的人流车马晃进马车内。

这股风徐徐不停,被掀起的帘角也迟迟未落。

随着马车拐入正阳长街另一侧,空中明媚刺眼的阳光穿过这角缝隙溜进来,正好洒在被男人亲密抱在怀里、闭着眼睫昏昏欲睡的姜映晚脸上。

那光芒正盛,耀在眉目处,晃得眼睛疼。

姜映晚轻皱着眉动了动,卷长羽睫低颤,有睁眼的迹象。

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裴砚忱转眸看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珠帘,想将阳光遮住。

但就在视线不经意间从这抹帘缝瞥出去的刹那,深邃幽暗的眸色无声顿住。

外面长街巷口,目之所及处,恰好瞥见一身藏青色锦服的容时箐与旁边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立在巷边。

这时姜映晚被阳光刺得睁开了眼。

她抬手往眼前挡阳光。

由于角度原因,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外面街角的容时箐。

裴砚忱不冷不热地低“呵”了声,嗓音中听不出喜怒情绪。

“还真是巧。”

“刚进邺城,就碰见了夫人的前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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