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跟踪
工厂已经开始为新款打样，连续几天我往工厂里跑。服装公司派了个叫美达的小姑娘给我暂时当助手。
有一款衣服的扣子我总是不满意，和美达在辅料市场找了很多款式拿回来试验，等到最后选定款式天色又已经暗了。美达住在离我回家路线稍稍有点偏的地方，但是考虑最近的治安，我让美达和我坐同一辆出租车，让司机绕了一下路把美达送到家了。
眼看又要回家晚了，我赶紧拿出手机给小警察发个信息报备。
离家只剩几百米的时候路上我看到有个老人在招手叫出租车，我跟司机说：“我在这里下吧，你去载那位老人家。”
司机乐呵呵：“您真善良。”
我下车步行，小警察打电话过来：“到哪里了？”
“还有200米就走到了。”
“你没坐车？我出来接你。”
我想起今天在市场上拍的很多配饰照片，打开手机相册想挑一些出来搭配新款。
感觉背后有走路声响，我本能反应的回头看，什么人也没有。路边绿化带里的树在不自然的晃动。
我觉得有点悚然，刚才的脚步声很清晰。
我急忙加快脚步往家跑，又有点担心的回头看身后，猛地就撞上了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是小警察，我撞进了他怀里。
我立刻心安下来：“没事，我还以为有坏蛋追我。”
小警察警觉地往我身后看去，什么也没有，风吹的路边的树叶沙沙响。
“没事了，”他拍拍我的背以示安慰，“谁让你总是天黑才回来，你这工作非得晚上吗？”
“你怎么变脸得这么快，又凶我！”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不许再这么晚了，否则……”后面的狠话他应该还没想好。
“你往下说啊。”我怼他。
“否则我把你关到局里，哪都不用去。”
“你滥用职权。”
小警察拍了一下我脑袋。
我压低嗓门喊：“警察叔叔打人啦！光天化日之下……”
“你是不是傻，这是光天化日吗？”
……
米杰来电话说小朵出院了，请我去她家里。小朵的这种要求我是没办法拒绝的。小警察上班前给我下了命令：“我今天会按时下班，回来必须看到你在家！”
米家真豪华，就像电影里看到的大富之家。
小朵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眼神看起来甚至有点涣散。我和她打招呼，她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兴奋地喊我，而是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轻轻地说：“姐姐，你来看我了。”
我悄悄问米杰：“小朵的状态怎么会这样？不是出院了吗？”
“她并不是因为好了才出院，是她说实在不想在医院待，我们看她情绪这样低落以为回家能让她好转，谁知道还是这个样子。”米杰看起来也很憔悴。
“她这样怎么能不治疗呢？”我觉得他们太任性了。
“当然不会放弃治疗，我把病房里所有的设备都带回来了，也请了很好的脑科专家来家里给她治病，她不想住院我就在家里给她办一个医院。”
这个哥哥为妹妹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无话可说了。
小朵说很多天没有晒太阳了，想让我们陪她去花园里荡一会秋千。
我和米杰坐在椅子上看小朵安静地坐在秋千上。
我想起那一次在公园里小朵也是玩秋千，那时候的她还能大笑着把长发甩来甩去，而眼前的小朵就像一朵被暴雨摧残过的花突然失去了活力。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治好小朵，我答应过父母必须照顾好妹妹，不管让我付出什么代价。”米杰看着我。
“你这么感性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堂堂，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冷漠的人？”他一直看着我。
“怎么会，我见到的你永远都是温柔地守着妹妹，一点也不冷漠，对小朵来说你一定是最完美的哥哥。”我也没有见过他和别人相处，但是在小朵这里他确实是完美的。
“那对你来说呢？”
“当然，”我说，“在我眼里你也是个很好的人。”
我站起来走到小朵身边：“小朵，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们坐在草地上，小朵挨着我。
“姐姐，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不会，你都还没长大呢，你看花园的这些花，有凋谢的，有正盛开的，而你就是那些刚刚开的，香味都还没释放出来。”
“姐姐，死很痛苦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爸爸妈妈死的时候，哥哥跟我说他们只是从这里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而已。这样听起来死好像就没那么可怕了。”
“姐姐，我死了会不会去你的世界？如果这样就太好了，我可以去姐姐原来的世界，去姐姐生活过的地方继续生活。姐姐，那里是什么样的，你跟我说说好不好？我可以早点做好准备。”她的眼睛里忽然有了亮光，看着我。
我摸摸她的头：“好啊，我说给你听。”
“你记不记得在医院里我们第一次说话，我说你很漂亮。在我们那个地方，你美的像个公主呢，反倒是姐姐是只丑小鸭，没有人会注意我。那里的女孩子和这的一样，喜欢穿美丽的裙子和高跟鞋，做漂亮的美甲和头发。我们也追星，去看演唱会，看到帅哥会流口水……”
“姐姐，你喜欢帅哥吗？”她打断我。
“当然，谁不喜欢，姐姐我也是个女孩纸。”
“我哥哥就很帅，你喜不喜欢我哥哥？”
我一拍她脑袋：“傻孩子说什么呢，你哥哥那些女朋友听见了还并不气死了。”
“我哥哥没有女朋友，反正我从来没见过他和女孩子在一起，他只会和我们2个一起玩。”小朵回头看了她哥哥一眼。
米杰看我们回头，走过来挨着小朵坐下：“你们在说什么呢？”
“姐姐说喜欢帅哥，我问她你帅不帅。”
“哦。姐姐怎么说？”米杰看着我。
我笑笑不说话。
“姐姐问你有没有女朋友。”这孩子怎么还开始瞎编了。
“我没有女朋友！”
“我就说吧我哥哥只和我们两个女孩子玩，姐姐你做我哥哥女朋友……”
“小朵，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我打断她。
小朵吓得失声：“姐姐，你怎么在我哥哥面前说这个……”
我“扑哧”一声笑了：“好，下次单独告诉我。”
米杰反而认真地说：“哥哥不会骂你，我也想知道我们小朵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小朵双手捂着脸直摇头：“没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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