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言
没几天就跨年了，跨年那天黎辰依旧给黎言发了个大红包，但说的话却不像去年那样了。他说：“粉粉，哥今年不能回去给你过生日了，今年学校放假晚，我得十多号才能回去。但你的生日礼物哥过两天给你邮回去。”
语音到此戛然而止。黎言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回了句：“没事哥，等你回来陪我玩。”
期末考试还是那几天，黎言收到了颜溪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水杯。可到了8号那天晚上，家中餐厅里，只坐着黎言和黎母两个人。黎父过完元旦后就出差了，到现在也还没回来。黎母给黎言定了个蛋糕，给她拍了几张照片，还让阿姨做了几道她平时爱吃的菜。黎言挑了张照片，分别发到了空间和朋友圈，配文17岁。
很快，评论就列了很长。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纷纷给黎言送上了生日祝福。她点开vx看了眼和自己爸爸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跨年时给她的转账。
黎言拆开了黎母给她准备的礼物，是一款b家的新款包包，黎言也没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只笑了笑，说了句谢谢妈妈。
吃完饭黎言也没在餐厅停留，便上楼回了房间。她拆开白天刚送到的黎辰给她寄的生日礼物，是一双d家的老爹鞋。箱子里面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道：
粉粉：
前几天逛街看见了这双鞋，觉得很适合你，于是就买下来当
做你的生日礼物。如果不喜欢，就和哥哥说，哥哥在给你买别的。就只有一件事，我们家粉粉要永远开心。
黎辰
黎言看得眼圈泛红，抬头用手按了按眼角，抑制着要流出来的眼泪。她把卡片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抽屉里，拿起手机给黎辰发了条信息：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欢。
黎辰片刻后回了她一个笑意盈盈的表情包。
黎言又点开了和黎父的聊天页面，依旧没有新消息，那时是晚上8点多。
她点开朋友圈的评论，众多的评论中，看见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颜溪：祝小姐姐生日快乐！永远开心！
崔述清：言姐生日快乐！
苏哲：生日快乐啊言姐！
赵桐：生日快乐小姐姐
温书时：生日快乐
黎言翻着评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没有表情，没有标点符号，只有那淡淡的四个字。她没有多停留便继续向下翻。
翻到底部，足足有几十条。于是她在评论区发了一句：谢谢大家的祝福！【笑】
黎父的消息是在晚上十点多才发来的。黎言先在朋友圈看见了黎父的点赞，22:18。
黎父：生日快乐言言
黎父：转账
22:20。
又是一笔数目可观的转账。记忆里，黎言好像从来没收到过黎父送给她的礼物，只有转账和红包。她领了钱，说了句谢谢爸爸，这么晚了您早点儿睡。
无人回应。
黎言坐在床上，连灯都没开，只借着窗外小区路灯打进来的光亮，盯着还没被她收起来的黎辰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真就那么忙吗？”黎言想。“忙到连下句都没有。”黎言自嘲地笑了笑，眼角滑落一滴泪，晕染在被子上。
……
没过多久，疫情在全国爆发了，开启了出门戴口罩的日子。抚城只有一例确诊，因此市民的生活还很安稳。市教育局发了居家网课的文件，开学时期不定。黎辰也退了回学校的机票，同样在家上网课。那阵子黎父也不出门忙了，黎辰也在家，那是黎言长这么大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只不过，有一阵子不能见到他了。
202x年4月5日，喜欢w已经一年
那年的高考推迟了一个月。4月中，十中开学。黎言还没走进教室呢就在走廊里被颜溪抱住，因为戴着口罩，也不能捏脸，颜溪就握了握黎言的胳膊说道：“宅家这么久你怎么没胖！我都胖了！”
还没等黎言说话，从二人身后路过的赵桐欠欠地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呢。”说完便快步走开了，留颜溪一个人在原地生气。黎言挽住了颜兮的胳膊，安抚似的摸了她两下，把她带进了教室。
后来的一段时间，黎言很少能在学校里遇见温书时，她有时候还在想，学校里就这么些人，学校就这么大，怎么就遇不到呢，我也没什么奢求，就能经常看见他就好。可就这么一个想法，也很难实现。
5月20日那天，温书时发了条说说，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代表着官宣。后来黎言听人和她说，那个女生是温书时的前女友，他们高一的时候就谈过。
哦，是那个女生啊，他和我讲过。
那个女生也很漂亮，个子高高的，很瘦，听说是学空乘的。
黎言看着那条说说，僵硬的手指在评论区打上了：99
后来的一段时间，黎言很少在课间的时候下楼。颜溪也懂，她是不想出去遇到那对，让自己伤心罢了。
他们是在高考的前一个星期分手的，那天崔述清来班级找黎言。黎言走出教室，崔述清没说别的，只开门见山了一句：
“温书时分手了。”
“哦。”黎言没什么大的反应
“你不想努力一下吗？”
“我努力什么啊，他选择了两个人都没选择我。”黎言讽刺地轻笑了一下。
……
高考前四天，是高三同学正式离开校园。黎言坐在窗边，手搭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人来人往。那天的校园里，高三的同学四处找人合影，热闹得很。
黎言并没打算凑这个热闹，于是她便在教室里坐着。突然楼下传来了喊声：
“言姐！言姐！”
黎言偏头往楼下看去，是崔述清。崔述清看见黎言望了出来，挥挥手让她下楼。黎言握着手机到了楼外，崔述清朝她跑过。
“怎么了？”黎言问。
“有几个高三的朋友想和你合影，可以吗？”
“可以啊。”黎言向崔述清身后望去，几个眼熟的男生站在他不远处。
崔述清朝身后的男生挥了挥手，几个男生走了上了，分别和黎言合了影。
其实黎言从走出教学楼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不远处在和别人说话的温书时。他的眼神只短暂的在黎言身上停了一秒，便转向了别处。
合完影之后，黎言就和崔述清说先上楼了。崔述清想制止一下，最终还是作罢。
黎言从中楼梯快步走上了楼，却在自己班门前的西楼梯口处看见了一个本不应该看见的人——温书时。他还轻微地喘着气。
“他不是应该在操场。”黎言想。
二人面对面注视着彼此，这是两人半年多来最长的一次对视。温书时左手攥着手机，越来越使劲，两人对视了很久。教室里班主任叫着黎言，黎言应了一声，当着温书时的面，开门走进了教室。温书时的那句可不可以合个影，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温书时看着已经走进教室的黎言，眼圈红了红，低着头转身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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