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到了惠妃宫殿门口，早有宫女进去通传。
惠妃便让他俩进去。
说是身体不适的惠妃正刺着绣，笑眯眯地欢迎小婵到来。
“真是稀客，怎么来了。”
惠妃拉着她上了座，李玉锦则是坐在一旁，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再加上他一路骑马奔波着赶回来的，就瘫坐在了椅子里。
“锦儿困了便去睡吧。”惠妃张罗着让人给李玉锦铺了新床榻。
他撑不住了，就对小婵喊道：“走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小婵没应声。他又叮嘱了贴身太监，“郡主走的时候记得叫醒我，不然我扒了你们的皮。”
这下她不和他打招呼都不行了。
等李玉锦离去，惠妃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郡主近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商量？”
小婵道：“娘娘是个聪明人，那小婵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近些些，宫里只进人不出人，听外祖母说，宫里花销蛮大的，她老人家有削减开支的意思。”
惠妃来了兴趣，“郡主可有何良策，说来听听不妨。”
小婵谦虚道：“一点拙见，也谈不上什么良策。宫规规定，凡是宫女二十有五，那便即可送出宫去，可我见宫内有不少四五十多岁的老宫女还在，白白增加一些不必要的开支，娘娘可统计一下人数，看看如何。再则，有许多宫女宫外也有亲人，她们本不愿再留在宫内，可就是无人做主，何不成全了她们去，博一片美名？”
“郡主，那些宫女的俸禄也没有多少，倒是统计人数会劳心费力。我何必吃力不讨好呢？”惠妃淡淡道。
小婵道：“娘娘，目光应当放长远些。好名声便会有人念您一份好，在您需要的时候，给您雪中送炭。”
“郡主，你是当我傻吗？”惠妃无聊地欣赏起自己新修好的指甲，“我对她们好的人，都已经离宫去了，哪里还会有人来报答我呢？”
小婵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太后。
“都说母凭子贵，可子为何不能凭母贵呢？届时子起来了，母也会被反哺。”
惠妃陷入了沉思，长指甲划拉着丝绸垫子，懂了小婵的意思。如今太子风头正盛，皇后在宫内压她一头，她反过来也可以博取太后好感，让太后也记挂着李玉锦，扶持他一二。
现在不争取一番，等太子继位，皇后便是太后。她俩死斗了这么多年，届时宫里可还有她的位子。
惠妃撑着额头苦笑道：“倒是我糊涂了，这么些年来，越活越回去了。”
“多谢郡主提醒，不过，郡主可对我有所求？”
惠妃不相信小婵仅仅会只是一片好心。
小婵道：“您记得务必秉公办理，一定要让想出宫的宫女，顺利出宫就行。”
惠妃听着她的强调，若有所思。
小婵喝了口茶，盯着那嫩绿的茶叶，“您宫里的茶喝着比皇后宫里的好喝多了。”
惠妃咯咯笑了起来，恍若铜铃版清脆。
事情妥当之后，小婵打算和李玉锦告别。
他在屋里正睡着，燃着安神熏香，她轻轻走到他榻前，推了推他肩膀，小声喊了他几句。许是太累了，睡得很沉。
小婵知道他性子，怕是自己走了，又该去为难下人，便在外面榻上，挑了本书看等着他睡到自然醒。
屋内很是安静，只偶尔听到她翻书的动静。不知怎么的，困意也席卷上小婵，她便手肘抵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睡了过去。
屋内没了声响，本该熟睡的二皇子睁开了眼睛，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睡意。
他轻轻掀起了被子，蹑手蹑脚到她跟前，泼了茶水，灭了香炉。而后慢慢地抱起她，然后放到了自己床榻上。期间没有惊动她分毫，或者说，她睡得实在是太沉了。
李玉锦而后斜躺她身侧，撑起头来盯着她，心里是无限的欢喜。
“若是一辈子能这样，该有多好。”他感叹道。
给她拂去耳鬓散乱的头发，却触碰到她光滑细腻的肌肤。
他想再贪婪地抚摸一下她漂亮的脸蛋，但又想起小婵之前的告诫，手掌被迫停在她脸上一寸之地。只要在伸进一点，便能触碰到自己梦寐以求的。
不行，她会生气的。小婵如此信任你，你怎么可以对不起她。
可心底有个声音却在诱惑他：做你想做的吧，做你曾经梦回过千百遍的事情，用自己的双手抚摸她的脸蛋，身体，甚至更过分的事情。反正她已经睡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的。
邪念在他脑海中蔓延，现在只要占有了她，她一辈子都会是你的。她会是你的妻，为你生儿育女，陪你到白头。
他动情地拉起了她的手后，低头轻轻一吻，瞥见那道浅浅的疤痕，忽然惊醒。
“你若是再欺负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若是真得做了，那等小婵醒来，他毫不怀疑她会决绝地与他断绝关系，小婵的狠心与无情，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什么时候才愿意嫁给我呢？”李玉锦喃喃道，向来张狂霸道的他竟然也会迷茫脆弱起来。
他卷缩在她身旁睡了过去，像在母体的胎儿一样，全身心的依赖着她。
小婵很晚才醒来。
屋外日头已经快要西沉，到了晚膳的时间。
她坐起身，看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李玉锦席地而坐，正在她先前读书的小茶几上摆弄着棋盘。
“醒了？”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小婵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我怎么睡了过去？”
李玉锦说：“谁知道，看书看太累了吧。我就把你抱上床去休息了。”
小婵虽然疑惑，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多想。
“算你还有点良心。”小婵笑了笑，这事算是过去。
李玉锦狂跳的心脏这次消停下来，手心都是汗。把黑棋扔回去，去铜盆旁擦了擦自己的手，另取了一条帕巾，沾湿后，递给她去擦脸。而后才就着那盆水，洗了洗自己的手。
“快到晚膳了，不如在我母妃这里吃了再走？”李玉锦好心建议道，心里却还打着别的算盘，“晚膳炖着鸽子汤，虞大厨的徒弟新制的樱桃奶酪，有小时候虞大厨制作的滋味了。”
小婵心思微动，她确实惦记着虞大厨调制的奶酪了。自从虞大厨离宫后，再也没有人能制作出那样可口香软，滑而不腻的奶酪了。
“好，那我派人和太后说一声去。”
小婵出门喊了丫鬟去和太后通报，而后问道：“蕉绿呢？”
“蕉绿姐姐在和旁的姐姐捶丸。郡主可要奴婢去喊她？”
“不必，我没要紧事儿，让她玩去吧。”
晚膳之际，小婵奔着赢奶酪而去，拿着樱桃一沾，放在口中，果然美味至极，和当年虞大厨的手艺，相差无异。
“果然好吃。”
李玉锦用刀割了羊肉给她撒了胡椒粉，放在饼上卷好后递给她。
“吃那又不顶饱，得多吃肉。”
惠妃瞧见了，便故意酸道：“就记挂着小婵，有了妹妹就忘记了娘啊。”
小婵笑了起来，自己也给惠妃切了羊肉裹好，双手奉到她跟前。
“惠妃娘娘请。”
“我也要。”
“自己没长手吗？”
小婵不给他切，他也不吃了。等她吃完一个，再给自己切肉裹饼的时候，李玉锦抢了她的饼。
“那是我咬过的。”
“那又如何？”他就着小婵咬过的吃了下去，边吃还边盯着小婵，吃得到不像是饼。惠妃倒是漫不经心地尽收眼中，可小婵却没瞧见他那吃人的眼神，自己又重切了一块。
外表看起来倒是一片其乐融融景象。
吃完晚饭后，李玉锦喊了小婵出门消食，说是消食，没走两步就到了凉亭里乘凉。
喊来小太监搬来了竹摇椅，两人一人一个摇椅歇了起来。
“可记得我俩小时候就爱躺一把摇椅上晃着玩。”
“记得，你总也爱抢我的，我占哪儿摇椅，你非得抢我的。我不占了，你也不占。到最后硬是和我挤在一起，也不嫌热。”说起了小婵就有些气愤，李玉锦那时候真是讨人嫌，虽然现在也没有好多少。
李玉锦笑得浓情蜜意，“倒也不是非得和你抢。”只是想和你挤在一块。
感觉到热了，小婵脱了鞋，露出了白嫩可爱的脚丫，摇起摇椅来。
李玉锦见状，也有样学样，脱了鞋，踩了她脚丫一下，自己的摇椅和摇晃起来。
“不许踩我，你好脏。”小婵嫌弃的用另一个脚丫，灵活地擦了擦自己的脚背，“我觉得不干净了。”
脚丫缩了起来，然后往他衣裙上擦了一擦。
“你拿我当抹布呢？”李玉锦假装凶恶，又用自己的脚板踩着她的脚丫，非得把她两个脚都踩脏才是。
小婵和个兔子一样，缩起来还踩他衣服上，“你也知道你脚臭呀，自己都嫌弃，还说我，若果不是你作乱，能自作作受吗？”
脚掌打着架，又用手掌打起来，两人挠着痒痒，最后累出了一身热汗。
李玉锦道：“今儿天不早了，就别回你府上了，在宫内歇了吧？”
小婵一看时辰，果然，已经到了宫门关闭的时刻。她只顾着和李玉锦大闹，都忘记了时间。
“也只能如此了。”她无奈叹道。
李玉锦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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