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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家事


诸葛氏诞下一个健全安康的大胖小子,取名蒯琅。但是,她自己由于失血过多,身体损耗,不得不修养很长一段时间。

        蒯娴冷漠地看了一眼她那皱巴巴、丑兮兮的弟弟,打了个呵欠,说要回房补觉。临走前,望了望等在庭院里的阿杳,问她要不要一起,阿杳摇摇头,笑着说,要到自己家再睡。

        蒯祺去看了诸葛氏,看完诸葛氏又急匆匆地出门去向族老报喜。

        母亲蔡氏在里面帮助仆妇们收拾残局,给诸葛氏擦身子。

        阿杳以为不用多久,仍旧坐在门外的木质阶梯上。

        早晨的阳光正好,温暖和煦,少了晌午的刺目毒辣,照得阿杳暖洋洋的,很快就不知不觉地昏沉过去。

        诸葛亮领着胞弟诸葛均马不停蹄地从隆中赶来,甫一进入内院,就瞧见一个玉容花貌的小小少女倚靠在墙角闭目打盹。

        诸葛均指着少女,波澜不惊地说着:“兄长,是黄家那位女郎。”

        诸葛亮闻言,顺着他的话,望了望,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

        少女的睡姿尚且安稳,面容平和,身体舒展,既没有哪里硌着碰着,也没有受到露水的浸染。

        诸葛均询问:“要去把她叫醒吗?恰好可以打听打听阿姊的状况?”

        诸葛亮摆了摆手,“不必。”随后,收回自己的目光,略微侧首嘱咐胞弟道:“先瞧阿姊要紧,等会路过的时候,步子放轻一些就好。”

        诸葛均点点头。

        阿杳的睡眠很浅,尤其是在没有床榻的地方。因而,当地板受力,稍稍地往下一陷,她就醒了。她怕来得是蒯家人,觉得慢待了自己,便着急地站起身,拍了拍后背上的灰尘。

        她拍到一半,定睛瞧见两张出挑且熟悉的面孔,怔愣了一会,不好意思地举手作揖道:“二位诸葛先生。”

        她早该想到可能会遇上,怎么就没跟着蒯娴一起走呢。

        二人和善地对她回礼。

        她静默了片刻,自觉不算多嘴地说道:“诸葛夫人辛苦了一夜,刚刚睡下,我阿娘和仆人们在里面照顾,你们若是不忙的话,就先在外面等一等。”

        这也是她没有进去的原因。

        二人稍微松了一口气。

        诸葛亮会意地笑了笑,说好。接着,在她先前焐热的地方旁边一点坐下。诸葛均有些犹豫,但是他二阿兄都坐了,他也不好讲究什么,遂靠着另一边同样坐下。

        他们都坐了,阿杳反倒成为独独站着的那个。

        说来,诸葛亮身长八尺,换算成未来的单位约有一米九。阿杳是女娃,年纪又小,撑死不过一米五六。每每都是仰望他的自己,居然有机会俯视,阿杳觉得委实难得。

        只不过,饶是好看如诸葛亮一般的人物,后脑勺也没什么值得欣赏的。

        无非是算不得太圆的头型,满布浓黑的青丝,青丝用发带和木簪束起,稳稳当当地立在头顶。

        阿杳踟蹰着,复地坐回原位,发现距离太近,又往旁边挪了挪。

        这是他们自隆中退婚后的第一次见面,外加上蒯娴的胡言乱语,阿杳的心里并不平静。

        诸葛亮却好像没有什么介怀,温润如玉地问她,“我阿姊生产还顺利吗?”

        阿杳坦白地回答:“不顺利。”她想起那些叫唤、呼喊和哀嚎,情不自禁地锁住眉头,“我从前常听别人说妇人生子犹如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本不认为尽然。可不久前仅是听声音,便觉得那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诸葛夫人她……生得很艰难。”

        说完,她又怕兄弟俩担心,补充道:“好在有惊无险,母子平安。”

        不过,已然有些来不及。诸葛亮正苦笑着,诸葛均则红了脸。他似乎想起不好的回忆,面有痛色,拳头都握紧了,愤懑地说道:“用命去生孩子,她们简直疯了。她们以为她们的丈夫会感激吗,不会的,他们只会忘恩负义,见异思迁。”

        他好像在说诸葛氏,又好像不止在说诸葛氏。

        阿杳没敢接话,诸葛亮微微摇头。

        诸葛均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孩子也恨透了她们。如果孩子知道,降世就等于变成杀人凶手,宁愿死的是自己。”

        “明明都已经看不见了,还要留下那没用的孩子做什么?”

        诸葛亮笑着责备他,“不准说这样的话。”

        诸葛均心里有气,转过脸就是要瞪打断他的人,然而,看清是自己的二阿兄之后,顿时没了底气,再瞧见还有阿杳这个外人在,窘迫地低下头。

        阿杳不明所以地莞尔,觉着他未免太怵诸葛亮了些。

        诸葛亮同时望向她,见她有疑惑,轻声,“我家里的事,以后有机会再解释给你听。”

        ……

        诸葛均并不支持诸葛氏怀孕生子,甚至不支持她嫁给蒯祺做续弦。但是,他一个拖油瓶般的毛头小子没有权利置喙长姐的决定。就只能坐在产室门前,像个妇孺絮絮叨叨地说些不满抱怨的话语。说到情深处,他甚至告诫阿杳不要随意地被男人骗了。诸葛亮又是无奈。他们兄弟你来我往,阿杳就静静地听着,听得久了,又开始昏昏沉沉地打瞌睡。

        她的螓首左点一下,右划一圈,眼见就要栽在地上或者诸葛亮的身上,后面的门扉总算打开,走出一个仆妇,欣喜若狂地说着:“夫人醒了。”

        诸葛均第一个站起来,而后是诸葛亮。

        阿杳还在慢吞吞地回神。等她回过神,诸葛亮修长漂亮的五指已经伸到她的面前,想拉她一把。

        她不是没有摸过男子的手,但是,想到是诸葛亮的,既兴奋又迟疑。

        诸葛亮见她左右为难,忍俊不禁地垂了垂手腕,让小臂上的广袖滑下来,遮挡在手心手背之外。

        这样阿杳就不算是直接牵他的手。

        阿杳看的呆了呆,良久,才把手搭上去。他的衣服布料还算柔软,手掌宽大,一时触碰不到边缘,掌心的温度微烫,像是冬日里摩搓了一会的暖炉。

        他略微使力,阿杳轻易地就被拽起来。

        看她站稳,他干净利落地松开。

        居室里。

        血液和汗水的腥臭味还没有完全消散,混杂着新添的熏香,显得欲盖弥彰。蔡氏坐在卧榻近处,身上换了一件从未见过的衣裙,远处的屏风上,老旧的那件,清晰可看丝缕的血迹和斑驳的汗渍。诸葛氏仰躺着,颈脖下方垫了厚厚的软垫。她的面色惨白,一不红润,二无油光。不过,精神好像还不错,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诸葛均的眼睛泛红。

        不待他开口,诸葛氏已然嗔怪地说道:“又不是小孩子,别总泪眼汪汪的,看了叫人笑话。”她望了一眼阿杳,又望了一眼诸葛亮,最后,还是望回诸葛均,“隆中那样远,何必风尘仆仆地跑一趟。在家等消息就是,顺便还能给长兄写封信,告诉他我生产的事情。”

        提到诸葛家那位远在江东的大哥,诸葛均的脸色不好,泪水都停滞着,没落下来,“我同他无话可说。”

        话罢,他吸了吸鼻子,并着诸葛亮,齐整地向蔡氏弯腰拱手。

        蔡氏微笑点头,让开诸葛氏床前的位置,站到边上。阿杳顺势走到母亲身旁,挽住母亲的胳膊。蔡氏抚了抚她的发顶。

        诸葛氏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告诉诸葛均,“长兄终究是长兄,无论是怎样的误会隔阂,总有磨灭不去的血脉亲情。”

        诸葛均靠着她坐下,帮她掖了掖被子,漠然地反驳,“算了,他看不上我拖累生母,我瞧不起他奉承继母。”

        诸葛氏张张嘴,又想讲他。

        诸葛亮做和事佬,晏晏浅笑地说着:“没关系,给兄长的信,我来写就是。”

        这话说得颇有家中老二,夹缝生存的气质。

        阿杳偷笑,蔡氏打了打她的手背,瞋了她一眼。她扭头望向外间,双肩微颤。

        依稀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火急火燎地。

        适时,有一圆脸阔腰的仆妇迅捷地走近,禀告诸葛氏道:“夫人,女郎房里的墨檀来了,说是女郎病了,烧得厉害,想请黄夫人和姑娘过去看看。”

        阿杳不笑了。

        诸葛氏反应了一会,望着她们面色凝重,“还劳烦夫人和阿杳费心。”

        蔡氏颔首。

        诸葛氏又吩咐仆妇,“去把还流连在家中的大夫全都请去女郎院子里。”

        仆妇称诺。

        诸葛均瞧着几人的背影,微有讶然地询问:“阿姊何时对蒯家女郎如此上心?”

        诸葛氏的目光也还胶着在几人身上,许久,略带笑意地说着:“你阿姊能活着,全靠她。”转而,一本正经地望向诸葛亮,“这几日,就留在府上小住吧。”

        诸葛亮莫可奈何地摇头,“阿姊,我有很多事情要忙。”

        “你别总忙着建功立业的事情,也得忙忙自己的终身大事。”诸葛氏没好气,不容置疑地说,“留在城里,也方便你与你的那些朋友走动。”

        诸葛均诚实,“兄长的朋友,除了庞士元,也没几个会在城里住的。”

        诸葛氏瞪他,“你回隆中去给长兄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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