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平平无奇的上学日。
嗯……身高一百八体重一百八浑身肌肉的体育老师又又又发烧了。
也没那么平平无奇。毕竟这次他是真发烧。
如何得出这个结论？因为替他来上课的是家政课老师。
本来接着体育课的就是家政课，也就是说调课后今天两节课连在一起上。
“机会难得，今天可以来做些耗时比较久的甜品哦。”家政课老师拿起桌上的材料一个个介绍，给他们指定了几个可以完成的甜品配方。
杯子蛋糕、千层、巴斯克、软曲奇之类的。
研磨：“……”
上周还是做玉子烧，这周怎么更复杂了。
樱井桃：“！！”
甜品，好耶！
“因为临时调课准备材料的时间有限，所以这次同桌两人一组来合作完成吧。”说完这句话老师示意他们可以自己发挥了。
没有苹果……不过就算有苹果也……
对厨艺方面并称不上擅长的研磨想开启节能模式，先瞄一眼樱井桃。
不知道已经看了他多久的樱井桃笑笑：“研磨想要做什么呀？”
从难易程度来说，巴斯克搅搅放进烤箱就能做好，是最方便的。
如果是单人组的话他肯定会选巴斯克。
毕竟搅着搅着也不会翻车到哪里去，大概。
研磨静静凝视她几秒。
樱井桃顿了顿，随即全神贯注和他对视。
……莫名有种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比赛既视感。
先盯的人比被盯的人早一步开始别扭。
算起来是他输了，所以他妥协。
“我都可以，”研磨看向桌面上的罐装五十铃抹茶粉。
樱井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喜欢抹茶吗？”
“……我不挑食，也可以吃。”
他实话实说。
察觉到研磨没什么兴致的少女蹙眉苦恼道：“那研磨喜欢什么呢？”
研磨闻言又偏过头看向她，似随意提起：“喜欢苹果派。”
意识到并没有准备苹果的樱井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下来，又迅速打起精神：“下次！下次有机会就给研磨做苹果派哦。”
沉默一瞬。
“嗯。”目光因为口头上的约定聚起些许笑意变得柔和。
“你挑自己喜欢的做就好。烘焙我并不擅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来打下手。”
“没关系呀没关系呀，我来教你！”
他顿时笑意消失：……等等，怎么从打下手变成被指导的主要操作人员了？
研磨听她指挥把砂糖混入分离出来的蛋黄后搅拌开，再接过她量好的牛奶和玉米油倒进去混合均匀。
称完低筋面粉后放在研磨旁边，她开始用电动打蛋器打发蛋白，还不忘叮嘱：
“要记得过筛哦。”
敲着敲着只剩一层粗颗粒的粉需要捻按下去。
……好麻烦。
研磨悄悄看眼此时应该在专注观察打发盆中蛋白糊状态的她。
研磨：“！？”
为什么每次都能被恰好捉个现行，这难道就是女生的直觉吗？
“然后划z字形搅拌就好啦，”看着手上动作停住的研磨，她笑道，“会手酸吗？”
“才不会……”好歹他也是有天天完成部活训练的，别小瞧他。
“诶，那研磨是在偷懒吗。”
“……”他顿了顿，“没有。”
“唔，那是z字形不会划嘛？”她放下手上的打蛋器，站定在他身边，“如果和平时一样打圈的话，低粉会变得劲道烤不出蛋糕松松软软的感觉。”
确实第一次听说的研磨愣神。
该说还好停下来了么，不然已经开始打圈转又会翻车。
他这么想着，猝不及防樱井桃手心覆上他握住打蛋器柄的手背。
他僵在原地不知道什么反应比较好。下意识想抽回手又停住，手指紧了紧。
明明手比他小一圈。
……等等，我在想什么？
“就像这样，有点像横方向的来回划就是了。”
盖住半边手背的温热离远。
“研磨自己试下呢？”
他低头不作声，抿唇，垂眸睫毛遮挡住猫曈中惊起的些许波澜。
他平时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所以会觉得……
有点奇怪。
眼前被手晃晃：“研磨，回神啦。”
他终于回答：“嗯，知道了。”
因为怕消泡，所以樱井桃让他在一边看着怎么一次次往蛋黄糊里加蛋白糊。
“要这样切下去——”
“然后翻上来一转——”
“这样温柔地去翻拌才会消泡少一点，当然啦，消泡肯定是没办法避免的。”
说完，她转过头疯狂眼神暗示“要不要试试，要不要试试。”
研磨目光从她手上挪开，看她一眼。
从喉咙挤出嗯一声，伸手接过硅胶刮刀。
……
樱井桃又一副验收训练成果的样子看着他。
研磨：“……”
咽了咽，回想一下刚刚她怎么做的。
她指甲剪得短短的圆圆的，透着很健康的血色感。
嗯，所以是怎么做的？
刮刀插进蛋糕糊，拌。
轻松，简单。
樱井桃歪头：“研磨也是有做不好的事情的呢。”
“……嗯，会有。”
不擅长与你相处也是。
山本和同桌两人都是笨手笨脚男生猛虎
已经开始原地摆烂四处张望。
五秒后他揉了揉眼睛。
十秒后他继续盯……
十五秒后他伸手指向研磨和樱井桃的方向鬼叫一声，被老师盯上，手把手教学指导。
他边感动流面条泪边在心底呐喊：研磨，我命运的bro。
—回想几天前—
作为拐经理计划发起人的他，甚至得到了夜久前辈的支持！！
他深感自己肩负重任。
虽然夜久前辈的原话是：呜，研磨也可以那么顺利和女孩子聊天了，好感动。
虎当时：那个呜是什么？等等真的有感动到要流泪吗，夜久前辈！
直到有一天中午午休想喊研磨去传几个球，他冲刺跑到教室揪人看到——
“哥特洛丽塔的衣服……”樱井同学皱眉。
手上拿的是研磨曾经带来过的lite，研磨手上举着psp。
这个画面竟然还出奇得和谐。
他拍拍脸。
……夜久前辈，可能不是女孩子把他带开朗了，是他把黑尾前辈的妹妹带沟里去了啊！！
研磨！！
但是勇敢虎虎不怕困难——
他当天训练时抽空溜到研磨旁边小声小声再小声疯狂暗示让研磨去邀请樱井同学来做排球部经理。
研磨仰头喝水，慢悠悠咽下，侧头看向他，语气平平：“……这个话和小黑说比较好吧，小黑开口的话桃有可能答应哦？”
当时山本猛虎觉得不出所料，果然研磨还是拒绝了啊，毕竟对他来说很麻烦吧。
但是现在！
呜呜呜呜，研磨真是可靠的大脑啊。
虎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说研磨狡猾地用美人计好像不太对，但是！
研磨不愧是你！！
为了队伍（我）牺牲太大了，真的牺牲太大了。
他悄咪咪伸出手对那边竖了个大拇指。
背后一凉，回过头刚好看到这一幕的研磨：……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是翻车了，而且不是他本人翻车。
是隔壁组笨手笨脚的男同学开着高速转动的打蛋器往淡奶油里猛地插进去。
热知识：先伸进去再启动机器就不会溅出来，而且要选深盆不要用碗啊！！
研磨察觉到旁边“嗷”一声的动静就紧张闭眼，脸颊有点凉凉的。
樱井桃“噗”得笑出声，他皱眉睁开眼，伸手擦脸上被溅到的地方。
她笑得更大声。
在研磨无言凝视下，比划了下大概的位置。
“在更左边一点点……上面一点点……”
感觉研磨已经想逃离这个教室，反思下自己刚才笑太大声的樱井桃良心（并没有）隐隐作痛。
抽张纸巾试图弥补岌岌可危的同桌情。
伸手，指腹隔着纸巾在他脸上轻轻摩挲擦拭。
……用不上力啊？
又用另一只手轻按住他侧脸。
该说不说，还好是研磨，要是换成那天的混血学弟她可能要跳起来用擦黑板的手法来帮他。
她的眼睛是浅琥珀色的，阳光折射下像闪闪发光的玻璃球。
定定地盯了她很久。研磨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眨了下眼睛，后又缓慢眯起。
刚想说什么，被虎的一声鬼叫打断。
“这个话和小黑说比较好吧，小黑开口的话桃有可能答应哦？”
虎那天接的话是：
“啊？但樱井同学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最久吧？”
毕竟三年级和两年级不在一个楼层，而我和她还是同桌。
不过……连虎都看出来，太近了。
她眼里倒映出的身影是他，像在照镜子一样。
他表情平静，撇开眼：“太近了。”
话音刚落，樱井桃擦拭的动作停下。
没说话，也没继续看他，丢掉纸巾。
烤好的杯子蛋糕不开裂也没有回缩放在架子上冷却。
研磨：“……”完了，念叨出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打进文字冒险游戏通向be分支的感觉，但他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lv99在读条。
等等，文字冒险游戏哪来的boss读条开大。
电动打蛋器的噪音再次响起，淡奶油在慢速旋转中与加入其中的细砂糖混合均匀。
变响，转速变快的搅拌头把奶油卷入空气划出波纹和气泡。
提起有小尖尖出现的时候再转到慢速，手腕移动的动作在感受到细微阻力后变得缓慢。
蛋糕体由刚从烤箱取出的烫手变为温热，但还不能挤，奶油会融化。
自知理亏莫名心虚的研磨清洗完裱花嘴，塞入裱花袋后剪掉底部让花嘴露出三分之一。
放在她手边。
左右看了看，没人在注意这边。
“……”抿唇，低眸看向专注打发的樱井桃观察表情。
好像没有生气。
那怎么不理他了？
不是应该巴拉巴拉一堆“要先用低速再转中速”、“研磨要上手试一下吗？”、“研磨做得很好”之类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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