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间谍X帝王04
国师离开了,江淮也没兴趣在此地久留,于是朝着退下的宫人喊道:“公公,我脚麻了,可否劳烦进来扶一下。”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进来了,“公子稍等,奴才这就来。”
没等那小太监定神,江淮就已经从温泉中出来,一掌劈了小太监的脖颈,小太监两眼一翻到在了地上,于是江淮动作麻利地换上了太监的衣服。
因为刚刚遇到了国师,此时江淮只觉得心堵,他也不打算和其他宫人打招呼,自顾就离开了这里。
国师让他杀陆承瑜,他肯定是办不到了,但敷衍一下国师,同时也是为了任务,他可以装作尽力接近陆承瑜的样子。
只不过现在他还不太确定能让陆承瑜对他有好感的办法。
他第一次穿过来的时候,陆承瑜对他十分规矩,完全就是师生之间的感情,从未有过任何逾矩的行为,直到他亲手将陆承瑜送进大牢,看着陆承瑜受刑,仅剩的师生感情破裂,应该剩下的只有对他背叛的恨意。
即便那背叛在望月这个立场上是不算的。
江淮皱了皱眉,但是寝殿那日他将茶水渡给那小侍官的时候,陆承瑜的反应又很奇怪,像是在生气,还问了他是不是喜欢那小侍官。
如果对他没感觉,真的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吗。
他需要再试探一下。
要怎么试探呢……江淮想问题想出了神儿,一下没看到前面走过去的人。
“大胆奴才,见了皇上竟敢不行礼!”
江淮被这一声尖吼拉回了思绪。
他碰上陆承瑜了。
好巧不巧,非要在这个时候,他现在还穿着太监的衣服……
思考一瞬,江淮头也没抬得跪在了地上,在别人眼中像是吓破了胆,不敢说话的样子。
陆承瑜散漫地坐在轿辇上,手肘靠在横栏上,半柱着头斜睨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有些不悦。
一般不该说让他饶命吗,为什么这个太监一句话不说?
他心中有疑,慢声冲着江淮道:“哑巴?”
江淮愣了愣,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他还不想以这种尴尬的样子和陆承瑜对上。
陆承瑜懒得和一个太监计较,贴身太监看出了陆承瑜的眼色,沉声丢下了句让他自己去领罚便离开了。
待陆承瑜离开,江淮便站起来,朝着自己住的偏殿走去。
陆承瑜心中感觉刚刚那太监不对劲,鬼使神差地向后望了一眼,旋即顿了神色。
他给望月分配的住处很偏僻,几乎没什么人,需要从一条小路绕过去,而那人正好就是拐进的那条路。
陆承瑜眯了眼,一跃从轿辇上跳下来,支走了随从,悄悄跟在了江淮身后。
一路随行,果然是到了望月的住处,陆承瑜眸色渐暗,觉得这有可能是望月的同伙,不死心的想要救出望月。
他没有觉得这个太监是望月假扮的,他印象中的望月无时无刻都保持着从容优雅,绝对不可能做出刚刚那种看到他瑟瑟发抖的神态。
陆承瑜跳上寝殿房顶,掀了块瓦片,看着屋内的情形。
只见那太监脱了帽子,一头漆黑的发丝垂落了下来,如丝绸一般柔顺,让人移不开眼目。
等那人转身,陆承瑜恰好就看到了容貌,旋即就愣住了。
这不就是望月,化成灰他都认识的那张脸!
可他为什么要穿着太监的衣服,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举动,他印象中望月不可能会这样!
仿佛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一样,他看到望月素白的指尖轻轻触碰上那帽子,自言自语一般道:“是我没用,只能用这种法子才能见到你。”
听到这话,陆承瑜更是一怔,他仔细观察着望月的神色,想从上面得到更多的讯息。
他还从来没见过望月露出那种表情,有痛恨,有自责,有出神,有不舍……像极了被迫分开的情人。
陆承瑜不觉皱了皱眉。
他早就觉得望月被抓到百花楼有端倪,他相信以望月的本事,逃离这里并不是什么难事,即便对方是死士,有主人。
一般养死士为防止他们叛变,最多的就是用药物,每隔一定时间就要吃一次解药,但无论是望月来第一次来皇城还是前几日被绑到这里,身上都没有使用这种药物的痕迹。
所以不存在望月一个人远走高飞就活不下去的可能,望月的剑术很高,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不应该出现什么被袭击的状况。
可事实是望月不仅被抓,还被扔到了官员流动最大的地方,这个最有可能再次碰上他的地方。
傻子都应该清楚碰上了他是什么后果。
可如果望月是自愿被抓住的倒是能说的过去。陆承瑜眸色渐暗,结合望月说的那句话,他像是想要见什么人,一个在皇城里的人。
难不成,望月是有心上人?为了见一个人,不惜自投罗网落到他手里?
陆承瑜不觉攥紧了拳头,随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这里。
他想不明白,望月陪在他身边十年,他从来没见过那人有什么喜欢的人,可如今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望月究竟想见的人是谁。
……
察觉到陆承瑜离开后,江淮松了一口气,他那时没走多久就察觉到陆承瑜在跟着他了,看到那人在房顶上,便想着能不能利用这机会试探陆承瑜对他的感情。
他可以先让陆承瑜认为他有喜欢的人。
至于选谁做他喜欢的那个人……江淮想了想,也许那日的小侍官就不错。
干脆就让陆承瑜误会到底吧。
只不过经过这个小插曲,第二天江淮身边侍奉的人全部换了一波,是陆承瑜安排的,虽然陆承瑜本人依旧没有要来见江淮的迹象。
而国师那边,也确实暗地安排了人来治他的手腕,是太医院那边的人,估摸着三四个月他的手才会好全。
靠着给他治手腕的那人,江淮打听到了那名侍官的名字,叫暮河。
暮河今年十七岁,父母已逝,近两个月才进的宫,很少的情况下有贴身侍奉陆承瑜的机会,是个安安分分、寡言少语的人。
只是最近不知犯了什么错,被陆承瑜罚去了浣衣局,浣衣局的那帮管事狗仗人势,动辄就会对人打骂,基本就是把宫人们当牲畜使。
即便一个人再怎么规矩,去了那里怕是免不了被挑刺受罚。
江淮瞥了门外,此时外面正下大雨,大如滚珠的雨点密集而猛烈地打在门窗上,让人无法忽视。
江淮走到桌前,将碟子上盛放的糕点掰成两半,里面赫然夹着一张纸条。
这是半个时辰前,看管他的人送来的,也是他能联系上国师那边的人的方法之一。
这次他要的是暮河的行踪。
江淮将纸条展开,只见里面写着说暮河今天洗衣服冻伤了手,血迹沾到了衣服上,被管事痛骂了一顿,要罚一整天的跪。
看完纸条的内容,江淮便烧毁了。
他看了看外面没有丝毫减弱的雨势,随后拿起伞,便要往外走。
刚走到门槛时,站在他门前的侍卫便立即将刀横在了江淮的身前,冷漠道:“雨下得很大,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江淮对上侍卫的视线,淡声反问:“陛下可有禁我的足?”
侍卫一愣,皱眉道:“没有。”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监视。
江淮:“所以可以让开了吗?”
侍卫脸色一沉,不情愿地将移开了剑,江淮头也没回得撑开伞继续向前走,侍卫只能跟在了江淮的身后。
于是,两名带刀侍卫,以相隔两米的距离跟随着江淮。
半个时辰后,江淮从偏殿沿着长路,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仿佛是前面有什么路,他就走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侍卫也是摸不到头脑,只当他是性格怪异,喜欢在大雨天散步。
终于,一刻钟后,江淮在浣衣局门口看到了暮河的身影。
此时雨还在下着,依旧是噼里啪啦的大雨点。
暮河跪在地上,全身都已经湿透了,漆黑的发丝粘在他的脸庞两侧,清俊的面容被雨水冲刷的雪白,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抛弃、无家可归的幼崽。
他低着头,身体轻轻颤栗,似乎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只能费力地眨了眨眼眼睛,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暮河想,这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呢,他实在太冷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双玄色的靴子停在了他身前。
暮河本能地抬头望去,一眼就愣了神。
那个本来永远都触碰不到的人,站在了他身前,还将仅有的一把伞撑向了他。
望月大人在看着他。
没有不屑,没有冷漠,没有蔑视……不仅如此,那个眼神好像是在担心他。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迷人的桃花眼,温柔又多情,朦胧又迷离,那双漂亮的眸子中没有好坏,没有善恶,仿佛是从未经历过世事,又或是将所有的苦吃了个遍,已经失去了黑白的界限。
不知道这双充满温情的眼睛,最深处是不是暗淡无光。
那细密纤长的睫毛的颤动,也像是划在了人的心脏处,如同蝶羽一般,轻轻扇动着美丽的翅膀。
暮河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触碰一下那人,哪怕只是一片衣料,他也死而无憾了。
没等暮河触碰到,江淮就抓出了他的手,那一刹那,暮河像触电一样,猛地想要将手收回来。
他在做什么!暮河一阵心慌,眼前这个人可不是他能亵渎的。
“你的手很凉。”
江淮声音虽然疏离清冷,但其中的担忧能很容易听出来。
暮河低着头,更加不敢看江淮,他觉得自己很晕,像一脚踩进了云朵里,马上就会陷进去,然后再也起不来。
见暮河不说话,江淮以为是自己语气过于冷淡把人吓到了,于是温声继续问:“是不是冷?”
闻言,暮河身体一僵,晕乎乎道:“不、不冷,我我不冷。”
谁知下一秒,暮河就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阵铃兰的清香。
望月大人抱了他!暮河仰着头,瞳孔骤缩,两只手停在半空,完全不知所措。
江淮唇角微扬,若无其事地将暮河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自言自语般道:“这样是不是会好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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