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幽灵异世流浪的第三天
青年站在无名墓碑前,他将一朵白花放在墓碑前,海风吹过他的红发,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太宰在光明的地方成为了很优秀的大人,他拯救了很多人,也拥有了能够并肩战斗的同伴。太宰收了个新弟子,是只很厉害的小老虎,他很尊敬太宰,他会保护好太宰的。”
大大小小的帆船穿梭于港口码头,红发青年看向远处启航的帆船,目送它渐渐远去,最终小小的帆船消失于海平面。他与长眠之人诉说自己的悲伤与绝望。
“林太郎从未想过让我死亡,即使我三次违抗他的命令放走安吾。他是爱着我的,他把他仅有的一点感情都给我了。可他对生命的漠视让我绝望。”
“如果我无法杀死纪德,他打算用孤儿院孩子们的生命逼我动手,这是他对继承人的磨炼。孩子们…他们还那么小…我很难过。”
“如果我死掉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人因为我而失去生命了。太宰和乱步有福泽先生保护,中也和久作有兰堂照顾,只少一个织田作之助也没什么的。”
赤色流光环绕在红发青年周身,虚幻的假象破碎,沙色风衣消散,白色病号服重新浮现。红发青年轻轻拥抱了墓碑,与长眠之人道别。
“我要走了,感谢你这几天的收留。再见了,织田先生,愿你和你的孩子一切安好。”
————
国木田独步走进侦探社,他惊讶的发现太宰治不仅没翘班,竟然还提前到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太宰,你的朋友呢?没带他一起来吗?”
太宰治脸色阴沉得可怕,织田作再次消失了,只有桌子的蟹肉粥证明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他臆想出来的美梦,他瞟了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搭档。
“国木田,你知道吗?有种病毒,会让人类每呼吸一次就减少一秒的寿命。”
国木田立马严肃神色,他放下笔记本,认真在网上查找资料,“那该如何预防这种病毒?不行,我得查查资料,做好万全的准备。太宰那种病毒的名字是什么?”
江户川乱步无语地从他身边走过,国木田还是老样子,很容易被太宰刷的团团转,被太宰戏弄那么多次怎么就不长长记性呢?
太宰治跟在江户川乱步身后,他丢下一句“骗你的”,迅速关上江户川乱步办公室的门,将搭档的暴躁怒骂阻隔在门外。
办公室内很安静,江户川乱步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在思考。他见过这个世界的红发男人,那是五年前,红发男人失去活下去的意义,决绝赴死。
江户川乱步的哥哥呢?世界重启,即使爸爸妈妈还是因为意外去世,但他们的死与作之助并无关。孩子们也被照顾得很好,所以问题出现在哪里呢?
“太宰,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是什么样的人?”
太宰治望向窗外,“利益至上,与社长完全相反的糟糕领袖。”
“那就说得通了。”
江户川乱步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他不在乎黑白对错。在遇见社长之前,他所作所为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在遇见社长之后,社长的原则就是他的原则。
太宰治眼底的悲伤一闪而过,无论过多久,他都无法原谅,“织田作与我们不一样,他有着自己制定的一套原则,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与国木田十分相似。”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瞄了眼对面悲伤的太宰治,将手臂枕在后脑勺上,看着他是哥哥养的孩子份上,嘛,哥哥会夸夸我吗?
“太宰,作之助的世界有给报酬哟~”
太宰治瞳孔微张,从心底升起一点点希冀,他将视线移向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只要有「缘」,一切皆有可能。”
————
坂口安吾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即使他得知友人的死亡时,也只能将所有的悲伤与痛苦埋进心底。
他将他们三人的合照贴身放着,他使用「堕落论」重温曾经的美好,一遍又一遍。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重新聚在一起干杯。
织田作,他的友人啊,长眠与地下,他再也无法得到他的原谅。
坂口安吾加大油门,在车流中穿梭,绕进偏僻的道路中,甩掉跟在他车后的同事。
他是异能特务科的精英,他会为了特务科付出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但是,他想任性一次,就这一次。得知织田作绝望死去时的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与自责,他再也不要经历了。
“安吾,过来吧,织田作在等你。”
他会赶到的,这次他一定不会迟到了。
————
幽灵先生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静静地等待太阳落山,他聆听着遥远世界的声音,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我的孩子,留下来吧。”」
可爱的红色猫猫跳上长椅,迈着高贵的步伐走向幽灵先生。它在幽灵先生身边优雅坐下,尾巴轻盈扫过幽灵先生的大腿,唤醒发呆走神的某幽灵。
幽灵先生低头俯视坐在身边的红色猫猫,蓝眸与那双蓝宝石似的猫眼对视,“你看得到我吗?”
“喵~”红色猫猫人性化的点点头。
“你是个可爱的孩子,和太宰乱步一样可爱。我可以摸摸你吗?”
“喵喵~”红色猫猫起身,耳朵微微抖动,他蹭蹭幽灵先生的大腿,示意对方随便摸。呼噜呼噜,猫猫在幽灵先生娴熟的撸猫手法下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尾巴在幽灵先生的手腕处扫来扫去。
“喵?”红色猫猫轻轻用小爪爪拍拍幽灵先生左手手腕的蝴蝶结,昂起小脑袋,带着担忧的神色关心幽灵先生。
“唔,已经不疼了。这不是好孩子该看到的。”幽灵先生将衣袖向下拉遮挡住手腕,他点点红色猫猫的额头,曲起食指刮刮猫猫的小鼻子。
“喵~喵~”红色猫猫满脸写着不赞同,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它跳下长椅,扭过头对幽灵先生喵喵叫两声,示意身后之人跟上他。
幽灵先生默默起身,乖乖跟在红色猫猫身后,这只可爱的猫猫应该有经常照顾小猫,是猫界的大家长。幽灵先生心情很好,他被当成小猫猫照顾了呢。
红色猫猫站在无名墓碑前,转过身体,尾巴焦急地甩动,喵喵呼唤在不远处停止步伐的幽灵先生,“喵~”
“你也认识织田先生吗?”幽灵先生有些犹豫,他快消失了,还是不要再打扰亡者了吧。但猫猫好像有些着急,也许是猫猫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帮忙,他想到这里还是踏进通向墓园的小径,向猫猫走去。
黑色猫猫从树丛中扑出来,扑向毫无准备的幽灵先生。幽灵先生迅速实体化,他张开双臂护住扑过来的黑色猫猫,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抓住你了!作之助!”黑色猫猫的绿眸中闪着耀眼的光彩,他紧紧地抱住对方的腰,扬起小脑袋,得意的宣布胜利。
“乱步真厉害,不愧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红发青年摸摸黑色猫猫的脑袋,夸奖对方的聪明。
黑色猫猫享受地眯起眼睛,这就是哥哥吗?是和爸爸妈妈一样的温暖。乱步大人才不会像江户川乱步那个笨蛋一样弄丢哥哥呢,乱步大人可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乱步有没有摔到哪里呢?走路要记得观察四周,小心障碍物,万一磕碰到哪里可是很痛的。”红发青年唠唠叨叨地叮嘱不省心的弟弟,明明对方比自己要年长,他们的相处情况却完全相反。
“有侦探社的大家和作之助在,乱步大人就不会受伤。”黑色猫猫理所当然地说,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乱步先生说得对,织田作可要保护好乱步先生啊。”太宰治从另一侧走出来,他微笑着向伸出手,拉趴在红发青年身上的江户川乱步起身。
红色青年接住太宰治伸过来的手,他略有些心虚,不告而别什么的。他的视线四处漂移,然后就瞟到了白色病号服的衣角…等下…病号服?
红色青年偷偷瞄了眼微笑着的太宰治,对方的笑快挂不住了诶。他心虚得厉害,悄悄把左手藏在身后,生硬地转移话题,“太宰和乱步一起来看织田先生吗?”
“不是,我们是来抓逃跑的猫猫。”太宰治收回黏在织田作领口下和左手手腕的绑带上的目光,努力维持微笑,别让他知道是谁做的!
红发青年指指不知何时跑到他脚边的红色猫猫,“是这只红色猫猫吗?”
“是红色猫猫,但不是这只哟~嘛,还差一点就能抓到我想抓的那只红色猫猫了。”江户川乱步摇头,他听见墓地的方向有人气喘喘嘘嘘的跑步声。
江户川乱步衣角翻飞,周身形成无风自动的气场。他戴上眼镜,碧绿色的眸子睁开,向虚空下达指令。
“世界,就是现在!”
红发青年身前有一本黑色封面的书籍渐渐显现,空白书页翻动,最终定格于某一页。有只不存在的手轻轻撕下那一页,被撕下的纸张悬浮在红发青年胸前,书本消散在空中。
「缘线」从太宰治心脏处伸出,连接上狼狈赶来的坂口安吾,最终与浮在半空的红色猫猫相连。
“天衣无缝。”红发青年宛若叹息般念出空白书的名字。
书页化作光点融入红色猫猫体内,将亡者重新拉回人间。
红发男人睁开蓝色的眼睛,他将这个疲惫不堪的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织田,留下来吧。”
「我在期待些什么?」
「给我一个拥抱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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