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师
“万”字还未出口，陆轩便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用眼神示意凌霄和自己合力拖走他。
半晌后，三人出现在了一间小酒馆的包间内。
此时正值凌晨时分，酒馆内没有什么顾客。
服务员点完单后便打着哈欠离开了。
陆轩走到包间外，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后返身回来，将包间门锁上。
凌霄将钱倒在桌上，用匕首割断捆钞带。
三个人如何平分二十二万是个问题。
但凌霄早就想好了方法。
他伸手拿走七把钞票，将剩下的十五万往前一推。
陆轩摇摇头：“凌霄，你不用……”
“我之前就说过了，要交学费。”
“一万块太多了。”
“那这顿饭你们埋单就是了，服务员，再给我加两个硬菜！”
陆轩与方卓对视一笑，各自将属于自己的那份钱收下。
凌霄端起了酒杯：“合作愉快。”
二人与他碰了杯，齐声笑道：“合作愉快。”
两个小时后，三人酒足饭饱，兴高采烈地从酒馆里出来。
临别前，方卓拍拍凌霄的肩膀：“好兄弟，以后在学校里有事就开口，有我和老陆在，保证没人敢动你！”
与二人分开后，凌霄并没有直接回古物店，而是径直乘坐浮空列车前往市郊的金属垃圾处理厂。
给看门的老大爷塞了三百块钱加两瓶啤酒，凌霄冲进了金属垃圾的海洋。
生产卡牌的拆解功能不断发动。
一个小时后，凌霄满载而归。
等回到古物店时已是早上六点。
秦嗣远没有在古物店内。
虽然极度疲惫，但凌霄没有直接睡下，而是轻车熟路地找到秦嗣远藏东西的地方，将破损不堪的耀斑2054式拿出带进工作间，按下了修理键。
耀眼的银光闪了两闪，崭新如初的耀斑2054式出现在凌霄手中。
然而凌霄不仅没有欣喜，反而如坠冰窟。
完了，全完了。
忘记这个修理功能是直接把物件“恢复出场状态”了。
没有时间的特殊雕琢痕迹，这东西一文不值。
甚至有可能被皇帝当做赝品。
如果把赝品当做生日贺礼送给皇帝，那穆崇阳……
凌霄不敢想下去了。
他使出各种手段对手枪进行了做旧。
然而无论如何使劲，由三千余年的时光雕刻而出的效果就是不可能被人工复制。
手枪被一次又一次地弄坏，又被一次又一次地修好。
第七次将枪修好后，凌霄瘫坐在了椅子上，开始计划起逃跑计划。
还是趁着秘密警察上门前逃到汉萨人那里去吧。
就在这时，凌霄无意中瞥见了秦嗣远花了大价钱从帝国首席工匠手中搞来的年代鉴定器，心里更加苦闷，不耐烦地拿起耀斑2054式丢了过去。
“三千年珍品！三千年珍品！三千年珍品！”
秦嗣远设置的恶趣味提示音突然响起。
凌霄愣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耀斑2054式，提示音立马变成了：
“老大快来，凌霄瞎摸！老大快来，凌霄瞎摸！老大快来，凌霄瞎摸！”
“去你大爷的！”
“砰！”
凌霄挥拳便砸了过去，待提示音消失后再次将枪放了上去。
“三千年珍品！三千年珍品！三千年珍品！”
一连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凌霄愣住了。
狂喜缓缓在刚刚的惊恐上顶出了个裂纹。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裂纹越来越大，很快便喷涌而出。
看着手上崭新的手枪，凌霄不由得意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老子离成为大师级古物专家不远了，哈哈哈哈哈，老子要发财了！”
他没有将手枪放回原位，而是在木盒中铺上绸缎，而后郑重地将枪放进去，摆在秦嗣远床头柜上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后，凌霄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房间倒头便睡。
……
等凌霄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
他打着哈欠走下楼，发现秦嗣远依旧没有回来。
凌霄瞅了瞅紧锁的店门，心说都已经这个点了，再开门也没意义，不如出去转转，买点东西回来。
这样想着，他披上大衣，裹上围巾，将两把钞票塞进大衣口袋后走出了店门。
大雪纷飞的街道上并没有几个行人。
凌霄轻车熟路地走到位于柏雪区第四大道的“永不消逝”义体诊所。
见到凌霄，左眼为瓶盖型的精密操作6型义眼的老板海烁今笑呵呵地站起来：“小子想通了？准备让自己变得厉害点了？”
凌霄翻了个白眼：“除非原生器官被打烂或者衰老到不能用，否则我绝对不会换。”
“哈哈哈，蠢小子，黄金时代就流传着‘血肉苦弱，机械飞升’的说法，而在咱们这个残酷的时代，单凭孱弱的血肉之躯休想活下来！”
“等我装上义体，换上电子脑，我还是我自己吗？”
“关于这方面……”
“得了老海，我没兴趣讨论这些伦理问题，我打算买个义手。”
“给你师父？”
“嗯，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对于没有老婆的单身汉，我推荐这个。”
海烁今坏笑着从柜台后拿出了个形状不可描述，功能更是少儿不宜的义手。
凌霄翻了个白眼：“你不怕他打死你？”
“哈哈哈，他是哪只手坏了？”
“左手。”
“嗯……那就这个吧，刚骨生物技术最新推出的精密爆裂2型，既能当战斗义体，也能做为精工义体，而且只要一万。”
“义体这东西两项全能就意味着全能但不精，还是给我来个专门的精工义体吧。刚骨生物技术的凌厉7型还有吗？”
“咳咳，小子，那东西可是很贵啊。”
“多少钱？”
“两万。”
“成交。”
凌霄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带来的两把钞票。
海烁今大笑起来：“谢谢惠顾，哎呀，我要是有个这么孝顺的徒弟就好了。”
“阿瑾还不够孝顺啊。”
“快别提这臭丫头了，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都三天没露面了。”
说着，海烁今将写好信息的预约卡交给了凌霄：“老规矩，等你师父有空叫他带着这个卡到我这里就行。”
“安装费呢？”
“咱这关系，这点小钱就别计较了。”
“谢啦老海。”
从永不消逝出来后，凌霄去商场逛了逛，补充了些必要的生活物资。
等回到古物店后，凌霄将生活物资放进冰箱，而后一头扎进了库房，在浩如烟海的资料、设计图中度过了今天剩下的时间。
秦嗣远一连七天都没有露面。
凌霄只能拖着几万个不情愿兼.职起店长，接下四个修理工作，卖出五块秦嗣远修理好的永动型手表。
第八天清早，凌霄刚刚将店门打开，秦嗣远便笑眯眯地走进了店铺。
四下看过后，他说道：“行啊，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有店长的范儿了，看来我很快就可以退居幕后享清福了。”
“滚你大爷的！”
凌霄差点把手里的账本扔过去。
秦嗣远不由哈哈大笑：“这几天生意怎么样？”
“自己滚过来看账本，哦，对了，送你个礼物。”
凌霄将在口袋里躺了七天的预约卡丢给了秦嗣远。
秦嗣远看清上面的信息后愣了两秒，几分感动之色从他的脸上闪过，但旋即又恢复了往日为老不尊的神情：
“行啊，小子，看来这次墙外之行收获不小啊。”
“还行吧。”
“话说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钱的？靠拆废料？你在墙外呆了多久？”
“呃……其实我是当了回野人猎手，运气好碰巧干掉了个头目。”
“嚯，你小子居然敢开枪杀人了？做噩梦没有？”
“你搞笑呢，还做噩梦？不就杀了几个野人而已……你这老小子别想溜，告诉你，这店长我是一天都不想干了！”
说完，凌霄飞快地从柜台后逃出，“噔噔”地窜向库房。
看着凌霄的背影，想想那个气定神闲，轻描淡写的神情，秦嗣远面色凝重。
他喃喃道：“太像了，太像了……敬之兄弟，难道命运真的会延续……”
库房区地下三层，凌霄将巨大的防雨布掀开，露出了其下足有成年男子高的银色三角体飞船。
从其上外露的电路板与破碎的晶体屏幕不难看出，这艘飞船早已损坏。
凌霄打开卡盒，抽出了生产卡，发动后选择了修理分支。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让他惊呆了。
驱动盒剧烈地颤动起来，剧烈的疼痛迅速传开。
凌霄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自己的手背上莫名出现了道道骇人血痕。
他连忙拉开袖口，血痕已扩散开来。
剧痛之下，凌霄不得已收回了生产卡。
直到这时候，几行诡异的文字方才缓缓浮现：
名称：？？？
品质：？？？
状态：严重损坏
耐久度：？？？
修理需要：？？？
凌霄叹了口气：“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啊，真是……”
不等他说完，秦嗣远惊天动地的喊声便穿透电梯，直刺凌霄的耳膜：“凌霄，你小子赶紧给我滚上来！”
凌霄笑了起来。
这老家伙估计已经发现被自己修好的耀斑2054式了。
于是，凌霄不紧不慢地将飞船重新盖好，乘坐电梯回到一楼。
秦嗣远看着崭新的手枪，不住地喘着粗气。
见凌霄上来，不等他开口，便劈头盖脸丢过来一大堆问题。
凌霄有些招架不住——他并不打算透露有关生存卡盒的事情，只是一口咬定这枪就是自己修的，绝对没有无关之人掺和进来。
见实在从凌霄口中问不出什么，秦嗣远只能半信半疑地将枪装回枪盒。
吃晚饭的时候，秦嗣远说道：“你的天赋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不过想成为真正的大师，你还差了一点。”
“我差的那点在哪里？”
“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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