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打击作战
这些胶质管状物自血眼中飞出后，径直撞向了方舟联合银行第一方舟区分行所在的位置。
它们的飞行速度极快。
只眨眼的功夫，这些胶质管状物便击穿了银行大楼。
单从屏幕上转播的画面来看，凌霄不知道这些胶质管状物到底有多长。
只知道它们在撞进银行大楼后一路向下，像永不过热的钻头般朝地底钻去。
所过之处，玻璃爆裂，晶莹的碎片如雨点般落在地面。
从这些胶质管状物撞上银行大楼，开始极速向下突进了大约两分钟后，胶质管闪电般的向下突进戛然而止。
顾明月柳眉轻蹙，疑惑地问道：“这是……撞上银行金库钻不动了？”
凌霄紧盯着电视屏幕，轻轻摇了摇头：“恐怕不是钻不动，而是它已经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
“什么？！”
顾明月的声音还未落下，这些胶质管状物便开始蠕动着，开始将一团团从外面根本看不清庐山真面目的半固态物质向下运输。
幽灵骨说道：“看来这个亡者化身没有在死界预孵化过，但是现在，它的孵化正式开始了。”
“预孵化？”
“嗯，不然你以为虫骸疯狂吃人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给这些恶心的大蛾子提供养料。”
“可是根据我们的研究，虫骸吃人是为了保障自身机能啊。”
“哈哈哈哈，你们的专家太可笑了，我给你打个比方，就像你一顿只能吃两碗饭就能保证身体机能，但却硬要塞四碗下去，你消化得了吗？”
“这……但是它们要怎么给那个在死界的孵化场提供养料呢？”
“你进过虫巢吗？”
“进过啊。”
“我是说真正的，还在使用的虫巢，不是你在活飨地进去的那个人工痕迹极其明显的地方，也不是你在死界里去过的那种专门孵化母虫的繁衍虫巢，
我说的，就是母虫来到你们这个世界后通过孵化工虫和兵虫建造出来的。”
“呃……这个好像真没有……”
虽然和死界生物作战多年，但如果给虫巢加上如此之多的限定条件，凌霄还真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东西。
地球上现有的虫巢要么就直接打不进去，要么就是人工痕迹很明显——据说这事就是浮生教和救世圣徒会干的。
再或者就是早就没有母虫，只剩一堆将死的工虫和兵虫的废旧虫巢。
于是，凌霄好奇地问道：“你说这种虫巢里有什么东西吗？”
幽灵骨回答道：“在这种虫巢的最下方会有一个消化池，虫骸们吃饱了就会直接跳进去，连同自身一同化为生物质养料。”
“操？！”
“别这么奇怪，虫骸没有大脑，它们只有简单的神经，是依靠携带母神意识的节点虫来控制行动的。”
“这个我倒是知道……”
说到这里，凌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死界生物，特别是虫骸为什么要不遗余力地去做这些事情呢？
尸变体和晶化体倒还好说，它们在死界生物中只不过是仆从军而已，死界生物正儿八经的战斗力完全由虫骸构成。
听了凌霄的疑问，幽灵骨的语气严肃起来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懂，但是我曾经听过一个说法，是暗巫那边流传过来的，
说这亡者化身是至高天赐予母神黑山羊的，只要母神黑山羊孵化够一定数量的亡者化身，就能让它们那一族成为神选之族。”
“代价是什么呢？”
“具体没有说，只是说当最后一只亡者化身被孵化时，我们所在的宇宙内半数生灵都会成为死界生物进化的祭品，
它们会从我们身上汲取我们的优点化为己用，最后的结局就很无聊了，又是统治整个宇宙的烂俗结局。”
说到这里，幽灵骨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不过这个结局虽然很无聊，但仔细幻想一下却又令人毛骨悚然，哈，宇宙内半数生灵被消灭，死界生物成为世界的主宰，接下来会是什么呢？
我们的宇宙进入黑暗时代，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
凌霄试着幻想了一下，顿觉毛骨悚然。
到那个时候，也许人类的处境要比现在还要惨烈上千倍万倍。
虽然幽灵骨的话有故意引导凌霄敌视白伊叙所信仰的至高天，但这个解释却是逻辑自洽的。
至少凌霄目前没有找到其中有什么明显的问题。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至高天为什么要把让死界生物来做这种事情，这个地方是凌霄想不通的。
死界生物固然有其优点，但这个种族作为完成任务者的缺点更为显着。
的确，它们有着可怕的数量，一只性成熟的母虫可以在交配后一天只能产下数千枚兵虫卵。
或者孤雌产下上万枚工虫卵。
但问题就是，不管是虫骸还是尸变体、晶化体，单个拎出来是毫无智慧的——
虫骸还有节点虫能够引导，但是尸变体和晶化体真的就只有在前面当炮灰的份。
让这样的一群生物去完成这样的任务，那不是耽误事么！
如果把这事交给热衷战争与杀戮的燃铀星人的话，估计这会儿目的已经达成了。
除非……
在凌霄胡思乱想的时候，顾明月惊道：
“凌霄，快看，方舟安全部队、提丰防卫和维安警队准备进攻了！”
凌霄被她这番话拉回了现实中，紧紧盯着电视破屏幕。
维安警队、方舟安全部队和提丰防卫精锐齐出。
和平方舟市内数得着的装备全数被拉了出来，沿着第一方舟区的街道向着方舟联合银行第一方舟区分行大楼前进。
天空中，战机、浮空车与直升机围绕着血眼盘旋。
由于第一批战机还未发起攻击便先折戟，第二批派出的空中载具不敢冒进，只能远远地等待着进攻指令的下达。
凌霄大概也知道他们是准备远远地发射导弹之类的攻击血眼。
见到和平方舟市摆出这个阵仗，以及他们消灭血眼的决心，幽灵骨说道：“勇气可嘉，但这也太蠢了。”
“为什么？打不动吗？”
“不，只要他们开火，打中那些导管，这帮人就会彻底激活血秘门的防卫。”
“然后呢？”
“然后？然后第一方舟区就完蛋了，血潮，黑潮或者血秘门直接释放白霜，把这些人统统吞没，然后把第一方舟区变成一座彻彻底底的鬼城，
对了，这里的鬼城是字面意思，里面真的有鬼，就是现在那些人被抽离的意识。”
“什么？！”
凌霄愣住了。
幽灵骨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可怕的事情。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寰宇重工和睚眦生物也完成了撤离——
他们的一些雇员也在最后跟着洛神制药的军舰返回了帝国。
幽灵骨将和平方舟市武装力量发动打击后，血秘门的攻击范围模拟图呈现在了凌霄眼前。
凌霄只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
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开火。
至少要等到所有平民疏散完毕才行。
于是，凌霄站起身，对顾明月说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顾明月没有问为什么。
凌霄走出餐厅后，拿出了自己的通讯终端，打给了余韵。
听完凌霄的话后，余韵沉默了几秒钟，说道：“叫停攻击？”
“嗯，至少要等到平民疏散结束之后再说。”
“这个……霄霄，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只要我们通知他们……”
“证据呢？”
“证据……”
凌霄一时语塞。
确实，这个说法是幽灵骨给出来的，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可靠的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话。
总不能说自己脑子里有个黑伊叙的意识，是她告诉自己的吧？
如果这么说的话，自己不被拉出去切片研究就算是万幸了。
对于和平方舟市的官员们来说，凌霄的说法是个彻彻底底的笑话，没有任何证据能够佐证。
同样的，于情于理，洛神制药和凌霄都不能做这种自降身价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那还好，如果是假的的话，那事情就搞笑了。
凌霄会被人当成是疯子。
而洛神制药会被当做是由一个疯子带领的愚蠢集团，离入土不远了。
而让凌霄觉得更操蛋的是，自己的说法没法证伪。
不攻击的话，谁也不知道血眼的反应究竟是什么。
攻击的话，如果血眼的反应确实如凌霄所说，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种等级的攻击一旦开展，整个第一方舟区，甚至包括几个周边的地方都会一并完蛋。
想到这里，凌霄重重地叹了口气。
余韵说道：“霄霄，这件事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个事情……我们没有证据和数据的支持，就算我直接或者通过帝国官方渠道通知和平方舟市那边，
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因为这事没法证伪。”
“我明白，我只能祈祷，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凌霄重重地叹了口气。
余韵沉默了片刻，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第一方舟区内已经没有帝国公民，帝国海军也已经抵达了其他方舟区，这事情究竟怎么样，已经暂时和我们没关系了。”
“也只是暂时的。”
凌霄说完，挂断了通讯。
站在餐厅外吹着西境独有的冰冷夜风，凌霄沉默了片刻，方才回到了餐厅之中。
等凌霄再次回到餐厅时，所有人都已经走出了，站在餐厅里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
很显然，和平方舟市的对血眼的进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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